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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突然变成大叔控于2006-11-19 16:08:4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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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统统于2006-11-19 16:15:0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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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帖在这里不会被骂吧??? 偶帖在这里不会被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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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丁可呵于2006-11-19 18:53:0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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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飞行(旧) ---匪 与宁采臣初识,于那间名为“午夜飞行”的酒吧。午夜飞行其实是种香水的名字,她发际幽幽散发着的,便是那种魅惑般的气息。 仿佛着了迷。一见了他,目不转睛。许是因为他的眼睛,那样深,那样黑,笑起来浅浅的,如有阳光。她便如蛾,向那光明舍身忘死的扑去。 也曾坦白的对他说:“你的眼睛,像一个人。” 他那样聪明,不肯问她,到底像哪一个人,更不问及她的来历。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午夜飞行的一只蛾,单纯的为光所吸引,便绕着他翩跹,不肯离去。 就这样开了头,其实也不过在一起吃过几餐饭。见面总是在晚上,夜色迷离灯火朦胧,最后,他终于问起她的姓与名。 “聂”她想了一想:“聂小倩。” 他哈哈大笑,反问:“那我是不是该叫宁采臣?” 于是唇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从此便真的如此称呼对方。她故非女鬼,可是哀莫大于心死,游走于夜色里,不过是一抹倩女幽魂。 舞榭楼台,笙歌如水。回到那黑黢黢的屋子里,脑海里仍是那光亮的眼,散着光与热的明亮。直到看清沙发上,那明灭如一芒红星的火光。 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是金志远。 怔一怔,唇角便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你回来了。” 她并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孤魂野鬼,而是手足头颈细密缚着红线的偶人。一举手一投足,身不由已,只能由他―― 他没开灯,只淡淡的问:“你喝过酒了?” 一点红酒,微醺的双颊染了绯红,也有了抹血色。不过,黑暗中应看不到,她忽然微笑。 从前,他从不问她类似的话语,上次她吞下九十片安定,送到医院洗胃,他也只是叫身边人送去医药费。出院回来,若无其事派人来接她去吃饭。 她扶着沙发站定,身畔是一盏落地灯,琉璃灯罩,冰凉的贴在她的鬓旁。她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发热。她声音更低下去:“志远,我们分开吧。” 那芒红星轻轻跃起,无声而准确的落在几上的烟缸里。只一瞬,便迅速的黯淡下去,灰飞烟灭。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上来,吞噬了一切。 他的口吻还是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向我金志远先提出分开的女人,你倒还是头一个。” 她伸出手,摸索着琉璃灯罩上突起的花纹,一朵一朵挨挨挤挤,玫瑰的形状。他问:“他是谁?” 她不出声。 他突然“啪”一声按了开关,天花板上的枝状水晶吊灯顿时大放异彩,通明的光线直刺得她不得不垂下眼帘,仿佛无所遁形。 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他。他说:“碎尸万段或矬骨扬灰,你替他选一样。”不是为了她――她何曾那样重要过,只是因为他的所有物遭睽窥,才觉得恼怒。 她轻轻的声音,梦呓般的说:“他的眼睛,和成功的一模一样。那样的深,那样的黑。像夜一样,却有光。” 