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确有RPWT,但主要集中在贪吃和贪睡上面,搬文我肯定是勤快的,毋庸置疑! 我的确有RPWT,但主要集中在贪吃和贪睡上面,搬文我肯定是勤快的,毋庸置疑! |
|
№1 ☆☆☆rednight于2005-09-05 22:41:22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我发现问题了,原来“闲聊”是可以发的,原创什么的就不行了。 我发现问题了,原来“闲聊”是可以发的,原创什么的就不行了。 |
|
№2 ☆☆☆rednight于2005-09-05 22:49:57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我发现问题了,原来“闲聊”是可以发的,原创什么的就不行了。 ☆☆☆rednight于2005-09-05 22:49:57留言☆☆☆ 你试试看登陆以后,以版主身份发原创贴,看行不行。 别告诉我你不会以版主方式登陆。我发现问题了,原来“闲聊”是可以发的,原创什么的就不行了。 ☆☆☆rednight于2005-09-05 22:49:57留言☆☆☆ 你试试看登陆以后,以版主身份发原创贴,看行不行。 别告诉我你不会以版主方式登陆。 |
|
№3 ☆☆☆eIT于2005-09-06 20:27:16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我一度以为这里已经闭门谢客了,原来还是很有活力的么! eIT,我的东西你随便拿走都可以,在我心目中,你和朱夜是可以享受同等地位的:) 顺便,欢迎有空去我的blog玩,地址无极限上我贴了。我一度以为这里已经闭门谢客了,原来还是很有活力的么! eIT,我的东西你随便拿走都可以,在我心目中,你和朱夜是可以享受同等地位的:) 顺便,欢迎有空去我的blog玩,地址无极限上我贴了。 |
|
№4 ☆☆☆Kevin于2005-11-20 23:29:57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大力推荐Kevin的闲聊。这一篇可爱得紧! 闲聊——老不死的天鹅 -------------------------------------------------------- Leggy听话,不要在键盘上走路影响我码字,不然把你扔给鸡窝里那两只凶巴巴的大白鹅。 首先声明一点:我住在左岸,但骨头里是不折不扣的保守派。对于现代艺术,我自认没欣赏水平:比如右岸著名的蓬皮·杜艺术中心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周围堆满工业垃圾的烂尾楼,毫无美感可言——对了,我还是尚处道德底线之内的传统唯美主义者,因此我附庸风雅地喜欢巴洛克式音乐建筑,喜欢印象派世俗风景画,在看过《Billy Elliot》、“玫瑰花精”系列和《舞者独白》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开始对舞蹈产生了兴趣。 但我又是叶公好龙之人,对舞蹈始终满怀敬畏远远观望,不曾贸然近身,唯恐态度不够虔诚,亵渎艺术殿堂之神圣不可侵犯:我的一贯态度是搞不清状况就不要胡乱膜拜。问题是在上海,一旦引进什么经典剧目,媒体上就只剩下连篇累牍的周边:某某剧目多少多少年来享誉世界,今次走进演出市场,运来多少多少箱道具,每件戏服价值多少多少美元,云云,让人有花钱看排场之感,顿觉胸闷气短;另一方面我又是个挑剔的家伙,坚持“新鲜黄瓜远比醋腌黄瓜好吃”原则,所以就算那些盗版碟店里诸如《猫》、《大河之舞》的演出实况录像并不难找,我也从来没有看过。 巴黎市场氛围很好。每周近百场不同戏剧和音乐会,从古典到现代应有尽有,有些剧目可能早在百年前诞生之时就已经在那些历史悠久的戏院上演了;舞蹈亦然,巴黎人从来不会遇到一拥而上的窘境,同一时间里人们可以在三个版本的《天鹅湖》、《胡桃夹子》、《法老王之女》、《灰姑娘》等大型舞剧中任意选择,且不说众多现代舞演出,比如金星、比如“新越南精神”等等。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一般在巴黎,一场电影票价在五到十欧元,现场演出票价为两位数欧元。而法国人的月工资最低保障线是:一千欧元。 这就叫做差距。 以上,感慨一下。 我中学里第一次从朋友那里听到“老不死的天鹅”一说,当时笑得不行。老柴1877年写出这部经典舞剧,至今版本无数。地球人但凡认识“芭蕾”一词,就不可能没听说过《天鹅湖》——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老不死”。然而大凡最终能冠以“Classique”一词的艺术成就,必须抵抗得住时间的洗礼。《天鹅湖》诸多版本里,真正的经典应该有二:俄国版本和西欧版本。 俄国版本是柴可夫斯基首版《天鹅湖》失败后的革命成果:首先简化华丽繁复的十八世纪法国宫廷舞蹈风格服装,用简练的“tutu”突出女舞者优美柔和的身体线条;其次改变舞步,采用脚尖步法,让天鹅们在湖面上更安详,在飞翔中更轻盈;加上俄国女舞者Pavlova那传奇的三十二周原地旋转,《天鹅湖》第一次彻底征服了西方世界,同时也象征着俄国古典主义芭蕾与文艺复兴遗风尤存的路易时代的彻底决裂。 该版本中,女性舞者地位至高无上:Odette/黑天鹅的独舞自然是重中之重;群舞则体现基本功,通常以动作是否整齐划一判断演出水平。相反,王子角色在技术层面上仅属于陪衬。 西欧版本则出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最伟大的俄国籍男舞者Noureev(英译:Nureyev)之手。距离古典版本半个世纪之遥,这个现代版本中男性舞者终于不是单纯的绿叶,王子被赋予了更丰富的人格色彩,诸如缺乏母爱,脆弱敏感等等。这样的双人舞更有看头,换言之,没有Noureev的出色配合,英国女舞者Fonteyn恐怕难以独成大器。另一方面,按照传统,男舞者动作仍然以体现轻盈优雅为主,力量尚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两个版本皆以俄国民间传说为蓝本,剧情上忠实原著,结构也大同小异,一个世纪以来两部经典在巴黎这块宝地长演不衰,而且一般来说前者通常来自各东欧芭蕾舞团的访问演出,后者则是巴黎国家芭蕾舞团的看家剧目——因为Noureev当年,就曾亲任其艺术总监。 学究言论到此为止。下面进入无责任花痴部分: 名著难改。以莎士比亚为例,所有形式改编版本里我只承认一个成功案例:动物版《哈姆雷特》——《狮子王》。别笑!就算时代不同,可无论人类的审美观价值观怎么变,经典始终难以驾驭。 然而从上世纪末起,人心浮躁,经典渐渐退化成“一代人的经典”——而在网络上,三年就是一条代沟。依此类推,一部艺术作品历十年而不衰,就足够被奉为“当代经典”。当年Tolkein的《魔戒》问世数十载,他的名字才被载入剑桥百科;如今《哈利·波特》尚未完结,Rowling女士就享受到同等待遇,足见现代生活节奏之快。所以今冬New Adventurers舞团的Matthew Bourne版本《天鹅湖》公演十年来首度登陆巴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舞剧改编中的经典了。 舞蹈方面英国一向处于尴尬位置:上世纪初俄国称霸;自三十年代起,俄国精英纷纷转战巴黎开拓创新;到世纪末,美国的百老汇又迎来了现代舞的第二个春天。英国热爱古典,模仿俄国走学院派路线,但很少成为新兴主义的先锋,这一次他们终于狠狠标新立异了一下,甚是扬眉吐气。M.Bourne本人接受采访时曾表示:这部“男性”《天鹅湖》不是单纯母天鹅换成公天鹅,异性恋换成同性恋那么简单(不幸的是,巴黎媒体才不管那么多,娱记们津津乐道:“巴黎终于迎来了史上最性感的天鹅!”——黑线,倒死。顺便狗血一下:有次朱夜在评论里说上海观众的欣赏层次仍停留在“看天鹅”上,我那时候就想:如果单纯要看高难度动作,不如去看体操比赛或马戏表演——至于知道世界上还真有《杂技天鹅湖》这种足够把老柴气活的事物存在,已经是后话了。),而是将王子对爱情的追求升华为对自由宁静的渴望,高贵又亲切,温柔而严厉的雄性Odette正代表着这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于是剧中王子的爱情变成构成戏剧冲突的众支线情节之一,而他与女王之间的矛盾得到加强。整个舞台被搬到六十年代的英国,现代爵士和古典芭蕾被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很有点新英伦风范。M.Bourne这一出“旧瓶装新酒”,可说异常精明。 技术角度,天鹅作为大型水禽,天性警觉多疑,休憩时傲然自在,旁若无人,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则变得强悍粗暴,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在M.Bourne版本里,天鹅的野性被体现得活灵活现。男性舞者仅着及膝羽裤,上身肌肉坦露无余,举手投足间力量随同汗水在空气中尽数张扬;莫西干发式加上印第安战舞风格动作使他们看起来就像天生的土著战士,合掌如喙,展臂为翅,随性发挥空间更大,战斗更具攻击性和团队感;宽厚的脚掌稳定支撑躯体,结实的小腿让跳跃富于弹性;而且男性舞者修长有力的头颈正适合曲项向天,要是换成柔弱的女孩,只怕有拧断脖子的危险。 先前我在blog上贴了钢笔漫画(见http://spaces.msn.com/members/kevaquarius/),xfang同志认为那只天鹅样子过于柔弱——此言不虚,在演出现场我坐的位置算是相当不错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伴舞的天鹅们确实古风犹存,身材纤长,肋骨曲线在被汗水浸透的皮肤下尤隐约可见,但Odette比我想象中体格更强健,气质更阳刚,充满王者风范。舞者来自纽约,演技出色,换来台下无数“Bravo”,唯一遗憾的是第三幕里以“黑衣人”形象出现,他裹在皮裤里的大腿有点粗壮了,和王子的双人舞中情绪也过于外露。 不过那个用脑袋在人类胸口蹭啊蹭的动作,窃以为是跟猫科动物学来的。 《四小天鹅》憨态可掬,感觉就是四只黄毛小鸭子相互闹着玩,可爱到不行。 第四幕众天鹅与Odette的对峙是全场最后高潮,完全体现生物界逆天者亡的残酷法则,惊心动魄。我记得以前看介绍说那一段应该是:“天鹅们潜入王子的梦中,向他展示一个平静安宁的世界”,想来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整场演出女性舞者数量寥寥,表现可圈可点,尤其第三幕晚宴中的女王身着火红盛装,气势逼人。 粗略统计一下,出场演员大约四十余人,男性居多。在巴黎两个月,除周一外每晚一场,周末下午还有加场,强度不小。商业角度上说,这个版本的确成功。而在我个人,从被当年Adam Cooper《Billy Elliot》中惊鸿一瞥的亮相所折服至今,这个《天鹅湖》之梦想也总算圆满地实现了。 说句后话:看《舞者独白》后曾经胡思乱想,如果将之制成合拍片,我希望《流浪者之歌》由Adam Cooper编舞——如今他也已经是出色的编舞者;至于《画像》,M.Bourne应该搞得定。就是不知道有谁演得了林桑和安德烈,汗。 “无极限”上舞林高手众多,我这外行也不好多胡言乱语,就这样吧。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12月26日21:21:15在〖无极限〗发表.
