小七来到奈何桥的时候孟婆正在煮着汤。滚热的水气飘飘渺渺的聚成几个白色骷髅头一会儿彷徨一会儿呐喊的模样。
小七走了过去说：“一碗孟婆汤不加香菜谢谢。”
孟婆抬头凉凉看了他一眼：“想通了？要走了？”
小七很是斯文地扯了扯嘴，扯到一半憋不住露齿而笑：“边走边想吧。”
孟婆摇摇头：“何苦执着？”
何苦啊？小七点了点自己的额角。那年冬天天寒地冻的饿死不少人。小七露宿街头正值冥殿主外出巡守，喝高了，遇到了，就灌了他一壶酒。小七永远记得那飘了一下没来得及逸就歪倒的身姿，还有那纯酒精不参水的辛辣……
孟婆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接口道：“冥殿主有时候是有些，嗯，不靠谱。”
小七瞅了孟婆一眼：“你夸得也太勉强了。”
小七继续回忆，那时候他鼻涕眼泪一把抓，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谁知那人看到小七泪流满面自己竟然也开始伤感起来。
说什么世道维艰，人烟万变，宫殿清冷，长生何意？唬得小七一愣一愣的，硬是一句话都没骂出口。
再后来小七死了，来到森罗殿。司命麻木地念着死者生前事迹，小七跪在下面抬头看。远远的座位上，冥殿主面无表情冷艳出新高度。
“怎么说他也救了你一命，你不该就因为那点点辛辣斤斤计较在这边扰了他十年。”孟婆语重心长道。
小七歪了歪头问：“你知道我怎么死的么？”
“？”
“酒精中毒。”
孟婆想了想，一脸惨不忍睹地转身为小七盛了一大碗汤汁。
“不过现今他接到上面的委任状，以后仙鬼殊途，是不会再相干了……”小七端起汤碗喃喃道。
远处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小七愣愣地看着来人。
“你喝了？”
小七点点头。冥殿主一把掐了小七的脖子：“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要死了要死了！”小七拍开冥殿主的手，“你不是上天去了么？”
“哼，”冥殿主这才站好，理了理略显凌乱的额发，“上面哪有下面快活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