窗上发出微响,是一只蛾,见了灯光,拼命的扑过来,撞在玻璃上,铮铮的响,却打个旋,再撞过来,不屈不挠。 她与金志远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许成功与金楠的婚宴上。金志远迟到了,在酒店门外遇到徘徊的她,许是怜悯,问她:“你是聂小姐吧?” 她点点头,连声音都乏力:“我是聂琬。” 他说:“我是金志远,金楠的弟弟。走,咱们喝喜酒去。”半拖半挽,携了一脸凄惶的她长驱直入,众目睽睽里公开亮相。后来她才知道,他不喜欢许成功,与金楠的婚事更是反对,故而随手扯了她进去,存心让许成功难堪。 果然,新郎看到她与金志远携手出现,如同见了鬼。金志远笑吟吟的,不待新人敬完酒,又携了她扬长而去。 跋扈得根本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出来后一上他的车,他便轻轻叱道:“不许在我车上哭。” 她倔强的将脸一扬,说:“谁要哭?”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瞪着他,慢慢却瞪出朦朦的水意。他视而不见,只问:“你打算回家去独自抱头痛哭,还是跟我去借酒浇愁?” 她问:“还有没有第三选择?” 结果她既没有回家抱头痛哭,也没有去借酒浇愁。跟着他跑到郊外去,看他和一屋子人玩砸金花。 看到乏了,蜷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不觉的睡去。等醒来,身上盖着他的西服外套,陌生的烟草与他的气息。怔仲了一下,便掀到一边去,皱眉道:“好浓的烟味。” 声音虽低,还是有人听见了,这才瞥了她一眼,惊诧的对他说:“金三儿,你这新女朋友,怎么和你一贯的风格忒不一样?” 金志远没睬他:“同花顺,给钱。” 那晚他手气好,进了市区便放慢了车速,问她:“要什么?” 她不明白,怔怔的看着他。 他不耐烦:“赢了钱,你陪我打了一夜牌,总要抽个头吧。” 抽头?她不懂这样的行话。摇一摇头,他问:“现金?衣服?首饰?你要什么?” 她问:“你结婚了吗?” 倒将他问得一怔,半晌才道:“还没呢。你问这个干吗?你到底要什么,说了好买去,我可困了。” 她轻轻的道:“我要和你结婚。” 他半晌才哈哈大笑:“打这主意的女人不少,敢当我面说出来的,可就只你。” 他当然没有和她结婚,但就从此在一起。两年过去了,她创了纪录,成了金志远至今为止任期最长的女朋友。他喜欢她的安静,不多话,又不多事。有时他有了新的兴趣,将她一搁两三个月不闻不问,她连电话都不会主动向他拔一通。姹紫嫣红腻烦了,他自然会重新出现。 金志远那样的修为,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她着实显得成绩斐然。连他自己都说:“聂琬,咱们再这么长久下去,只怕我妈都想召见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了。” 她哪里有什么三头六臂,她不过是不爱他,于是不痴缠着他。他那些别的女友,或爱他的人,或爱他的钱,或爱他的家世,总爱着他的某一处,于是个个想放出手段来黏他,他自然逃都来不及。于是她便弥足珍贵。 窗上那只蛾,许是倦了,终于静了下来。 金志远转过头去,说:“你根本爱的不是许成功,那只是个借口。” 她微微的笑:“志远,你喝高了。” 他不怒反笑:“我他妈的今晚压根就没喝过酒!” 他一贯对女人还算客气,这样破口大骂真是史无前例。也许是在和自己生气。她到底扫了他的面子,伤了他的自尊。但只这一刹,旋即便镇定自若,对她说:“聂琬,有话过两天再说。” 站起来便上楼洗澡去了。 玻璃上又在铮铮作响,还是那只蛾,到底不死心。拍着灰色的翅,重新再次努力往锃亮的玻璃上撞去。 她按熄了灯,窗上的小生灵一下子静下来,大约是绝望了。 她再打开灯,它却又扑扑的撞着。它躲不了的宿命。 茶几上一串晶晶亮的东西,是金志远的车钥匙。她轻轻的拎起来,匙环上坠着只漂亮的红色锦囊,里头装着沉甸甸的朱砂。避邪的,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她出了门,车就停在门口,她笨拙的打火启动,金远志上次来了兴致,教过她怎样开车。她到底将车开动了。 转两个弯便上了主干道,夜已深了,连街都似睡着了,路灯睁着惺松的眼,诧异的盯着她。 她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呼呼的风声尖利起来,远处是散珠样的灯海,仿佛天上所有的星,都坠落在了人间。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光。 诱得她直扑过去。 “轰!” 车子终于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似一只午夜飞行的蛾。 白光刹那间便逝去,无孔不入的黑暗涌上来,朝她涌上来,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终于再无气力,无声的俯倒在方向盘上。 细微的滴水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她知道,她再也渴望不到光明。
