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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阿飞一直在谷里和我们呆在一起,香消谷很大,有雪峰有山谷有大河有湖泊有山洞,天辰有空便带她四处游玩,有事了,她自行到处探险,她活泼灵动,上山爬树,下湖摸鱼,什么都想得出来。 到后来,她不再怕灵犀,和灵犀玩成一团,灵犀就领着她找各处隐秘山洞,一人一蛇很是兴致勃勃,灵犀有时会有些歉意地看着我,我微笑,挥挥手让它去。 过不多久,阿飞开始对巫术感兴趣,天辰教了她入门诀,就因为很忙,让她来找我。 我坐在大湖边的草地上,湖那边是雪峰,白与蓝与碧与七彩灵盏花在广阔天地静谧无声,她穿着我所陌生的宽身衣裤笑嘻嘻坐在我身边,伸个懒腰,问我:“你在这住了多久?”我想了一下,答:“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她侧过头看我,自言自语:“果然很容易得自闭症啊。” 我皱着眉转过头看她,她不好意思地拍拍头:“这里太寂寞了,都只有你们两个人。可是怎么出去呢?我跟天辰打赌会找到出口到谷外去,可惜……”她耸耸肩,“他的地盘他作主。” 我无语,我总是接不上她的话。天辰从哪里把她带来的?她说的有些话,我根本就听不懂。可这是不可能的,我虽然住在香消谷中不与人接触,但巫灵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无边无沿如触角伸展各处,流金大陆,没有我听不懂说不来的语言。除非是某些秘巫,可是秘巫连师父都无法探知,能被天辰带进谷中的,就更不可能了。 阿飞突然问:“衣伤,你去过谷外面吗?是不是真的很危险?” 我沉默了一会,说:“是。”除非学会一定程度的巫术,不然,不能保证安全。 她笑了:“其实没有人能保证十足安全的吧?走在路上会被车撞死,吃饭没准会被噎死,睡在床上也有可能睡死哪。” 我忍不住一笑,她却又叹气:“枉我有雄心壮志,无奈你们山谷的巫咒太厉害。啊呜――”她忽然大叫起来。 我看着她甩手顿足,又作势大捶胸口,不禁骇笑。她一直“呜”了好久,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来,身后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疑惑地问:“女神仙?缘何作河东狮吼?” 天辰青衣长袍,悠然而立,阿飞毫不犹豫就反口接上:“第一,这是湖,不是河;第二,我是美女,不是狮。” 天辰扬起眉,笑吟吟。阿飞看我一眼,垂头丧气,很不服气:“那我的叫法也是虎吼。”天辰侧了侧头,笑意更浓:“母老虎?”她马上狡黠地笑:“怎么你说的全是成双成对的典故?你需要母老虎或是河东狮就直说啊,相思成狂是不好的。”天辰愕然,阿飞摇摆着身子洋洋得意地走开。 我袖着手,这段日子以来惯了他们奇特的对话方式,也觉有趣。 可是阿飞尚未走远,天辰就整肃了神色,对我说:“衣伤,师父有命。” 他伸手一扬,一朵白色灵盏花瞬间绽放,花心中飞出雪白透明翅膀的白发小精灵,仰头吐气,微细的白气丝丝缕缕钻进我的耳朵,师父的声音:“战兰若将远嫁博秋国太子伽练,天辰带领衣伤前往春持王宫协助。” 我浑身一震,望向天辰。 天辰悯然望向我,我茫然,双手在袖中紧紧互握。 香消谷似乎渐渐远去,我发现自己犹如一片轻叶,在狂风中身不由己,随处飞舞,不明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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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天官赐福归于2006-11-17 00:46: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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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在收拾东西,阿飞靠在门边看着我从壁间无数格子中飞快地取各种药剂,好奇地问:“你是医生?出山谷需要带这么多药?”我停下来,一边细点一边淡淡答:“我是巫医,药不是我们用的。”她作一个恍然的语气词:“是送给战兰若的。” 我一怔,不语。天辰刚才原来是在跟她讲战兰若的事情,我等着她再问什么,她却沉默了,抬头看一眼,她脸上神情有一丝兴奋。我哂然,香消谷再美,也不过是一个山谷。 我们来到湖畔,天辰已经快把湖水收尽,巨大的湖盆底中心是一块极大干地,被留下的蓝色湖水围住,天辰收手,转头看着阿飞笑:“女神仙,这就是出口。” 我无暇看阿飞的神情,扬起衣袖口诵秘诀,一瞬间,已落足荒郊,微微转一个圈,黑暗中有鬼火闪烁,西南方远处断墙颓壁,东北方则有海涛隐隐咆哮,除此之外四周静寂如锴。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我垂下手臂,极力压制心中忽然纷涌的思绪。 身边一瞬出现了天辰和阿飞,阿飞的声音:“你是说,现在是我们的身体缩小了几万倍,落到那个湖中心的干地上?湖中心的干地,就是所谓的流金大陆?” 天辰耐心地说:“事实上不是,这是师父的巫术。我们并没有缩小或放大,但整个出口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这样的解释,我再忧伤,也抿了抿嘴角,却听阿飞若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句:“须弥芥子。” 然后她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就到春持国王宫呢?” 天辰答:“如果真是你感觉到的我们缩小或放大落到流金大陆,那就可以,但事实上不是,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香消谷的入口,入口只有一个。” 她大叫了一声:“你不会是告诉我,我们要长途跋涉用脚走到王宫里去吧?” 天辰犹豫了一下,神情颇为尴尬:“我们只需要走到市集,那里有,嗯,有马。” 阿飞听完他说的话,又大叫了一声。我忍不住回头,看到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懊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王子安,我简直要吐血,这这这……”天辰一脸强忍的笑容,摊摊手:“看来你只好习惯。”她瞪着他,瞪了半天,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才“呼”地吐出一口长气,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地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冲他叫:“你明知道我一向公车和计程车代步的!” 天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神情温柔,阿飞摇了摇头,看着他,叹一口气说:“好吧,总算我也经常在荒山野外假装过背包族或者为了查案。”转过头,咕哝了一句:“大不了我假装一辈子。” 我听不懂,但这情境却温柔如水。我沉默地低下头,快步前行。 天明的时候我们到了市集,天辰让我们先去吃东西,自行去买了三匹马,我看到他在阿飞那匹马上施了舒适咒,心中微微一酸。多年前,多年前,那个人,他也曾微笑着,为我的马匹施展舒适咒。他温暖地笑着,说:“别担心,骑马一点儿也不难。” 我骑上马,我一向自行给马儿施咒,但后来我再也不,任马匹颠得我浑身酸痛,也不为自己施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深切地感受当时的温暖舒适。 仍然忍不住转头,看到阿飞坐上马匹后的惊诧惊喜和快乐。 一如我当年,从心底里发出的暖,忍也忍不住的欢乐,满得装也装不下,溢了满脸的笑。 (貌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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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天官赐福归于2006-11-17 00:49:0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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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块钓饵啊 当年忙着接龙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呢? 这几个人,除了战歌姐弟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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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老牛嫩草于2006-11-22 14:26:5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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