大力推荐Kevin的闲聊。这一篇可爱得紧! 闲聊——老不死的天鹅 -------------------------------------------------------- Leggy听话,不要在键盘上走路影响我码字,不然把你扔给鸡窝里那两只凶巴巴的大白鹅。 首先声明一点:我住在左岸,但骨头里是不折不扣的保守派。对于现代艺术,我自认没欣赏水平:比如右岸著名的蓬皮·杜艺术中心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周围堆满工业垃圾的烂尾楼,毫无美感可言——对了,我还是尚处道德底线之内的传统唯美主义者,因此我附庸风雅地喜欢巴洛克式音乐建筑,喜欢印象派世俗风景画,在看过《Billy Elliot》、“玫瑰花精”系列和《舞者独白》以后,自然而然地也开始对舞蹈产生了兴趣。 但我又是叶公好龙之人,对舞蹈始终满怀敬畏远远观望,不曾贸然近身,唯恐态度不够虔诚,亵渎艺术殿堂之神圣不可侵犯:我的一贯态度是搞不清状况就不要胡乱膜拜。问题是在上海,一旦引进什么经典剧目,媒体上就只剩下连篇累牍的周边:某某剧目多少多少年来享誉世界,今次走进演出市场,运来多少多少箱道具,每件戏服价值多少多少美元,云云,让人有花钱看排场之感,顿觉胸闷气短;另一方面我又是个挑剔的家伙,坚持“新鲜黄瓜远比醋腌黄瓜好吃”原则,所以就算那些盗版碟店里诸如《猫》、《大河之舞》的演出实况录像并不难找,我也从来没有看过。 巴黎市场氛围很好。每周近百场不同戏剧和音乐会,从古典到现代应有尽有,有些剧目可能早在百年前诞生之时就已经在那些历史悠久的戏院上演了;舞蹈亦然,巴黎人从来不会遇到一拥而上的窘境,同一时间里人们可以在三个版本的《天鹅湖》、《胡桃夹子》、《法老王之女》、《灰姑娘》等大型舞剧中任意选择,且不说众多现代舞演出,比如金星、比如“新越南精神”等等。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一般在巴黎,一场电影票价在五到十欧元,现场演出票价为两位数欧元。而法国人的月工资最低保障线是:一千欧元。 这就叫做差距。 以上,感慨一下。 我中学里第一次从朋友那里听到“老不死的天鹅”一说,当时笑得不行。老柴1877年写出这部经典舞剧,至今版本无数。地球人但凡认识“芭蕾”一词,就不可能没听说过《天鹅湖》——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老不死”。然而大凡最终能冠以“Classique”一词的艺术成就,必须抵抗得住时间的洗礼。《天鹅湖》诸多版本里,真正的经典应该有二:俄国版本和西欧版本。 俄国版本是柴可夫斯基首版《天鹅湖》失败后的革命成果:首先简化华丽繁复的十八世纪法国宫廷舞蹈风格服装,用简练的“tutu”突出女舞者优美柔和的身体线条;其次改变舞步,采用脚尖步法,让天鹅们在湖面上更安详,在飞翔中更轻盈;加上俄国女舞者Pavlova那传奇的三十二周原地旋转,《天鹅湖》第一次彻底征服了西方世界,同时也象征着俄国古典主义芭蕾与文艺复兴遗风尤存的路易时代的彻底决裂。 该版本中,女性舞者地位至高无上:Odette/黑天鹅的独舞自然是重中之重;群舞则体现基本功,通常以动作是否整齐划一判断演出水平。相反,王子角色在技术层面上仅属于陪衬。 西欧版本则出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最伟大的俄国籍男舞者Noureev(英译:Nureyev)之手。距离古典版本半个世纪之遥,这个现代版本中男性舞者终于不是单纯的绿叶,王子被赋予了更丰富的人格色彩,诸如缺乏母爱,脆弱敏感等等。这样的双人舞更有看头,换言之,没有Noureev的出色配合,英国女舞者Fonteyn恐怕难以独成大器。另一方面,按照传统,男舞者动作仍然以体现轻盈优雅为主,力量尚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两个版本皆以俄国民间传说为蓝本,剧情上忠实原著,结构也大同小异,一个世纪以来两部经典在巴黎这块宝地长演不衰,而且一般来说前者通常来自各东欧芭蕾舞团的访问演出,后者则是巴黎国家芭蕾舞团的看家剧目——因为Noureev当年,就曾亲任其艺术总监。 学究言论到此为止。下面进入无责任花痴部分: 名著难改。以莎士比亚为例,所有形式改编版本里我只承认一个成功案例:动物版《哈姆雷特》——《狮子王》。别笑!就算时代不同,可无论人类的审美观价值观怎么变,经典始终难以驾驭。 然而从上世纪末起,人心浮躁,经典渐渐退化成“一代人的经典”——而在网络上,三年就是一条代沟。依此类推,一部艺术作品历十年而不衰,就足够被奉为“当代经典”。当年Tolkein的《魔戒》问世数十载,他的名字才被载入剑桥百科;如今《哈利·波特》尚未完结,Rowling女士就享受到同等待遇,足见现代生活节奏之快。所以今冬New Adventurers舞团的Matthew Bourne版本《天鹅湖》公演十年来首度登陆巴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舞剧改编中的经典了。 舞蹈方面英国一向处于尴尬位置:上世纪初俄国称霸;自三十年代起,俄国精英纷纷转战巴黎开拓创新;到世纪末,美国的百老汇又迎来了现代舞的第二个春天。英国热爱古典,模仿俄国走学院派路线,但很少成为新兴主义的先锋,这一次他们终于狠狠标新立异了一下,甚是扬眉吐气。M.Bourne本人接受采访时曾表示:这部“男性”《天鹅湖》不是单纯母天鹅换成公天鹅,异性恋换成同性恋那么简单(不幸的是,巴黎媒体才不管那么多,娱记们津津乐道:“巴黎终于迎来了史上最性感的天鹅!”——黑线,倒死。顺便狗血一下:有次朱夜在评论里说上海观众的欣赏层次仍停留在“看天鹅”上,我那时候就想:如果单纯要看高难度动作,不如去看体操比赛或马戏表演——至于知道世界上还真有《杂技天鹅湖》这种足够把老柴气活的事物存在,已经是后话了。),而是将王子对爱情的追求升华为对自由宁静的渴望,高贵又亲切,温柔而严厉的雄性Odette正代表着这种理想的精神境界。于是剧中王子的爱情变成构成戏剧冲突的众支线情节之一,而他与女王之间的矛盾得到加强。整个舞台被搬到六十年代的英国,现代爵士和古典芭蕾被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很有点新英伦风范。M.Bourne这一出“旧瓶装新酒”,可说异常精明。 技术角度,天鹅作为大型水禽,天性警觉多疑,休憩时傲然自在,旁若无人,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则变得强悍粗暴,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在M.Bourne版本里,天鹅的野性被体现得活灵活现。男性舞者仅着及膝羽裤,上身肌肉坦露无余,举手投足间力量随同汗水在空气中尽数张扬;莫西干发式加上印第安战舞风格动作使他们看起来就像天生的土著战士,合掌如喙,展臂为翅,随性发挥空间更大,战斗更具攻击性和团队感;宽厚的脚掌稳定支撑躯体,结实的小腿让跳跃富于弹性;而且男性舞者修长有力的头颈正适合曲项向天,要是换成柔弱的女孩,只怕有拧断脖子的危险。 先前我在blog上贴了钢笔漫画(见http://spaces.msn.com/members/kevaquarius/),xfang同志认为那只天鹅样子过于柔弱——此言不虚,在演出现场我坐的位置算是相当不错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伴舞的天鹅们确实古风犹存,身材纤长,肋骨曲线在被汗水浸透的皮肤下尤隐约可见,但Odette比我想象中体格更强健,气质更阳刚,充满王者风范。舞者来自纽约,演技出色,换来台下无数“Bravo”,唯一遗憾的是第三幕里以“黑衣人”形象出现,他裹在皮裤里的大腿有点粗壮了,和王子的双人舞中情绪也过于外露。 不过那个用脑袋在人类胸口蹭啊蹭的动作,窃以为是跟猫科动物学来的。 《四小天鹅》憨态可掬,感觉就是四只黄毛小鸭子相互闹着玩,可爱到不行。 第四幕众天鹅与Odette的对峙是全场最后高潮,完全体现生物界逆天者亡的残酷法则,惊心动魄。我记得以前看介绍说那一段应该是:“天鹅们潜入王子的梦中,向他展示一个平静安宁的世界”,想来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整场演出女性舞者数量寥寥,表现可圈可点,尤其第三幕晚宴中的女王身着火红盛装,气势逼人。 粗略统计一下,出场演员大约四十余人,男性居多。在巴黎两个月,除周一外每晚一场,周末下午还有加场,强度不小。商业角度上说,这个版本的确成功。而在我个人,从被当年Adam Cooper《Billy Elliot》中惊鸿一瞥的亮相所折服至今,这个《天鹅湖》之梦想也总算圆满地实现了。 说句后话:看《舞者独白》后曾经胡思乱想,如果将之制成合拍片,我希望《流浪者之歌》由Adam Cooper编舞——如今他也已经是出色的编舞者;至于《画像》,M.Bourne应该搞得定。就是不知道有谁演得了林桑和安德烈,汗。 “无极限”上舞林高手众多,我这外行也不好多胡言乱语,就这样吧。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12月26日21:21:15在〖无极限〗发表.