午夜飞行(旧) ---匪 与宁采臣初识,于那间名为“午夜飞行”的酒吧。午夜飞行其实是种香水的名字,她发际幽幽散发着的,便是那种魅惑般的气息。 仿佛着了迷。一见了他,目不转睛。许是因为他的眼睛,那样深,那样黑,笑起来浅浅的,如有阳光。她便如蛾,向那光明舍身忘死的扑去。 也曾坦白的对他说:“你的眼睛,像一个人。” 他那样聪明,不肯问她,到底像哪一个人,更不问及她的来历。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午夜飞行的一只蛾,单纯的为光所吸引,便绕着他翩跹,不肯离去。 就这样开了头,其实也不过在一起吃过几餐饭。见面总是在晚上,夜色迷离灯火朦胧,最后,他终于问起她的姓与名。 “聂”她想了一想:“聂小倩。” 他哈哈大笑,反问:“那我是不是该叫宁采臣?” 于是唇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从此便真的如此称呼对方。她故非女鬼,可是哀莫大于心死,游走于夜色里,不过是一抹倩女幽魂。 舞榭楼台,笙歌如水。回到那黑黢黢的屋子里,脑海里仍是那光亮的眼,散着光与热的明亮。直到看清沙发上,那明灭如一芒红星的火光。 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是金志远。 怔一怔,唇角便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你回来了。” 她并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孤魂野鬼,而是手足头颈细密缚着红线的偶人。一举手一投足,身不由已,只能由他―― 他没开灯,只淡淡的问:“你喝过酒了?” 一点红酒,微醺的双颊染了绯红,也有了抹血色。不过,黑暗中应看不到,她忽然微笑。 从前,他从不问她类似的话语,上次她吞下九十片安定,送到医院洗胃,他也只是叫身边人送去医药费。出院回来,若无其事派人来接她去吃饭。 她扶着沙发站定,身畔是一盏落地灯,琉璃灯罩,冰凉的贴在她的鬓旁。她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发热。她声音更低下去:“志远,我们分开吧。” 那芒红星轻轻跃起,无声而准确的落在几上的烟缸里。只一瞬,便迅速的黯淡下去,灰飞烟灭。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上来,吞噬了一切。 他的口吻还是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向我金志远先提出分开的女人,你倒还是头一个。” 她伸出手,摸索着琉璃灯罩上突起的花纹,一朵一朵挨挨挤挤,玫瑰的形状。他问:“他是谁?” 她不出声。 他突然“啪”一声按了开关,天花板上的枝状水晶吊灯顿时大放异彩,通明的光线直刺得她不得不垂下眼帘,仿佛无所遁形。 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他。他说:“碎尸万段或矬骨扬灰,你替他选一样。”不是为了她――她何曾那样重要过,只是因为他的所有物遭睽窥,才觉得恼怒。 她轻轻的声音,梦呓般的说:“他的眼睛,和成功的一模一样。那样的深,那样的黑。像夜一样,却有光。” 窗上发出微响,是一只蛾,见了灯光,拼命的扑过来,撞在玻璃上,铮铮的响,却打个旋,再撞过来,不屈不挠。 她与金志远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许成功与金楠的婚宴上。金志远迟到了,在酒店门外遇到徘徊的她,许是怜悯,问她:“你是聂小姐吧?” 她点点头,连声音都乏力:“我是聂琬。” 他说:“我是金志远,金楠的弟弟。走,咱们喝喜酒去。”半拖半挽,携了一脸凄惶的她长驱直入,众目睽睽里公开亮相。后来她才知道,他不喜欢许成功,与金楠的婚事更是反对,故而随手扯了她进去,存心让许成功难堪。 果然,新郎看到她与金志远携手出现,如同见了鬼。金志远笑吟吟的,不待新人敬完酒,又携了她扬长而去。 跋扈得根本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出来后一上他的车,他便轻轻叱道:“不许在我车上哭。” 她倔强的将脸一扬,说:“谁要哭?”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瞪着他,慢慢却瞪出朦朦的水意。他视而不见,只问:“你打算回家去独自抱头痛哭,还是跟我去借酒浇愁?” 她问:“还有没有第三选择?” 结果她既没有回家抱头痛哭,也没有去借酒浇愁。跟着他跑到郊外去,看他和一屋子人玩砸金花。 看到乏了,蜷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不觉的睡去。等醒来,身上盖着他的西服外套,陌生的烟草与他的气息。怔仲了一下,便掀到一边去,皱眉道:“好浓的烟味。” 声音虽低,还是有人听见了,这才瞥了她一眼,惊诧的对他说:“金三儿,你这新女朋友,怎么和你一贯的风格忒不一样?” 金志远没睬他:“同花顺,给钱。” 那晚他手气好,进了市区便放慢了车速,问她:“要什么?” 她不明白,怔怔的看着他。 他不耐烦:“赢了钱,你陪我打了一夜牌,总要抽个头吧。” 抽头?她不懂这样的行话。摇一摇头,他问:“现金?衣服?首饰?你要什么?” 