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多发现每多一次和韩益相处，就多一分不舍，就更强烈地激发出想把他据为己有的心态。虽然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直人，他喜欢周可喜欢的要命，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那种宠溺，爱护，动情。可是，不是看到那种眼神，安多也不会知道那眼神对他有那么巨大的诱惑力，如果，他是那个眼神的接收者，该有多好。
而且，周可居然不知道珍惜，还一个劲地向他表露心意。安多有点生气，周可是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

得知安多要一个人回学校，周可立即兴致勃勃地要跟他一起回去，说是可以到学校复习功课。韩益刚刚还说晚上要跟她一起看电影，这阵子眼睛里竟没有露出生气，反而说当然是学习重要，还问周可要不要送她过去。安多明明在和韩益聊天的时候注意过他说特意挑了周可喜欢的浪漫爱情影片。安多当时还说，如果他们俩去看，一定是美国大片！安多还为韩益当时的喜形于色不爽来着。
他也太宠着周可了。虽然他的确是个对谁都很好的人。
安多开始为韩益打抱不平。说：“我可不想复习功课，韩益，你要是没事，咱俩看电影去！”
韩益没搭话。周可楞了一下，随即说：“那我跟你们一块！”
这下，是韩益楞了。
安多气坏了，对着周可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选一个！”
周可说“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韩益瞅了他们一阵，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接起来，郑重其事地嗯了几声，然后说，马上到。
安多知道，他有任务要走了。
人算不如天算。看着韩益钻上出租车离开，周可冲他摆手，安多掉头就走。

周可追上来，安多你又发什么脾气？我是觉得你孤单才想陪你，才说回学校的。
安多说我用不着。
周可契而不舍，安多我最了解你了。其实你特别需要关心，特别需要爱。你忘了，咱们两家是邻居的时候，你老来我家吃饭，那阵你爸你妈都不怎么管你。有一次你特小的时候你记得不，你被他们锁在家里，我在门外听到你呜呜哭，还在门口跟你聊了好长时间的天呢。你一到我家就高兴多了，你忘了咱们还在楼下一起跳皮筋，人家说那是女孩才玩的，你就在自己头上扎了一个辫子？
忘了！安多说。
周可笑嘻嘻地说，你才没忘呢。刚才听我说话直入神儿。
你记得那么清楚干吗？安多扭头瞅她。
我喜欢你呀。周可说。
去你的。安多打哈哈。别把我当姐妹了吧？我就算跳过皮筋，也是你哥！
得了吧，你比我还小一个月呢。
那就是小哥哥！安多说。又想起什么，对周可说，你为啥放韩益鸽子？
现在是他放我鸽子吧？
你少倒打一扒了！安多看着周可无所谓的态度，替韩益心疼起来。对着周可说，你这女的怎么不知道好歹啊?
怎么啦？谁好谁歹？我就是觉得你好！
觉得我好你跟韩益一块？
周可听了这话，眼睛放光：你嫉妒啦？
嫉妒个屁啊！安多气。韩益多好一人，对你又那么上心，你怎么这样啊？
他是不错。周可说。可是…….拉长了话音，瞟向安多。安多盯着她。周可继续说，就是缺一些东西，一些感觉。
周可也不嘻嘻笑了，安多皱着眉头。周可特别郑重其事地说
“安多，你别以为我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安多觉得手足无措，同时很快想到了韩益，他觉得周可对不起韩益，辜负他，他替韩益心疼难过！
从心里，他也珍惜和周可的相处。在他还没有搬去TOWN HOUSE的时候，和周可相处了好多年。有周可的陪伴，让他的空虚生活好过了不少。可是，他从未对她动过什么男女之情。也许从小缺少父爱的他，很早以前，就扭曲地变成G了。

安多还是摆脱了周可。自己跑回宿舍去了。

他又个特别奇怪的毛病，就是喜欢擦东西。百无聊赖的时候，就是擦桌子，擦窗台，擦床栏杆，能擦的地方。宿舍里空无一人。爸爸不用说，妈妈也没打过一个电话。想起那对父母的各自情人的被羞辱的样子，安多噗哧乐了，靠！下次再让我见到，骂个更狠的，哈哈！
手里拿着抹布，站在窗前一通乱笑。依稀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似乎是朝着宿舍来的。安多迅速把自己的包塞进一个柜子，然后钻进了床底下。这时有人前来，还不是给他当调味品的，嘻嘻，正愁百无聊赖呢。

果然随着脚步声停止，有人拿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安多忘了锁门。
咦？门怎么没锁啊？有人说。安多一听，居然是叶之朗。
是啊，怎么不锁门。又一个人的声音。安多没听出来。
哥。你坐。
小朗。你还没说。为什么现在周末也不去我那儿吃饭了？还老跟我说你和同学玩去了。要不是过来看见你一个人在小馆子里吃面条，还不知道你骗我。
哥……
讨厌看见哥了？
不是，哥。
那怎么？
没什么，我就想自己待着。叶之朗的声音透着一股黯然。
小朗。哥就你这么一个弟，哥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看你，本来就瘦，现在脸上就看见眼睛了！你别瞒哥，有什么事，都好办，好好告诉我，好不好？
哥我没事。
小朗！
哥我真的没事。一个人特别自在。老去你那儿，我嫌麻烦。不骗你，前几周我真的玩去了，就这周我才一个人吃饭的。
那个人叹了口气。两个人坐在安多上面的床铺上，床铺一沉。安多看见两双脚，叶之朗的脚好像有点僵硬。一动不动。
直到另一个人在说出去走走被叶之朗拒绝后开门离去，安多注意到，叶之朗的脚也没怎么动过。
然后，他就听到有人哭。屋子里只有他们俩，哭的，当然是叶之朗。
安多忽然明白了什么。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和叶之朗同病相怜。他从床底下爬出来。看见叶之朗已经歪在床上，蜷着身子，泪流满面。
安多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吓得张大了嘴巴，眼泪却还唰唰而下。
安多蹲在那儿。拍拍他说“你喜欢你哥？”
叶之朗拼命摇头。
“别骗我，我感应到了。”
叶之朗鼻音浓重地叫“没有没有！”
“你喜欢你哥，你是Gay？”
安多看着叶之朗惊恐的眼睛，抱着他，说“没关系，别怕，我也是，我也喜欢上一直的！”
叶之朗忽然紧紧抱着安多，呜呜大哭“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
“没事！”安多坚定地说“怕什么，就是喜欢了，怎么了？！”

叶天靠在墙上，也行折返回来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什么。也许，在更早以前，他就知道应该是这样的事实。他对这样的人并不陌生。在国外的时候，周围也出现过这样的人。可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离这样的人群，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