|
|
№5 ☆☆☆rednight于2005-12-28 23:26:35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继续大力推荐--切换感和画面感很鲜明的一篇。 Orlando 12月16日星期五,圣诞假期的前一天,我只用上半天课就能回家。医学院大概也早放学,因为下午三点不到Pascal和Orlando就不请自来了。Pascal傍晚要乘火车去南方的度假别墅和家人回合,随身带了一个大行李箱;Orlando两手空空,一进门先直奔厨房找吃的,然后招呼也不打就开了Olivier的电脑玩弱智游戏,两只身上已经初见斑纹的小笨猫亲亲热热地挤过去看他狂点鼠标。 这两个男生长在巴黎,个性倒有点像南方人,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礼数也不差,至少每次他们来玩过都会记得收拾残局。 Olivier比平时晚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家,Pascal已经离开了,剩下Orlando帮我准备晚餐。看到Olivier一脸见到鬼的样子,他嬉皮笑脸地用叉子戳戳刚出烤箱的披萨问:“喂,有大厨师上门为你们做意大利菜,还是假期高峰时段,工钱怎么算?” “假期?”Olivier抢过一盘还冒着热气的披萨狠狠啃了一大口,闷闷不乐地说,“不要和我提这个词!我的假期早上把我一个人扔在办公室里,自己长翅膀飞走了!今晚我还要赶该死的报告,居然明天就要交——那帮老家伙一定是脑子烧坏了——好背……” 第二天去北方的计划被迫延期,因为Olivier收到临时加班通知,他必须工作到平安夜前一天。 “可圣诞节是在星期天,那根本就等于没有假期嘛?”Orlando指出,“是你们做银行的人特别倒霉,还是你特别倒霉?看来以后我最自由,只要把诊所门一关,随时随地都能出去度假……” “那我祈祷你所有的固定客户都正好在装饰自家圣诞树的时候从椅子上掉下来闪到腰。”Olivier哼哼。Orlando的专业是物理推拿,凭工科出身的Olivier那点想象力,这是让我们未来的医生假期泡汤的最好方法。 “是吗?”Orlando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极了被惹毛的Thrandy,“如果你不幸就是那个从椅子上掉下来的运动白痴,我一定会强迫你静养两个星期直到新年降临,期间只准俯卧,禁止一切剧烈运动;啊,对了,还要加收百分之四十的特殊时段医疗费……” 通常他们两个斗嘴的时候我是插不上话的,不过这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必须要问:“Olivier,那今晚的演出?” “看来我是没办法去了。”他抱歉地说,“你一个人去看行吗?或者我们再换一个时间?反正可以取消预订……” 他突然闭上嘴,凶巴巴地瞪着Orlando——后者正用《Shrek2》里那只猫的眼神充满诚意地瞅着对方——几秒钟后Olivier重重叹了口气,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扔给我,同时不甘不愿地说:“告诉我Orlando,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像你那么走运的混球 ?!” 春天,我回学生公寓参加前室友Yves的生日派对。午夜过后大家就各自闹开了,同楼的美国留学生Daniel拉我去看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他说现在的房客在医学院读整容外科。第二天就是复活节假期,很多人已先行回家,走廊里空荡荡的,底楼公共休息室里电子乐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我们看到房间里透出灯光,就重重敲了门。隔了一会儿,一个草草披着浴袍的男生探出半个脑袋,不太客气地问:“谁啊?” “Orli?”Daniel欢叫一声扑了上去。我莫名其妙地看看门板上的名牌:明明是“Pascal”。 “放开我,你这只小树熊!”被喊成“Orli”的男生闷声闷气地抵抗着,终于把Daniel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顺便瞟了我一眼,哼哼唧唧地把我们让进屋里。 Daniel以前常说我的房间干净得不像有活人住,而现在这个属于Pascal的房间,在我看来也达不到活人居住的标准,比狗窝都不如:像狼窝。整个墙面被各种医学挂图和恐怖电影海报覆盖,一具按比例缩小的骨架耷拉着自己的骷髅头坐在用像砖头一样厚重的专业书和各色长裤底裤砌成的怪异建筑上,窗台前一个去皮的脑袋眼神空白地盯着堆满唱片的床和床上那个下半身盖着被单,似乎是□□的金发男生。 “Kevin,这个是Pascal。”Daniel热情地说,“Pascal,这个是Kevin,就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 我往床单深处瞟了一眼,随即忍着笑朝Pascal作了个小手势。他脸上的尴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Orli倚在门口扒拉着半长的黑发,不耐烦地问Daniel:“我说小鬼,楼下还没结束?” “当然没有!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为什么不下去跳舞?大家都很喜欢看你跳舞的……啊,不许喊我小鬼!” Pascal已经穿好衣服站了起来,附和道:“你今天正好过来,倒的确应该和寿星打个招呼才对。我们还是下去吧,Orlando。” 终于被喊出正式名字的Orlando点了下头,从小骨架人的胳膊上捞起一条长裤往身上套,一边对Daniel说:“听到没有,小鬼?Orlando,我叫Orlannnnnndo,所以你也不许叫我Orli!” 至少在那一刻,我还以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Orlando,虽然并没有看得很清楚。下楼时他和Daniel还在为称呼问题吵,完全把我当成一团空气。 建于1913年的Mogador剧院只是历史悠久的巴黎市中心众文化艺术场所中的普通一员。夜幕降临后,即使再灯火通明,它最终也会被无声无息地湮没在街口酒吧餐馆的霓虹灯里。我们在演出开始前十五分钟到达,这时候人已经来得不少了。门厅的现场售票窗口前排了近二十人的队;正厅里身着制服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彬彬有礼地察看观众手里的票,引导他们从正确的方向上楼;一个出售演出周边的小桌前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挑选纪念品。 我左右张望着寻找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被母亲牵着从我身边走过,他激动地指着正厅里的大幅海报:“妈妈你看,他们没有穿‘tutu(注:传统芭蕾舞用短裙)’,他们都是男的!” “是的,他们都是男的。”他的妈妈回答,“所以这是一个特别的现代版本。” 很快就有一位伶俐的侍者把我们领到兑现预订的窗口前。我把信用卡递给工作人员,并报出Olivier的名字。 他敲了几下电脑键盘,迅速确认了预订。我输入密码后不久,他微笑着把收据和两张票递给我:“一等票,先生。祝二位有个愉快的晚上。” 又一首舞曲结束,Orlando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从桌子上跳下来。公共休息室里换了一首慢歌,他看到我和Pascal在厨房洗盘子,便径直走到水槽边上:“Kevin,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老套——但为什么我觉得以前见过你?” Pascal吹了声口哨:“知道老套你还这么问?” “有这种事?……可能只是在公共场所偶尔看见过吧?”我给Orlando倒了啤酒,说,“我们肯定不认识——至少我不认识你:如果我有朋友叫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况且还是个身材修长五官俊秀的年轻人。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耐烦地敲着杯子,“名字又不是我给自己起的,家里那老头子实在没品我有什么办法……”他安静下来歪着头打量我,眼神和好奇与警觉并存的纯种短毛猫没什么两样。我被他看的发毛,只好问:“喂,那你想出来我是谁了没有?” “你……”没想到他真回答了,“我说你是不是前一阵子去过‘绝地领域’?” “……那个星战模型迷的pub?”我想起这个名字,“我跟朋友去过一次。”其实是Gregory带我去的,而且那天我误饮烈酒,神志不太清醒,干出不少蠢事来。 “那就是你了!他们喊你‘小鸭子’!”Orlando眼睛一亮,“我是那个领舞啊,你不记得了?后来你男朋友来把你扛走了是不是?” 难道我有否认的必要吗?那夜台上舞者那双在破旧牛仔裤里时隐时现,精致如羚羊角的踝骨,要让人忘记都很难。 “那天晚上你喝得不少啊,小鸭子。”Orlando坏笑着问,“后来你男朋友没把你怎么样吧?” Pascal已经在边上笑翻了。 Orlando凑过来瞄了一眼几乎上百的票价,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贵了好多啊!” 我们即将看到的是95年首演的Matthew Bourne版舞剧《Swan Lake》,这个百年来第一个完全由男性舞者出演天鹅的版本在北美、英国、日本和其他欧陆国家获得成功以后,终于来到了法国巴黎,演出票价从最高九十多欧元(注:欧元和人民币比率约为1:10)到最低四十多欧元;而同一时期在最高规格的巴黎国家剧院上演的传统女性天鹅版本,票价仅在七十五和五欧元之间。 我心里很明白他的意思,问题在于Orlando有一种特殊能力:任何与金钱和性别有关的话题,无论多么正常,只要到他嘴里必定会变味。 就像现在,我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干什么?我又没说错。大家都是吃青春饭的嘛。” “那天的派对?当然是他们花钱请我跳舞啊!”Orlando跨坐在我身上,一双手忙个不停,“不然我没事跑到台上去干什么?耍帅也要耍出经济效益来才算帅么。” 他按在我腰侧的手指没预兆地加重了力道,我痒得朝另一边缩去。他喝道:“别动!到时候闪到腰可是你自己活该!” 我忍不住回头抗议:“拜托,是你拉我来作你的指法练习对象的好不好?要是我闪到腰只能说明你这个推拿医生太蹩脚!” “练习对象也分好坏。”他反驳,“Pascal就比你配合。” “他是你男朋友。” “他只是我床伴,”他纠正,“——之一。在学院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天睡到一张床上去了也很正常么。不要以为这年头人人都像你,还有你那个谁。” “像我和Olivier什么?”我撑起上身还想顶嘴,却被他重手重脚按回到枕头上:“说了叫你别动。” 复活节假期后我又回过几次公寓,和Pascal还有Orlando渐渐混得挺熟。那天Pascal不在公寓,跑来找他准备考试的Orlando正好看到我,就顺手把我拖到他自己的狼窝去当小白鼠。按照他的强盗逻辑,免费享受按摩服务,我还应该感谢他才对。 Orlando告诉我他和Pascal的家其实都坐落在巴黎市中心。