她问:“你结婚了吗?” 倒将他问得一怔,半晌才道:“还没呢。你问这个干吗?你到底要什么,说了好买去,我可困了。” 她轻轻的道:“我要和你结婚。” 他半晌才哈哈大笑:“打这主意的女人不少,敢当我面说出来的,可就只你。” 他当然没有和她结婚,但就从此在一起。两年过去了,她创了纪录,成了金志远至今为止任期最长的女朋友。他喜欢她的安静,不多话,又不多事。有时他有了新的兴趣,将她一搁两三个月不闻不问,她连电话都不会主动向他拔一通。姹紫嫣红腻烦了,他自然会重新出现。 金志远那样的修为,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她着实显得成绩斐然。连他自己都说:“聂琬,咱们再这么长久下去,只怕我妈都想召见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了。” 她哪里有什么三头六臂,她不过是不爱他,于是不痴缠着他。他那些别的女友,或爱他的人,或爱他的钱,或爱他的家世,总爱着他的某一处,于是个个想放出手段来黏他,他自然逃都来不及。于是她便弥足珍贵。 窗上那只蛾,许是倦了,终于静了下来。 金志远转过头去,说:“你根本爱的不是许成功,那只是个借口。” 她微微的笑:“志远,你喝高了。” 他不怒反笑:“我他妈的今晚压根就没喝过酒!” 他一贯对女人还算客气,这样破口大骂真是史无前例。也许是在和自己生气。她到底扫了他的面子,伤了他的自尊。但只这一刹,旋即便镇定自若,对她说:“聂琬,有话过两天再说。” 站起来便上楼洗澡去了。 玻璃上又在铮铮作响,还是那只蛾,到底不死心。拍着灰色的翅,重新再次努力往锃亮的玻璃上撞去。 她按熄了灯,窗上的小生灵一下子静下来,大约是绝望了。 她再打开灯,它却又扑扑的撞着。它躲不了的宿命。 茶几上一串晶晶亮的东西,是金志远的车钥匙。她轻轻的拎起来,匙环上坠着只漂亮的红色锦囊,里头装着沉甸甸的朱砂。避邪的,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她出了门,车就停在门口,她笨拙的打火启动,金远志上次来了兴致,教过她怎样开车。她到底将车开动了。 转两个弯便上了主干道,夜已深了,连街都似睡着了,路灯睁着惺松的眼,诧异的盯着她。 她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呼呼的风声尖利起来,远处是散珠样的灯海,仿佛天上所有的星,都坠落在了人间。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光。 诱得她直扑过去。 “轰!” 车子终于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似一只午夜飞行的蛾。 白光刹那间便逝去,无孔不入的黑暗涌上来,朝她涌上来,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终于再无气力,无声的俯倒在方向盘上。 细微的滴水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她知道,她再也渴望不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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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飞行(旧) 与宁采臣初识,于那间名为“午夜飞行”的酒吧。午夜飞行其实是种香水的名字,她发际幽幽散发着的,便是那种魅惑般的气息。 仿佛着了迷。一见了他,目不转睛。许是因为他的眼睛,那样深,那样黑,笑起来浅浅的,如有阳光。她便如蛾,向那光明舍身忘死的扑去。 也曾坦白的对他说:“你的眼睛,像一个人。” 他那样聪明,不肯问她,到底像哪一个人,更不问及她的来历。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午夜飞行的一只蛾,单纯的为光所吸引,便绕着他翩跹,不肯离去。 就这样开了头,其实也不过在一起吃过几餐饭。见面总是在晚上,夜色迷离灯火朦胧,最后,他终于问起她的姓与名。 “聂”她想了一想:“聂小倩。” 他哈哈大笑,反问:“那我是不是该叫宁采臣?” 于是唇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从此便真的如此称呼对方。她故非女鬼,可是哀莫大于心死,游走于夜色里,不过是一抹倩女幽魂。 舞榭楼台,笙歌如水。回到那黑黢黢的屋子里,脑海里仍是那光亮的眼,散着光与热的明亮。直到看清沙发上,那明灭如一芒红星的火光。 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是金志远。 怔一怔,唇角便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你回来了。” 她并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孤魂野鬼,而是手足头颈细密缚着红线的偶人。一举手一投足,身不由已,只能由他―― 他没开灯,只淡淡的问:“你喝过酒了?” 