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真是太过分了。”微凉的夜风中，白无常68305低声喃喃。

一旁的黑无常68305顿了顿，没有接话。他双手紧握方向盘，将精力集中于信号灯的变换和路边不时出现的交通标志上。对法力微末的勾魂使者而言，考A类驾照并不比普通人容易多少，珍惜如斯也是理所应当。

话虽如此，但慢速通过一个转盘后，黑无常68305的心思还是渐渐飘开来。都是人类的错，他心想。阴曹地府原本清闲而不乏油水，虽是公认的档次不高，却也年年有大批鬼魂绞尽脑汁想求个一官半职。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地府忽然开始参照人间标准进行制度改革。以黑白无常为例，范无救和谢必安在改革开始后光速培训出一大批勉强及格的勾魂使者，依次编号并划定责任区，定下绩效考核和奖惩的标准，然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此后上头又下文件将责任进一步细化，黑白无常全部外派，长期驻留在人间，且只负责集中魂魄并送达指定地点，进入地府则由专人负责。

有言道上行下效，地府对人间的制度如此推崇，驻留人间的黑白无常们自然更要好好接一接地气——黑无常68305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外形酷似西瓜、在人类的眼中看来它们也的确是西瓜的椭圆形物体装满了卡车，事实上却是团成团裹上保鲜膜的魂魄，被油性马克笔画上的符咒所限制，只能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待着。为防万一被人发现不对，黑无常68305甚至准备了一块写着售价的木板。

“这样还是太辛苦了。”白无常68305打断了他的思绪，“听说26764他们和快递公司签订了长期合同，我们也可以。”

他的同伴仍然不语。

白无常68305不以为意，继续道：“话说回来，路过市中心的时候我买了点东西，功能和外形都是今年最新款，猜你一定喜欢。”

黑无常68305手一抖，差点将车开到电线杆上。

人类真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