Pascal最近为了去实习医院方便临时租住学生公寓;他自己比Pascal低一届,已经近两年没有回家了。 “我和我老子相互看不顺眼,”他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翘家。” “也就是说,你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我又想回头,被按了回去。 “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啦!房租可以申请补贴;学费有贷款还有奖学金;书和资料去图书馆借,要么在网上找——吃饭么时不时到谁家蹭上一顿——再加兼职,一个人也活得下来。” “你的兼职就是晚上在pub跳舞?这样到底能挣多少?” “那次派对只是外快,我不喜欢在Disco那种小儿科的地方领舞,可也没到去高档夜总会表演的水平——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靠什么养活自己——”他凑近我,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最后一句话随着他嘴里的热气烧过我的耳朵,“今晚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中场休息时间,纷纷离座的观众犹未从刚才的演出中回过神来,整个剧院内外交谈声此起彼伏。Orlando脚步轻快地穿过一条无人的走廊,嘴里轻轻哼着那段被男舞者们演绎得无比憨厚可爱的《四小天鹅》。我快步追上他:“你要去哪里?” 他神秘一笑,说:“想不想去近处看看那些公天鹅?” 据说——据Orlando说绝大部分剧院内部结构都大同小异。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转角处时不时有可疑的人影晃过让我提心吊胆一下,这倒是个不错的藏猫猫游戏,就像《名侦探柯南》的诸多剧场版。在过了不知几条“无关人员请勿入内”的通道以后,快要被绕晕的我总算随他闪进了一处隐蔽的工作隔间。他小心地贴在另一侧的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朝我咧开了嘴:“只要穿过最后这段走廊,就是后台——让我们来试试今晚运气,如何?” 我洗过澡,围着毛巾回到房间。Orlando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厚重的讲义看得正起劲,只是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衣箱:“要穿什么自己拿。” 他个子至多高我一寸,身材则和我差不多,都是剥皮去骨后就没剩多少肉的那种。但没想到要在他的那堆衣物里找点我能穿的倒也不是什么容易事。结果五分钟后他开了口:“我说,又不是在巴黎春天,你挑什么挑啊?” “你就没件宽松点的衣服吗?”我也有点恼火地把一件全黑小背心扔回衣箱,“长裤也都那么紧,当心把精子都捂死。” “哈!我要那种东西活着干什么?留着将来养个儿子成天气我?”他不屑,“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可以卖给精子银行,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反正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穿紧身衣服的人。”我嘀咕,“不要告诉我这就是长期在SM商店干活的后果!” “我的衣着品味和我的兼职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再说我只不过是站收银台的……” 最后我勉强找了一件不算太糟糕的衬衫穿上,把自己那件被Orlando不当心泼了一整杯咖啡的上衣留在他的住处,又睡了几个小时后于早晨七点一刻回到了家。 但是我没想到会看见应该是两天以后才从纽约回来的Olivier。他打量着那件陌生的衬衫,说:“我还以为只有我准备了一份惊喜。” “他后来没怎么你吧?”直到六月中旬Orlando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了这起严重乌龙事件的矛盾中心,他足足笑了五分钟,“Kevin,为什么每次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就特别背?” 看来运气没打算照顾我们两个,走廊尽头有两个工作人员,根本靠近一步的机会也没有。我们悻悻地折回了剧院正厅。那个卖周边的小桌边上现在挤满了人,看来仅仅半场演出,就又有不少观众被男孩们的舞技征服了。 Adam Cooper版本的演出DVD要卖到三十欧元,但还是不断有人掏出钱或支票,Orlando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标价吐出一连串无声的咒骂。几秒钟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大步离开了那张小桌,马上有两位白发苍苍的夫人填补了空位。 但是走出很远,他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海报上那对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天鹅之王Odette(注:奥黛特,《天鹅湖》主角)的眼睛:“你看,那么多舞者,那么多天鹅,但是每一场演出,Odette永远只有一个。” “《Mort a Venis(注:魂断威尼斯)》?”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照片,一个神情高贵淡漠的黑发少年仅着浅色绑腿,像棵山毛榉幼树般拔高双臂傲然挺立在舞台前沿,纤瘦光洁的上身和精雕细琢的双足坦然裸露:2000年春,巴黎。 我在他的狼窝里翻到一本相册,里面夹了不少著名男性舞者的剧照,从上世纪初的Fokine、Nijinsky、Lifar,到六十年代最伟大的Nureyev,直至近年来包括Cooper在内的诸多星级(注:法国优秀舞者头衔)或首席(注:英国优秀舞者头衔)舞者。但在相册尾页的夹缝里,我发现了这张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处理的普通照片。 “天啊,我还以为弄丢了呢!”Orlando喜出望外,“你怎么找到它的?” “可那不是电影吗?” “也是舞剧。”照片里的十七岁男孩眼下就站在我边上解释,“姐姐好不容易抓拍到的造型——弥足珍贵——因为我们当时都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登台。” Orlando出生在一个有着悠久服役史的军官家庭,用他的话说:“每个男人,每个父亲,只要身上流着家族的血,就有义务和责任让自己的孩子穿上军装——简直像执行任务一样!” 于是Orlando的父亲将长子培养成战斗机飞行员,把次女送进了穿陆军制服的国立综合工科学院,三子则在初中毕业后直接升入西北海军学校——但他想让家里再出个军医的愿望不幸没能在幼子Orlando身上实现。 “有一阵子我们一见面就吵架,”Orlando说,“两个哥哥都支持我老爸,妈妈就知道哭,只有姐姐帮我,因为她也不喜欢当兵。” “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是选择读医?”我问他,“你和你爸各妥协了半步?你不是自愿的吧?” “Kevin,”他沉默许久,脸上慢慢浮起了一个我从来没见到过的苦笑,“你难道从来没发现,我走路时脚有点跛吗?” 天亮了,女王抱着死去的儿子哭天抢地,卧室上方的镜子里出现了纯洁庄严的Odette,他温暖有力的臂弯中,脆弱孤独、渴求被爱的少年王子安宁地沉睡。 全场起立鼓掌。 散场后我们随着人流沿通道回到正厅。Orlando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便解开发带,用手指把头发理顺,让它们服服帖帖地落在他的肩上。他意犹未尽地叹息一声,转向我说:“真可惜Olivier没法来看。他说得一点没错,我是这世界上最走运的混球。” “无所谓,他以前在美国就看过,还是Cooper本人演Odette的版本呐。”Orlando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流浪猫样子又露了出来,我赶紧安慰他,“所以不要觉得对不起他,也不要觉得对不起自己啦!” “这倒是……”他又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老家伙的脑袋腐朽到不可救药,”Orlando完全不在意把自己的父亲喊成“老头儿”,盘膝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说着,“亏他还是巴黎人,我都觉得丢脸!” “所以他不让你考舞校?” “不仅如此,还因为发现我和男人上床,就把我锁进了爷爷的城堡……” “城堡?!你家到底什么来头?” “别打岔!被关了一个星期,根本没办法准备考试。于是我想逃走,没想到那老爷窗台根本不经踩。结果,”他笑嘻嘻地说,“我掉了下来。” 我顿时觉得舌头打结了。 “我错过的不仅是当年的考试。而且右腿里被老爸的私人医生钉进钢板后,只要走路超过三步,是人都能看出来我站不直——”他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除了你这个白痴。”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走路……”我的声音因为心虚,渐渐低了下去。 “这就是我给你的感觉?”他跳起来装模作样地冲我嚷嚷,“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小子只当医学院里除了书呆子就是小混混!这太歧视人啦——” Orlando是个爽气的家伙,他说只有煽情的二流电影才会出现那种要死要活的桥段:“没法跳舞那就不跳。反正少我一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舞者,我看他们跳还不行吗?” 所以伤愈后不久他高中毕业,进入医学预科就读,接着考进现在的专业,高高兴兴地上课,打工,和看得顺眼的人上床。 Orlando嘴巴不太客气,但特别够朋友。所以每次他来玩,只要Olivier也在,两个人就免不了要抬抬杠。反正说法语我谁也说不过,在边上看热闹已经很好玩了。 我们到家时Olivier还在赶他的该死的报告,把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平白蹭到一场演出的Orlando殷勤地为他冲了咖啡,又到厨房洗了盘子,才回去自己的狼窝,临走还祝我们圣诞快乐。 今年平安夜他依然不回家。 后记: 12月15日星期四,我写了一晚上,大约四千字,结果没保存……无语。 正巧次日和他一起看了场演出,心情好了点,于是这两天加上新的情节重新写了一遍。 目前就写到此为止。不是因为没东西好写了,而是我写不动了。Orlando是讨人喜欢的男生,所以我希望他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同样开心。我们都是积极向上的好小孩,不愉快的回忆留给日志,愉快的日子要接着过。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12月26日21:23:36在〖无极限〗发表.