一点红酒,微醺的双颊染了绯红,也有了抹血色。不过,黑暗中应看不到,她忽然微笑。 从前,他从不问她类似的话语,上次她吞下九十片安定,送到医院洗胃,他也只是叫身边人送去医药费。出院回来,若无其事派人来接她去吃饭。 她扶着沙发站定,身畔是一盏落地灯,琉璃灯罩,冰凉的贴在她的鬓旁。她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发热。她声音更低下去:“志远,我们分开吧。” 那芒红星轻轻跃起,无声而准确的落在几上的烟缸里。只一瞬,便迅速的黯淡下去,灰飞烟灭。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上来,吞噬了一切。 他的口吻还是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向我金志远先提出分开的女人,你倒还是头一个。” 她伸出手,摸索着琉璃灯罩上突起的花纹,一朵一朵挨挨挤挤,玫瑰的形状。他问:“他是谁?” 她不出声。 他突然“啪”一声按了开关,天花板上的枝状水晶吊灯顿时大放异彩,通明的光线直刺得她不得不垂下眼帘,仿佛无所遁形。 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他。他说:“碎尸万段或矬骨扬灰,你替他选一样。”不是为了她――她何曾那样重要过,只是因为他的所有物遭睽窥,才觉得恼怒。 她轻轻的声音,梦呓般的说:“他的眼睛,和成功的一模一样。那样的深,那样的黑。像夜一样,却有光。” 窗上发出微响,是一只蛾,见了灯光,拼命的扑过来,撞在玻璃上,铮铮的响,却打个旋,再撞过来,不屈不挠。 她与金志远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许成功与金楠的婚宴上。金志远迟到了,在酒店门外遇到徘徊的她,许是怜悯,问她:“你是聂小姐吧?” 她点点头,连声音都乏力:“我是聂琬。” 他说:“我是金志远,金楠的弟弟。走,咱们喝喜酒去。”半拖半挽,携了一脸凄惶的她长驱直入,众目睽睽里公开亮相。后来她才知道,他不喜欢许成功,与金楠的婚事更是反对,故而随手扯了她进去,存心让许成功难堪。 果然,新郎看到她与金志远携手出现,如同见了鬼。金志远笑吟吟的,不待新人敬完酒,又携了她扬长而去。 跋扈得根本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出来后一上他的车,他便轻轻叱道:“不许在我车上哭。” 她倔强的将脸一扬,说:“谁要哭?”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瞪着他,慢慢却瞪出朦朦的水意。他视而不见,只问:“你打算回家去独自抱头痛哭,还是跟我去借酒浇愁?” 她问:“还有没有第三选择?” 结果她既没有回家抱头痛哭,也没有去借酒浇愁。跟着他跑到郊外去,看他和一屋子人玩砸金花。 看到乏了,蜷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不觉的睡去。等醒来,身上盖着他的西服外套,陌生的烟草与他的气息。怔仲了一下,便掀到一边去,皱眉道:“好浓的烟味。” 声音虽低,还是有人听见了,这才瞥了她一眼,惊诧的对他说:“金三儿,你这新女朋友,怎么和你一贯的风格忒不一样?” 金志远没睬他:“同花顺,给钱。” 那晚他手气好,进了市区便放慢了车速,问她:“要什么?” 她不明白,怔怔的看着他。 他不耐烦:“赢了钱,你陪我打了一夜牌,总要抽个头吧。” 抽头?她不懂这样的行话。摇一摇头,他问:“现金?衣服?首饰?你要什么?” 她问:“你结婚了吗?” 倒将他问得一怔,半晌才道:“还没呢。你问这个干吗?你到底要什么,说了好买去,我可困了。” 她轻轻的道:“我要和你结婚。” 他半晌才哈哈大笑:“打这主意的女人不少,敢当我面说出来的,可就只你。” 他当然没有和她结婚,但就从此在一起。两年过去了,她创了纪录,成了金志远至今为止任期最长的女朋友。他喜欢她的安静,不多话,又不多事。有时他有了新的兴趣,将她一搁两三个月不闻不问,她连电话都不会主动向他拔一通。姹紫嫣红腻烦了,他自然会重新出现。 金志远那样的修为,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她着实显得成绩斐然。连他自己都说:“聂琬,咱们再这么长久下去,只怕我妈都想召见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了。” 她哪里有什么三头六臂,她不过是不爱他,于是不痴缠着他。他那些别的女友,或爱他的人,或爱他的钱,或爱他的家世,总爱着他的某一处,于是个个想放出手段来黏他,他自然逃都来不及。于是她便弥足珍贵。 窗上那只蛾,许是倦了,终于静了下来。 金志远转过头去,说:“你根本爱的不是许成功,那只是个借口。” 她微微的笑:“志远,你喝高了。” 他不怒反笑:“我他妈的今晚压根就没喝过酒!” 他一贯对女人还算客气,这样破口大骂真是史无前例。也许是在和自己生气。她到底扫了他的面子,伤了他的自尊。但只这一刹,旋即便镇定自若,对她说:“聂琬,有话过两天再说。” 站起来便上楼洗澡去了。 玻璃上又在铮铮作响,还是那只蛾,到底不死心。拍着灰色的翅,重新再次努力往锃亮的玻璃上撞去。 她按熄了灯,窗上的小生灵一下子静下来,大约是绝望了。 