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百年的桃树。”
温平蹲下身在树根旁拢起一捧土，扯了根树枝合掌微微一揖，插在土包上拍实。

冬去春来，枯树回春。
温平站在树下。
“那叶子有毒，若是碰上了，可要难受一阵。”
温平打量着负手立在树后的青年。
“茎叶微毒，能用根治。”
“你是大夫？”
“学过些药理。”
陶知看了温平一会儿，不言语。
温平眨了眨眼，低头采药。
陶知向前两步，跨出树丛，冲着温平伸出了手。
白皙的手心上几道细长的血痕，肿了老高。
“你摸了这叶子才知道有毒？”
“当然！”
温平忍着笑，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还说得理直气壮。
温平托着陶知的手，吹了吹，纤长的手指微微屈了屈。
温平领人来到水边，仔细洗干净，上了药裹了薄薄一层纱布。
温平扯下头带给他扎紧。
陶知看着温平下垂的头发，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递过去。
浅黄色的发簪，看不出什么材质，倒是在阳光下光华灼灼。
“我自己做的，先借你用。”
温平看着那双手，倒是不像手艺人的手。
陶知掰过温平的肩膀，三两下挽了个髻。
“可别给我弄坏了。”

春去秋来，寒暑几番。
“你真是桃子变的？”
“你猜。”
陶知躺在温平怀里啃了一口脆桃，温平替他擦去流到脖子里的桃汁。
“小玉说的。”
“哈！就他那点道行还能看到我的真身？”
“那你的真身是什么？”
“早送你了。”
“那么多小玩意儿，是哪个？”
陶知摇晃着腿，啃了口桃子。
温平亲了亲陶知的额头。
十指相扣，沾了满手桃汁。

天干物燥，温平家起了火，主卧陶知送的摆件烧了个干净。
温平上山寻人，却发现桃树枯朽，压塌了一片灌木。
温平一懵，倒退一步被人扶住。
“那叶子有毒，若是碰上了，可要难受一阵。”
“家里起了火。”
“嗯？”
“还以为……”
“我都成仙了，哪还要真身啊。”
陶知抱住温平打颤的身体，抚了抚乌黑的长发，淡黄色的发簪在阳光下，光华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