继续大力推荐--切换感和画面感很鲜明的一篇。 Orlando 12月16日星期五,圣诞假期的前一天,我只用上半天课就能回家。医学院大概也早放学,因为下午三点不到Pascal和Orlando就不请自来了。Pascal傍晚要乘火车去南方的度假别墅和家人回合,随身带了一个大行李箱;Orlando两手空空,一进门先直奔厨房找吃的,然后招呼也不打就开了Olivier的电脑玩弱智游戏,两只身上已经初见斑纹的小笨猫亲亲热热地挤过去看他狂点鼠标。 这两个男生长在巴黎,个性倒有点像南方人,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礼数也不差,至少每次他们来玩过都会记得收拾残局。 Olivier比平时晚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家,Pascal已经离开了,剩下Orlando帮我准备晚餐。看到Olivier一脸见到鬼的样子,他嬉皮笑脸地用叉子戳戳刚出烤箱的披萨问:“喂,有大厨师上门为你们做意大利菜,还是假期高峰时段,工钱怎么算?” “假期?”Olivier抢过一盘还冒着热气的披萨狠狠啃了一大口,闷闷不乐地说,“不要和我提这个词!我的假期早上把我一个人扔在办公室里,自己长翅膀飞走了!今晚我还要赶该死的报告,居然明天就要交——那帮老家伙一定是脑子烧坏了——好背……” 第二天去北方的计划被迫延期,因为Olivier收到临时加班通知,他必须工作到平安夜前一天。 “可圣诞节是在星期天,那根本就等于没有假期嘛?”Orlando指出,“是你们做银行的人特别倒霉,还是你特别倒霉?看来以后我最自由,只要把诊所门一关,随时随地都能出去度假……” “那我祈祷你所有的固定客户都正好在装饰自家圣诞树的时候从椅子上掉下来闪到腰。”Olivier哼哼。Orlando的专业是物理推拿,凭工科出身的Olivier那点想象力,这是让我们未来的医生假期泡汤的最好方法。 “是吗?”Orlando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极了被惹毛的Thrandy,“如果你不幸就是那个从椅子上掉下来的运动白痴,我一定会强迫你静养两个星期直到新年降临,期间只准俯卧,禁止一切剧烈运动;啊,对了,还要加收百分之四十的特殊时段医疗费……” 通常他们两个斗嘴的时候我是插不上话的,不过这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必须要问:“Olivier,那今晚的演出?” “看来我是没办法去了。”他抱歉地说,“你一个人去看行吗?或者我们再换一个时间?反正可以取消预订……” 他突然闭上嘴,凶巴巴地瞪着Orlando——后者正用《Shrek2》里那只猫的眼神充满诚意地瞅着对方——几秒钟后Olivier重重叹了口气,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扔给我,同时不甘不愿地说:“告诉我Orlando,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像你那么走运的混球 ?!” 春天,我回学生公寓参加前室友Yves的生日派对。午夜过后大家就各自闹开了,同楼的美国留学生Daniel拉我去看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他说现在的房客在医学院读整容外科。第二天就是复活节假期,很多人已先行回家,走廊里空荡荡的,底楼公共休息室里电子乐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我们看到房间里透出灯光,就重重敲了门。隔了一会儿,一个草草披着浴袍的男生探出半个脑袋,不太客气地问:“谁啊?” “Orli?”Daniel欢叫一声扑了上去。我莫名其妙地看看门板上的名牌:明明是“Pascal”。 “放开我,你这只小树熊!”被喊成“Orli”的男生闷声闷气地抵抗着,终于把Daniel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顺便瞟了我一眼,哼哼唧唧地把我们让进屋里。 Daniel以前常说我的房间干净得不像有活人住,而现在这个属于Pascal的房间,在我看来也达不到活人居住的标准,比狗窝都不如:像狼窝。整个墙面被各种医学挂图和恐怖电影海报覆盖,一具按比例缩小的骨架耷拉着自己的骷髅头坐在用像砖头一样厚重的专业书和各色长裤底裤砌成的怪异建筑上,窗台前一个去皮的脑袋眼神空白地盯着堆满唱片的床和床上那个下半身盖着被单,似乎是□□的金发男生。 “Kevin,这个是Pascal。”Daniel热情地说,“Pascal,这个是Kevin,就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 我往床单深处瞟了一眼,随即忍着笑朝Pascal作了个小手势。他脸上的尴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Orli倚在门口扒拉着半长的黑发,不耐烦地问Daniel:“我说小鬼,楼下还没结束?” “当然没有!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为什么不下去跳舞?大家都很喜欢看你跳舞的……啊,不许喊我小鬼!” Pascal已经穿好衣服站了起来,附和道:“你今天正好过来,倒的确应该和寿星打个招呼才对。我们还是下去吧,Orlando。” 终于被喊出正式名字的Orlando点了下头,从小骨架人的胳膊上捞起一条长裤往身上套,一边对Daniel说:“听到没有,小鬼?Orlando,我叫Orlannnnnndo,所以你也不许叫我Orli!” 至少在那一刻,我还以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Orlando,虽然并没有看得很清楚。下楼时他和Daniel还在为称呼问题吵,完全把我当成一团空气。 建于1913年的Mogador剧院只是历史悠久的巴黎市中心众文化艺术场所中的普通一员。夜幕降临后,即使再灯火通明,它最终也会被无声无息地湮没在街口酒吧餐馆的霓虹灯里。我们在演出开始前十五分钟到达,这时候人已经来得不少了。门厅的现场售票窗口前排了近二十人的队;正厅里身着制服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彬彬有礼地察看观众手里的票,引导他们从正确的方向上楼;一个出售演出周边的小桌前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挑选纪念品。 我左右张望着寻找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被母亲牵着从我身边走过,他激动地指着正厅里的大幅海报:“妈妈你看,他们没有穿‘tutu(注:传统芭蕾舞用短裙)’,他们都是男的!” “是的,他们都是男的。”他的妈妈回答,“所以这是一个特别的现代版本。” 很快就有一位伶俐的侍者把我们领到兑现预订的窗口前。我把信用卡递给工作人员,并报出Olivier的名字。 他敲了几下电脑键盘,迅速确认了预订。我输入密码后不久,他微笑着把收据和两张票递给我:“一等票,先生。祝二位有个愉快的晚上。” 又一首舞曲结束,Orlando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从桌子上跳下来。公共休息室里换了一首慢歌,他看到我和Pascal在厨房洗盘子,便径直走到水槽边上:“Kevin,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老套——但为什么我觉得以前见过你?” Pascal吹了声口哨:“知道老套你还这么问?” “有这种事?……可能只是在公共场所偶尔看见过吧?”我给Orlando倒了啤酒,说,“我们肯定不认识——至少我不认识你:如果我有朋友叫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况且还是个身材修长五官俊秀的年轻人。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耐烦地敲着杯子,“名字又不是我给自己起的,家里那老头子实在没品我有什么办法……”他安静下来歪着头打量我,眼神和好奇与警觉并存的纯种短毛猫没什么两样。我被他看的发毛,只好问:“喂,那你想出来我是谁了没有?” “你……”没想到他真回答了,“我说你是不是前一阵子去过‘绝地领域’?” “……那个星战模型迷的pub?”我想起这个名字,“我跟朋友去过一次。”其实是Gregory带我去的,而且那天我误饮烈酒,神志不太清醒,干出不少蠢事来。 “那就是你了!他们喊你‘小鸭子’!”Orlando眼睛一亮,“我是那个领舞啊,你不记得了?后来你男朋友来把你扛走了是不是?” 难道我有否认的必要吗?那夜台上舞者那双在破旧牛仔裤里时隐时现,精致如羚羊角的踝骨,要让人忘记都很难。 “那天晚上你喝得不少啊,小鸭子。”Orlando坏笑着问,“后来你男朋友没把你怎么样吧?” Pascal已经在边上笑翻了。 Orlando凑过来瞄了一眼几乎上百的票价,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贵了好多啊!” 我们即将看到的是95年首演的Matthew Bourne版舞剧《Swan Lake》,这个百年来第一个完全由男性舞者出演天鹅的版本在北美、英国、日本和其他欧陆国家获得成功以后,终于来到了法国巴黎,演出票价从最高九十多欧元(注:欧元和人民币比率约为1:10)到最低四十多欧元;而同一时期在最高规格的巴黎国家剧院上演的传统女性天鹅版本,票价仅在七十五和五欧元之间。 我心里很明白他的意思,问题在于Orlando有一种特殊能力:任何与金钱和性别有关的话题,无论多么正常,只要到他嘴里必定会变味。 就像现在,我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干什么?我又没说错。大家都是吃青春饭的嘛。” “那天的派对?当然是他们花钱请我跳舞啊!”Orlando跨坐在我身上,一双手忙个不停,“不然我没事跑到台上去干什么?耍帅也要耍出经济效益来才算帅么。” 他按在我腰侧的手指没预兆地加重了力道,我痒得朝另一边缩去。他喝道:“别动!到时候闪到腰可是你自己活该!” 我忍不住回头抗议:“拜托,是你拉我来作你的指法练习对象的好不好?要是我闪到腰只能说明你这个推拿医生太蹩脚!” “练习对象也分好坏。”他反驳,“Pascal就比你配合。” “他是你男朋友。” “他只是我床伴,”他纠正,“——之一。在学院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天睡到一张床上去了也很正常么。不要以为这年头人人都像你,还有你那个谁。” “像我和Olivier什么?”我撑起上身还想顶嘴,却被他重手重脚按回到枕头上:“说了叫你别动。” 复活节假期后我又回过几次公寓,和Pascal还有Orlando渐渐混得挺熟。那天Pascal不在公寓,跑来找他准备考试的Orlando正好看到我,就顺手把我拖到他自己的狼窝去当小白鼠。按照他的强盗逻辑,免费享受按摩服务,我还应该感谢他才对。 Orlando告诉我他和Pascal的家其实都坐落在巴黎市中心。