她再打开灯,它却又扑扑的撞着。它躲不了的宿命。 茶几上一串晶晶亮的东西,是金志远的车钥匙。她轻轻的拎起来,匙环上坠着只漂亮的红色锦囊,里头装着沉甸甸的朱砂。避邪的,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她出了门,车就停在门口,她笨拙的打火启动,金远志上次来了兴致,教过她怎样开车。她到底将车开动了。 转两个弯便上了主干道,夜已深了,连街都似睡着了,路灯睁着惺松的眼,诧异的盯着她。 她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呼呼的风声尖利起来,远处是散珠样的灯海,仿佛天上所有的星,都坠落在了人间。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光。 诱得她直扑过去。 “轰!” 车子终于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似一只午夜飞行的蛾。 白光刹那间便逝去,无孔不入的黑暗涌上来,朝她涌上来,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终于再无气力,无声的俯倒在方向盘上。 细微的滴水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她知道,她再也渴望不到光明。
午夜飞行(旧) 与宁采臣初识,于那间名为“午夜飞行”的酒吧。午夜飞行其实是种香水的名字,她发际幽幽散发着的,便是那种魅惑般的气息。 仿佛着了迷。一见了他,目不转睛。许是因为他的眼睛,那样深,那样黑,笑起来浅浅的,如有阳光。她便如蛾,向那光明舍身忘死的扑去。 也曾坦白的对他说:“你的眼睛,像一个人。” 他那样聪明,不肯问她,到底像哪一个人,更不问及她的来历。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午夜飞行的一只蛾,单纯的为光所吸引,便绕着他翩跹,不肯离去。 就这样开了头,其实也不过在一起吃过几餐饭。见面总是在晚上,夜色迷离灯火朦胧,最后,他终于问起她的姓与名。 “聂”她想了一想:“聂小倩。” 他哈哈大笑,反问:“那我是不是该叫宁采臣?” 于是唇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从此便真的如此称呼对方。她故非女鬼,可是哀莫大于心死,游走于夜色里,不过是一抹倩女幽魂。 舞榭楼台,笙歌如水。回到那黑黢黢的屋子里,脑海里仍是那光亮的眼,散着光与热的明亮。直到看清沙发上,那明灭如一芒红星的火光。 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是金志远。 怔一怔,唇角便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你回来了。” 她并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孤魂野鬼,而是手足头颈细密缚着红线的偶人。一举手一投足,身不由已,只能由他―― 他没开灯,只淡淡的问:“你喝过酒了?” 一点红酒,微醺的双颊染了绯红,也有了抹血色。不过,黑暗中应看不到,她忽然微笑。 从前,他从不问她类似的话语,上次她吞下九十片安定,送到医院洗胃,他也只是叫身边人送去医药费。出院回来,若无其事派人来接她去吃饭。 她扶着沙发站定,身畔是一盏落地灯,琉璃灯罩,冰凉的贴在她的鬓旁。她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发热。她声音更低下去:“志远,我们分开吧。” 那芒红星轻轻跃起,无声而准确的落在几上的烟缸里。只一瞬,便迅速的黯淡下去,灰飞烟灭。无边无际的黑暗涌上来,吞噬了一切。 他的口吻还是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向我金志远先提出分开的女人,你倒还是头一个。” 她伸出手,摸索着琉璃灯罩上突起的花纹,一朵一朵挨挨挤挤,玫瑰的形状。他问:“他是谁?” 她不出声。 他突然“啪”一声按了开关,天花板上的枝状水晶吊灯顿时大放异彩,通明的光线直刺得她不得不垂下眼帘,仿佛无所遁形。 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他。他说:“碎尸万段或矬骨扬灰,你替他选一样。”不是为了她――她何曾那样重要过,只是因为他的所有物遭睽窥,才觉得恼怒。 她轻轻的声音,梦呓般的说:“他的眼睛,和成功的一模一样。那样的深,那样的黑。像夜一样,却有光。” 窗上发出微响,是一只蛾,见了灯光,拼命的扑过来,撞在玻璃上,铮铮的响,却打个旋,再撞过来,不屈不挠。 她与金志远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许成功与金楠的婚宴上。金志远迟到了,在酒店门外遇到徘徊的她,许是怜悯,问她:“你是聂小姐吧?” 她点点头,连声音都乏力:“我是聂琬。” 他说:“我是金志远,金楠的弟弟。走,咱们喝喜酒去。”半拖半挽,携了一脸凄惶的她长驱直入,众目睽睽里公开亮相。后来她才知道,他不喜欢许成功,与金楠的婚事更是反对,故而随手扯了她进去,存心让许成功难堪。 