Pascal最近为了去实习医院方便临时租住学生公寓;他自己比Pascal低一届,已经近两年没有回家了。 “我和我老子相互看不顺眼,”他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翘家。” “也就是说,你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我又想回头,被按了回去。 “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啦!房租可以申请补贴;学费有贷款还有奖学金;书和资料去图书馆借,要么在网上找——吃饭么时不时到谁家蹭上一顿——再加兼职,一个人也活得下来。” “你的兼职就是晚上在pub跳舞?这样到底能挣多少?” “那次派对只是外快,我不喜欢在Disco那种小儿科的地方领舞,可也没到去高档夜总会表演的水平——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靠什么养活自己——”他凑近我,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最后一句话随着他嘴里的热气烧过我的耳朵,“今晚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中场休息时间,纷纷离座的观众犹未从刚才的演出中回过神来,整个剧院内外交谈声此起彼伏。Orlando脚步轻快地穿过一条无人的走廊,嘴里轻轻哼着那段被男舞者们演绎得无比憨厚可爱的《四小天鹅》。我快步追上他:“你要去哪里?” 他神秘一笑,说:“想不想去近处看看那些公天鹅?” 据说——据Orlando说绝大部分剧院内部结构都大同小异。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转角处时不时有可疑的人影晃过让我提心吊胆一下,这倒是个不错的藏猫猫游戏,就像《名侦探柯南》的诸多剧场版。在过了不知几条“无关人员请勿入内”的通道以后,快要被绕晕的我总算随他闪进了一处隐蔽的工作隔间。他小心地贴在另一侧的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朝我咧开了嘴:“只要穿过最后这段走廊,就是后台——让我们来试试今晚运气,如何?” 我洗过澡,围着毛巾回到房间。Orlando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厚重的讲义看得正起劲,只是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衣箱:“要穿什么自己拿。” 他个子至多高我一寸,身材则和我差不多,都是剥皮去骨后就没剩多少肉的那种。但没想到要在他的那堆衣物里找点我能穿的倒也不是什么容易事。结果五分钟后他开了口:“我说,又不是在巴黎春天,你挑什么挑啊?” “你就没件宽松点的衣服吗?”我也有点恼火地把一件全黑小背心扔回衣箱,“长裤也都那么紧,当心把精子都捂死。” “哈!我要那种东西活着干什么?留着将来养个儿子成天气我?”他不屑,“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可以卖给精子银行,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反正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穿紧身衣服的人。”我嘀咕,“不要告诉我这就是长期在SM商店干活的后果!” “我的衣着品味和我的兼职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再说我只不过是站收银台的……” 最后我勉强找了一件不算太糟糕的衬衫穿上,把自己那件被Orlando不当心泼了一整杯咖啡的上衣留在他的住处,又睡了几个小时后于早晨七点一刻回到了家。 但是我没想到会看见应该是两天以后才从纽约回来的Olivier。他打量着那件陌生的衬衫,说:“我还以为只有我准备了一份惊喜。” “他后来没怎么你吧?”直到六月中旬Orlando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了这起严重乌龙事件的矛盾中心,他足足笑了五分钟,“Kevin,为什么每次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就特别背?” 看来运气没打算照顾我们两个,走廊尽头有两个工作人员,根本靠近一步的机会也没有。我们悻悻地折回了剧院正厅。那个卖周边的小桌边上现在挤满了人,看来仅仅半场演出,就又有不少观众被男孩们的舞技征服了。 Adam Cooper版本的演出DVD要卖到三十欧元,但还是不断有人掏出钱或支票,Orlando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标价吐出一连串无声的咒骂。几秒钟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大步离开了那张小桌,马上有两位白发苍苍的夫人填补了空位。 但是走出很远,他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海报上那对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天鹅之王Odette(注:奥黛特,《天鹅湖》主角)的眼睛:“你看,那么多舞者,那么多天鹅,但是每一场演出,Odette永远只有一个。” “《Mort a Venis(注:魂断威尼斯)》?”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照片,一个神情高贵淡漠的黑发少年仅着浅色绑腿,像棵山毛榉幼树般拔高双臂傲然挺立在舞台前沿,纤瘦光洁的上身和精雕细琢的双足坦然裸露:2000年春,巴黎。 我在他的狼窝里翻到一本相册,里面夹了不少著名男性舞者的剧照,从上世纪初的Fokine、Nijinsky、Lifar,到六十年代最伟大的Nureyev,直至近年来包括Cooper在内的诸多星级(注:法国优秀舞者头衔)或首席(注:英国优秀舞者头衔)舞者。但在相册尾页的夹缝里,我发现了这张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处理的普通照片。 “天啊,我还以为弄丢了呢!”Orlando喜出望外,“你怎么找到它的?” “可那不是电影吗?” “也是舞剧。”照片里的十七岁男孩眼下就站在我边上解释,“姐姐好不容易抓拍到的造型——弥足珍贵——因为我们当时都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登台。” Orlando出生在一个有着悠久服役史的军官家庭,用他的话说:“每个男人,每个父亲,只要身上流着家族的血,就有义务和责任让自己的孩子穿上军装——简直像执行任务一样!” 于是Orlando的父亲将长子培养成战斗机飞行员,把次女送进了穿陆军制服的国立综合工科学院,三子则在初中毕业后直接升入西北海军学校——但他想让家里再出个军医的愿望不幸没能在幼子Orlando身上实现。 “有一阵子我们一见面就吵架,”Orlando说,“两个哥哥都支持我老爸,妈妈就知道哭,只有姐姐帮我,因为她也不喜欢当兵。” “那为什么你现在还是选择读医?”我问他,“你和你爸各妥协了半步?你不是自愿的吧?” “Kevin,”他沉默许久,脸上慢慢浮起了一个我从来没见到过的苦笑,“你难道从来没发现,我走路时脚有点跛吗?” 天亮了,女王抱着死去的儿子哭天抢地,卧室上方的镜子里出现了纯洁庄严的Odette,他温暖有力的臂弯中,脆弱孤独、渴求被爱的少年王子安宁地沉睡。 全场起立鼓掌。 散场后我们随着人流沿通道回到正厅。Orlando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便解开发带,用手指把头发理顺,让它们服服帖帖地落在他的肩上。他意犹未尽地叹息一声,转向我说:“真可惜Olivier没法来看。他说得一点没错,我是这世界上最走运的混球。” “无所谓,他以前在美国就看过,还是Cooper本人演Odette的版本呐。”Orlando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流浪猫样子又露了出来,我赶紧安慰他,“所以不要觉得对不起他,也不要觉得对不起自己啦!” “这倒是……”他又在瞬间恢复了正常。 “老家伙的脑袋腐朽到不可救药,”Orlando完全不在意把自己的父亲喊成“老头儿”,盘膝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说着,“亏他还是巴黎人,我都觉得丢脸!” “所以他不让你考舞校?” “不仅如此,还因为发现我和男人上床,就把我锁进了爷爷的城堡……” “城堡?!你家到底什么来头?” “别打岔!被关了一个星期,根本没办法准备考试。于是我想逃走,没想到那老爷窗台根本不经踩。结果,”他笑嘻嘻地说,“我掉了下来。” 我顿时觉得舌头打结了。 “我错过的不仅是当年的考试。而且右腿里被老爸的私人医生钉进钢板后,只要走路超过三步,是人都能看出来我站不直——”他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除了你这个白痴。”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走路……”我的声音因为心虚,渐渐低了下去。 “这就是我给你的感觉?”他跳起来装模作样地冲我嚷嚷,“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小子只当医学院里除了书呆子就是小混混!这太歧视人啦——” Orlando是个爽气的家伙,他说只有煽情的二流电影才会出现那种要死要活的桥段:“没法跳舞那就不跳。反正少我一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舞者,我看他们跳还不行吗?” 所以伤愈后不久他高中毕业,进入医学预科就读,接着考进现在的专业,高高兴兴地上课,打工,和看得顺眼的人上床。 Orlando嘴巴不太客气,但特别够朋友。所以每次他来玩,只要Olivier也在,两个人就免不了要抬抬杠。反正说法语我谁也说不过,在边上看热闹已经很好玩了。 我们到家时Olivier还在赶他的该死的报告,把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平白蹭到一场演出的Orlando殷勤地为他冲了咖啡,又到厨房洗了盘子,才回去自己的狼窝,临走还祝我们圣诞快乐。 今年平安夜他依然不回家。 后记: 12月15日星期四,我写了一晚上,大约四千字,结果没保存……无语。 正巧次日和他一起看了场演出,心情好了点,于是这两天加上新的情节重新写了一遍。 目前就写到此为止。不是因为没东西好写了,而是我写不动了。Orlando是讨人喜欢的男生,所以我希望他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同样开心。我们都是积极向上的好小孩,不愉快的回忆留给日志,愉快的日子要接着过。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12月26日21:23:36在〖无极限〗发表.