果然,新郎看到她与金志远携手出现,如同见了鬼。金志远笑吟吟的,不待新人敬完酒,又携了她扬长而去。 跋扈得根本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出来后一上他的车,他便轻轻叱道:“不许在我车上哭。” 她倔强的将脸一扬,说:“谁要哭?”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瞪着他,慢慢却瞪出朦朦的水意。他视而不见,只问:“你打算回家去独自抱头痛哭,还是跟我去借酒浇愁?” 她问:“还有没有第三选择?” 结果她既没有回家抱头痛哭,也没有去借酒浇愁。跟着他跑到郊外去,看他和一屋子人玩砸金花。 看到乏了,蜷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不觉的睡去。等醒来,身上盖着他的西服外套,陌生的烟草与他的气息。怔仲了一下,便掀到一边去,皱眉道:“好浓的烟味。” 声音虽低,还是有人听见了,这才瞥了她一眼,惊诧的对他说:“金三儿,你这新女朋友,怎么和你一贯的风格忒不一样?” 金志远没睬他:“同花顺,给钱。” 那晚他手气好,进了市区便放慢了车速,问她:“要什么?” 她不明白,怔怔的看着他。 他不耐烦:“赢了钱,你陪我打了一夜牌,总要抽个头吧。” 抽头?她不懂这样的行话。摇一摇头,他问:“现金?衣服?首饰?你要什么?” 她问:“你结婚了吗?” 倒将他问得一怔,半晌才道:“还没呢。你问这个干吗?你到底要什么,说了好买去,我可困了。” 她轻轻的道:“我要和你结婚。” 他半晌才哈哈大笑:“打这主意的女人不少,敢当我面说出来的,可就只你。” 他当然没有和她结婚,但就从此在一起。两年过去了,她创了纪录,成了金志远至今为止任期最长的女朋友。他喜欢她的安静,不多话,又不多事。有时他有了新的兴趣,将她一搁两三个月不闻不问,她连电话都不会主动向他拔一通。姹紫嫣红腻烦了,他自然会重新出现。 金志远那样的修为,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她着实显得成绩斐然。连他自己都说:“聂琬,咱们再这么长久下去,只怕我妈都想召见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了。” 她哪里有什么三头六臂,她不过是不爱他,于是不痴缠着他。他那些别的女友,或爱他的人,或爱他的钱,或爱他的家世,总爱着他的某一处,于是个个想放出手段来黏他,他自然逃都来不及。于是她便弥足珍贵。 窗上那只蛾,许是倦了,终于静了下来。 金志远转过头去,说:“你根本爱的不是许成功,那只是个借口。” 她微微的笑:“志远,你喝高了。” 他不怒反笑:“我他妈的今晚压根就没喝过酒!” 他一贯对女人还算客气,这样破口大骂真是史无前例。也许是在和自己生气。她到底扫了他的面子,伤了他的自尊。但只这一刹,旋即便镇定自若,对她说:“聂琬,有话过两天再说。” 站起来便上楼洗澡去了。 玻璃上又在铮铮作响,还是那只蛾,到底不死心。拍着灰色的翅,重新再次努力往锃亮的玻璃上撞去。 她按熄了灯,窗上的小生灵一下子静下来,大约是绝望了。 她再打开灯,它却又扑扑的撞着。它躲不了的宿命。 茶几上一串晶晶亮的东西,是金志远的车钥匙。她轻轻的拎起来,匙环上坠着只漂亮的红色锦囊,里头装着沉甸甸的朱砂。避邪的,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她出了门,车就停在门口,她笨拙的打火启动,金远志上次来了兴致,教过她怎样开车。她到底将车开动了。 转两个弯便上了主干道,夜已深了,连街都似睡着了,路灯睁着惺松的眼,诧异的盯着她。 她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呼呼的风声尖利起来,远处是散珠样的灯海,仿佛天上所有的星,都坠落在了人间。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光。 诱得她直扑过去。 “轰!” 车子终于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似一只午夜飞行的蛾。 白光刹那间便逝去,无孔不入的黑暗涌上来,朝她涌上来,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终于再无气力,无声的俯倒在方向盘上。 细微的滴水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 她知道,她再也渴望不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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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丁可呵于2006-11-19 18:56:5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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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帖了两遍... 