|
|
№6 ☆☆☆rednight于2005-12-28 23:27:40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话说回来,那篇雪地我自己电脑里都找不到,你给这张帖子换个标题吧,默。 话说回来,那篇雪地我自己电脑里都找不到,你给这张帖子换个标题吧,默。 |
|
№7 ☆☆☆Kevin于2005-12-30 22:07:54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
№8 ☆☆☆rednight于2006-01-01 22:49:58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你那里有?帮忙贴一下吧,多谢了:) 06年我们有机会看到你的什么新作吗?很期待哦! 新年快乐。你那里有?帮忙贴一下吧,多谢了:) 06年我们有机会看到你的什么新作吗?很期待哦! 新年快乐。 |
|
№9 ☆☆☆Kev于2006-01-04 02:29:39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雪地(或名:“我”是怎样变成“我们”的)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0 车到旅馆门前时我还在座位上睡得东倒西歪,被渚猛推了一下才爬起来帮忙搬行李。路面的雪被压得结了冰,Alex试着一次扛起三副滑雪板,结果差点滑倒。Leo很有领导气势地指挥着男生们把东西都运到大堂,小宁则带着女生们上楼找房间。 这是冬季假期的第一天,我们十九个各国留学生在经过七个小时车程后到达了这个边境滑雪度假村。之前一夜大家在Leo和小宁的公寓度过,他们为我庆祝了生日,并且毫无悬念地,趁机闹腾到天亮,上车出发前一小时才草草收拾了狼藉一片的房间,把被不知道哪个白痴踩得炸毛的Paris塞进猫笼,呵欠连天地站在依然黑暗的马路边等着那位比利时司机把巴士开来。 活动是Leo和小宁发起的,参与的也都是他们的朋友。比如京都女孩渚,两年前来巴黎读商科,和小宁在音像店抢同一张唱片时认识;或者Leo的新西兰同学Alex,看上去很老实敦厚的男生。 Leo和小宁都比我高几届,他们的朋友也是,结果我成了这伙人中最后一个满二十岁的人——小宁特地向别人解释了“虚岁”的算法,以表明我也和她一样“奔三”了,以求心理平衡。姐姐则相反,我电话过去的时候“祝我们二十岁生日快乐”一句话被她硬生生顶回来:“明明只有十九岁嘛,我还没那么老!” 所以说女生很麻烦,自己怕老还一定要拉上别人陪着。 对我而言,只要我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那么十九岁和二十岁就根本没有区别。小宁说我就像一部科幻电影里的人,他们每天往脖子上戳一针,然后缺乏感情地度过一天。但又不是我自己想这么没激情的,像我这么闷的人,除非有麻烦主动来找上我,不然我就坚持我的无差别生活。 我和Leo、Alex以及赖在猫笼不肯出来的Paris住一间房。离晚饭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简单安置了行李,就跑到旅馆后面的雪地里去玩。迎面一个雪球飞过来,我马上后悔自己既没有戴围巾帽子手套,也没有穿雪地靴,摆明了就是让他们砸。躲了一阵,最后我抱着头朝几个女生语不成声地求饶,然后逃到远处去了。 靠近树林的斜坡还没有人来过,松软的雪地上干干净净,反射着耀眼的蓝光。我不好意思破坏这美景,于是在很远的地方就平躺下来一路滚下去。之前最后一次这么干我还只有六岁,和姐姐在德国西南部终年不见阳光的黑森林,面对面手拉手在雪里打滚,直到精疲力竭,直到大人吆喝我们回去烤火,笑骂说这两个不怕感冒的小孩。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雪地,这样幽暗的树林。 我一个人仰面朝天,呼吸平稳后周围就只剩下雪粒和我头发摩擦的声音,刚才在坡顶还能听到女孩子们的喧闹,但是现在一切安静得让人发疯。我在雪里闭上眼睛,心想偶尔假装深沉一下也不错。无边的寂寞肆无忌惮地袭来,像空气般清冷。六个月,我是不是已经到极限了? 但是我的假装深沉都被打搅,没几分钟,就感觉一股热气喷在脸上。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一张毛毛的狗狗脸,狗狗还很有诚意地舔了舔我。 我翻身坐起,狗狗的主人也已经站在我边上,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Black是庇里牛斯山大白熊犬,和圣伯纳犬一样擅长在雪地搜救看上去人事不省身份可疑的家伙哦!” 我眯着眼睛逆光看去,对方戴着毛线帽子和遮阳用的护目镜,面目不清。但是把我说成“人事不省身份可疑的家伙”,而且给白白的狗狗取名叫“Black”……我决定假装这人是空气。 但是空气不放过我:“您不是真的想这样在雪地里睡着吧?会冻死的。” 尽管我不愿承认,但六只脚走过来的声音我居然没听见,确实很说明问题。空气顾自笑了几声后招呼他的狗狗离开了,我遗憾地看着雪地上乱七八糟的几排脚印。 等我自己也站起来往回走,才想起来脚印总是要留的,我不可能滚着上坡吧? 晚餐时几个女孩子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渚神经兮兮地凑近我问:“你看上去倒是清心寡欲的,怎么私底下动作那么快啊?” “什么动作那么快?”我一心对付盘子里血淋淋的牛排,漫不经心地接口。 “小宁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啦!”她作出“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的表情来,声音也色色的,“我们都看到啦,那个带着狗的男人,和你一前一后回来的,树林那边又没别人去……” 我对着盘子在心里把小宁骂了一顿,然后朝渚作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拜托啊小姐,这种室外温度,你认为我和那个人在干什么?” “哦?”她果然很失望,和坐在稍远处的小宁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不甘心地喃喃道:“怎么说你都失恋半年,是时候行动一下了啦!” 总算说了句人话,但是眼下我不想怎么样,先把牛排吃完再说。 1 除了雪橇,我的所有装备都是公寓室友的gf的弟弟借的,虽然听起来很复杂,但那个男生和我身材真的比较接近。在旅馆住了第一夜后,我们坐巴士到达附近的滑雪场。因为是假期,山脚的空地上停满了私车,一派热闹。 高手们都坐缆车去了,我们六七个新手和教练呆在山脚练习“如何优雅地摔倒和站起来”。这是个痛苦的过程,我第三次一只脚被另一只绊到时狗狗出现了,稍远处一辆私车门才打开,它就直接朝我奔来,随后是两个男人,他们打开车后盖搬出两副滑雪板,其中我昨天没见过的那个穿着一身大兵似的迷彩式滑雪服,隔着蓝色护目镜我看不出迷彩服的颜色。 “嘿!你还站得起来吗?”教练笑嘻嘻地滑行到我面前,拍拍狗狗的脑袋,“好家伙,谁的呀?” “反正不是我的。”我撑着膝盖站起来,但不幸在狗狗主人发现我之前又摔了一下。 “哈!”他很不客气地大声嘲笑道,“原来您还是菜鸟?” 我没理他。他的同伴已经固定好滑雪板,直起腰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他看上去要单薄一些,戴着普通墨镜,一头乱糟糟的深色卷发和胡子,落魄得很。这种人还是少搭理的好,我这样想着用力站起,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教练走过去。狗狗热心地跟了我几步,又回头追主人去了。 “我说你就不用假装啦,要上就爽气!如果被他边上那个脏兮兮的老男人看上你就完啦……”晚餐时间渚又开始八卦了。她会滑雪,一整天都在高处,我不知道她怎么消息那么灵通,灵通得过头。 “我看上去真的那么饥渴吗?”我耐心地听着她给我分析利害,最后放下刀叉很认真地叹了口气,“你今天碰到他们了?” “心虚了?”她眼睛一亮,“谁叫你和他们几个菜鸟在雪地里野餐的啦,我们在山脚餐厅碰到了嘛,那只狗不要太好认哦!” “然后那只狗告诉你什么了?” “它说……哎,你胡诌什么啊!”渚冲我瞪了一眼,“那两个人也是从巴黎来的,就住在公路对面的旅馆。” “可是除此之外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吧?” “那倒是……对了,那个老男人打听你哦,我就告诉他你叫Kevin。” “你?!”我一下子恼火起来,但是又想不出太充分的理由指责渚什么,毕竟那只是我的英文名字,不具法律效应。 渚仿佛看出来我的心思,说:“安啦,他们手上应该没有死亡笔记之类的东西,你死不了……” 我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和这个女人坐一桌吃饭了,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晚上大家各有安排,我盘坐在床上看书。好景不长,十点出头宁来我们房间找Leo,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来,好脾气的Alex心领神会,马上说要去隔壁房间打牌,我没办法,只好戴上围巾手套,表示要出去散步。 “对了Kevin,我听别人说对面一家旅馆里有卖这里的特色蜂蜜,你可以去看看哦!”宁在我即将关门的时候喊道。 “谢谢!要我帮你带一点吗?”我问道,但是没有回答,里面两个人好像已经进入状态了。 我穿过公路,对面有好几家旅馆,其中一处的底楼被布置成酒吧,远远就能看到挂着冰柱的屋檐下透出的灯光。我绕过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木质啤酒桶,推开门走到了吧台前。 介绍当地物产和旅游的广告纸摆在架子上,我抽了几张研究了一下,那些雪山蜂蜜确实很诱人。此外还有出售明信片,我买了几张,顺便询问了蜂蜜的价钱。“噢,您想要蜂蜜?到后面那栋楼去,底楼大堂有卖。” “谢谢。”我接过装了明信片的纸袋转身离开,眼角瞟到一大团白白的东西正在靠近,我赶快逃到屋外的冰天雪地里。 不出所料,我前脚跨进酒吧后面旅馆的门,两人一狗后脚就跟了进来。侍者把几罐样品放在柜台上展示,那两个人很闲地在旁瞧着。这次我看清楚了,狗狗的主人是个壮得像熊一样的金发年轻人,脸上总带着点嘲意。老男人的表情很模糊,他打量了我一下,试探性地问:“晚上好,Kevin?” 我警觉地点点头。 “中国人?”语气似乎还算友好。 点头。 “你们那里有滑雪场吗?” “呃?”我没料到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答案,只好说:“我不太清楚,人工场地肯定有的,在我的城市里。” “您是……?”他的好奇心比我想象的要强。 “上海人。”我压下质问他干什么问题那么多的冲动,挑了一罐金黄色的液体蜂蜜,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递给侍者。 “啊,大城市!”他笑了一下。侍者一边把找钱给我,一边微笑地问他:“刚从酒吧回来么?今天过得不错?”他表示赞同,道了晚安后和同伴还有狗狗上了楼。看来他们就住在这里。 金发的那个在楼梯上突然回头对我说:“其实滑雪不是很难,也许明天我们就能在高处遇到。” 我推门出去,心想最好以后还是永远不要遇到的好。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8月18日21:00:34在〖无极限〗发表.