偶那个心惊胆颤哪... 这是匪大的旧作... 没经过允许就帖了,匪大要是不高兴就删了吧... 我发誓,我就只在这儿帖过... 罪过罪过...爬走...昏,帖了两遍... 偶那个心惊胆颤哪... 这是匪大的旧作... 没经过允许就帖了,匪大要是不高兴就删了吧... 我发誓,我就只在这儿帖过... 罪过罪过...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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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丁可呵于2006-11-19 18:59:2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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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觉得帖出来肯定会被匪大骂的... 不仅没经过允许... 还蠢地帖了两遍, 那个心惊胆颤啊... 大人要是不高兴看到旧作就删了吧...偶觉得帖出来肯定会被匪大骂的... 不仅没经过允许... 还蠢地帖了两遍, 那个心惊胆颤啊... 大人要是不高兴看到旧作就删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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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丁可呵于2006-11-19 19:04:5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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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影于2006-11-19 19:06:3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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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不过,东子比他强啊 好看好看。不过,东子比他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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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东边日出于2006-11-19 19:20:0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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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文前留名!赶紧看~ 谢谢lz!删文前留名!赶紧看~ 谢谢l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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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zz于2006-11-19 19:40:4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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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山中无老虎罢了。。。 佳期不一样,佳期有和平啊!!!!嘿嘿呵呵。。山中无老虎罢了。。。 佳期不一样,佳期有和平啊!!!!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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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和平粉丝于2006-11-19 19:42:4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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