雪地(或名:“我”是怎样变成“我们”的)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0 车到旅馆门前时我还在座位上睡得东倒西歪,被渚猛推了一下才爬起来帮忙搬行李。路面的雪被压得结了冰,Alex试着一次扛起三副滑雪板,结果差点滑倒。Leo很有领导气势地指挥着男生们把东西都运到大堂,小宁则带着女生们上楼找房间。 这是冬季假期的第一天,我们十九个各国留学生在经过七个小时车程后到达了这个边境滑雪度假村。之前一夜大家在Leo和小宁的公寓度过,他们为我庆祝了生日,并且毫无悬念地,趁机闹腾到天亮,上车出发前一小时才草草收拾了狼藉一片的房间,把被不知道哪个白痴踩得炸毛的Paris塞进猫笼,呵欠连天地站在依然黑暗的马路边等着那位比利时司机把巴士开来。 活动是Leo和小宁发起的,参与的也都是他们的朋友。比如京都女孩渚,两年前来巴黎读商科,和小宁在音像店抢同一张唱片时认识;或者Leo的新西兰同学Alex,看上去很老实敦厚的男生。 Leo和小宁都比我高几届,他们的朋友也是,结果我成了这伙人中最后一个满二十岁的人——小宁特地向别人解释了“虚岁”的算法,以表明我也和她一样“奔三”了,以求心理平衡。姐姐则相反,我电话过去的时候“祝我们二十岁生日快乐”一句话被她硬生生顶回来:“明明只有十九岁嘛,我还没那么老!” 所以说女生很麻烦,自己怕老还一定要拉上别人陪着。 对我而言,只要我的生活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那么十九岁和二十岁就根本没有区别。小宁说我就像一部科幻电影里的人,他们每天往脖子上戳一针,然后缺乏感情地度过一天。但又不是我自己想这么没激情的,像我这么闷的人,除非有麻烦主动来找上我,不然我就坚持我的无差别生活。 我和Leo、Alex以及赖在猫笼不肯出来的Paris住一间房。离晚饭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简单安置了行李,就跑到旅馆后面的雪地里去玩。迎面一个雪球飞过来,我马上后悔自己既没有戴围巾帽子手套,也没有穿雪地靴,摆明了就是让他们砸。躲了一阵,最后我抱着头朝几个女生语不成声地求饶,然后逃到远处去了。 靠近树林的斜坡还没有人来过,松软的雪地上干干净净,反射着耀眼的蓝光。我不好意思破坏这美景,于是在很远的地方就平躺下来一路滚下去。之前最后一次这么干我还只有六岁,和姐姐在德国西南部终年不见阳光的黑森林,面对面手拉手在雪里打滚,直到精疲力竭,直到大人吆喝我们回去烤火,笑骂说这两个不怕感冒的小孩。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雪地,这样幽暗的树林。 我一个人仰面朝天,呼吸平稳后周围就只剩下雪粒和我头发摩擦的声音,刚才在坡顶还能听到女孩子们的喧闹,但是现在一切安静得让人发疯。我在雪里闭上眼睛,心想偶尔假装深沉一下也不错。无边的寂寞肆无忌惮地袭来,像空气般清冷。六个月,我是不是已经到极限了? 但是我的假装深沉都被打搅,没几分钟,就感觉一股热气喷在脸上。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一张毛毛的狗狗脸,狗狗还很有诚意地舔了舔我。 我翻身坐起,狗狗的主人也已经站在我边上,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Black是庇里牛斯山大白熊犬,和圣伯纳犬一样擅长在雪地搜救看上去人事不省身份可疑的家伙哦!” 我眯着眼睛逆光看去,对方戴着毛线帽子和遮阳用的护目镜,面目不清。但是把我说成“人事不省身份可疑的家伙”,而且给白白的狗狗取名叫“Black”……我决定假装这人是空气。 但是空气不放过我:“您不是真的想这样在雪地里睡着吧?会冻死的。” 尽管我不愿承认,但六只脚走过来的声音我居然没听见,确实很说明问题。空气顾自笑了几声后招呼他的狗狗离开了,我遗憾地看着雪地上乱七八糟的几排脚印。 等我自己也站起来往回走,才想起来脚印总是要留的,我不可能滚着上坡吧? 晚餐时几个女孩子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渚神经兮兮地凑近我问:“你看上去倒是清心寡欲的,怎么私底下动作那么快啊?” “什么动作那么快?”我一心对付盘子里血淋淋的牛排,漫不经心地接口。 “小宁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啦!”她作出“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的表情来,声音也色色的,“我们都看到啦,那个带着狗的男人,和你一前一后回来的,树林那边又没别人去……” 我对着盘子在心里把小宁骂了一顿,然后朝渚作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拜托啊小姐,这种室外温度,你认为我和那个人在干什么?” “哦?”她果然很失望,和坐在稍远处的小宁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不甘心地喃喃道:“怎么说你都失恋半年,是时候行动一下了啦!” 总算说了句人话,但是眼下我不想怎么样,先把牛排吃完再说。 1 除了雪橇,我的所有装备都是公寓室友的gf的弟弟借的,虽然听起来很复杂,但那个男生和我身材真的比较接近。在旅馆住了第一夜后,我们坐巴士到达附近的滑雪场。因为是假期,山脚的空地上停满了私车,一派热闹。 高手们都坐缆车去了,我们六七个新手和教练呆在山脚练习“如何优雅地摔倒和站起来”。这是个痛苦的过程,我第三次一只脚被另一只绊到时狗狗出现了,稍远处一辆私车门才打开,它就直接朝我奔来,随后是两个男人,他们打开车后盖搬出两副滑雪板,其中我昨天没见过的那个穿着一身大兵似的迷彩式滑雪服,隔着蓝色护目镜我看不出迷彩服的颜色。 “嘿!你还站得起来吗?”教练笑嘻嘻地滑行到我面前,拍拍狗狗的脑袋,“好家伙,谁的呀?” “反正不是我的。”我撑着膝盖站起来,但不幸在狗狗主人发现我之前又摔了一下。 “哈!”他很不客气地大声嘲笑道,“原来您还是菜鸟?” 我没理他。他的同伴已经固定好滑雪板,直起腰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他看上去要单薄一些,戴着普通墨镜,一头乱糟糟的深色卷发和胡子,落魄得很。这种人还是少搭理的好,我这样想着用力站起,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教练走过去。狗狗热心地跟了我几步,又回头追主人去了。 “我说你就不用假装啦,要上就爽气!如果被他边上那个脏兮兮的老男人看上你就完啦……”晚餐时间渚又开始八卦了。她会滑雪,一整天都在高处,我不知道她怎么消息那么灵通,灵通得过头。 “我看上去真的那么饥渴吗?”我耐心地听着她给我分析利害,最后放下刀叉很认真地叹了口气,“你今天碰到他们了?” “心虚了?”她眼睛一亮,“谁叫你和他们几个菜鸟在雪地里野餐的啦,我们在山脚餐厅碰到了嘛,那只狗不要太好认哦!” “然后那只狗告诉你什么了?” “它说……哎,你胡诌什么啊!”渚冲我瞪了一眼,“那两个人也是从巴黎来的,就住在公路对面的旅馆。” “可是除此之外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吧?” “那倒是……对了,那个老男人打听你哦,我就告诉他你叫Kevin。” “你?!”我一下子恼火起来,但是又想不出太充分的理由指责渚什么,毕竟那只是我的英文名字,不具法律效应。 渚仿佛看出来我的心思,说:“安啦,他们手上应该没有死亡笔记之类的东西,你死不了……” 我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和这个女人坐一桌吃饭了,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晚上大家各有安排,我盘坐在床上看书。好景不长,十点出头宁来我们房间找Leo,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来,好脾气的Alex心领神会,马上说要去隔壁房间打牌,我没办法,只好戴上围巾手套,表示要出去散步。 “对了Kevin,我听别人说对面一家旅馆里有卖这里的特色蜂蜜,你可以去看看哦!”宁在我即将关门的时候喊道。 “谢谢!要我帮你带一点吗?”我问道,但是没有回答,里面两个人好像已经进入状态了。 我穿过公路,对面有好几家旅馆,其中一处的底楼被布置成酒吧,远远就能看到挂着冰柱的屋檐下透出的灯光。我绕过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木质啤酒桶,推开门走到了吧台前。 介绍当地物产和旅游的广告纸摆在架子上,我抽了几张研究了一下,那些雪山蜂蜜确实很诱人。此外还有出售明信片,我买了几张,顺便询问了蜂蜜的价钱。“噢,您想要蜂蜜?到后面那栋楼去,底楼大堂有卖。” “谢谢。”我接过装了明信片的纸袋转身离开,眼角瞟到一大团白白的东西正在靠近,我赶快逃到屋外的冰天雪地里。 不出所料,我前脚跨进酒吧后面旅馆的门,两人一狗后脚就跟了进来。侍者把几罐样品放在柜台上展示,那两个人很闲地在旁瞧着。这次我看清楚了,狗狗的主人是个壮得像熊一样的金发年轻人,脸上总带着点嘲意。老男人的表情很模糊,他打量了我一下,试探性地问:“晚上好,Kevin?” 我警觉地点点头。 “中国人?”语气似乎还算友好。 点头。 “你们那里有滑雪场吗?” “呃?”我没料到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答案,只好说:“我不太清楚,人工场地肯定有的,在我的城市里。” “您是……?”他的好奇心比我想象的要强。 “上海人。”我压下质问他干什么问题那么多的冲动,挑了一罐金黄色的液体蜂蜜,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递给侍者。 “啊,大城市!”他笑了一下。侍者一边把找钱给我,一边微笑地问他:“刚从酒吧回来么?今天过得不错?”他表示赞同,道了晚安后和同伴还有狗狗上了楼。看来他们就住在这里。 金发的那个在楼梯上突然回头对我说:“其实滑雪不是很难,也许明天我们就能在高处遇到。” 我推门出去,心想最好以后还是永远不要遇到的好。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8月18日21:00:34在〖无极限〗发表.
|
|
№10 ☆☆☆rednight于2006-01-06 23:46:39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雪地6+无责任后记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6 因为晚上有点低烧,我被要求在医院过了夜。醒来后上午又作了一次检查,没有大碍。医生让我回病房再呆一会儿,因为还要处理医疗保险方面的事务。十点出头,护士告诉我有关人员已经到了,我很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体,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等着他们。 昨天直升机倒来得挺快,到了山下就直接把我和老男人,呃,Olivier送到了医院。验伤结果我左腕脱臼,复位后裹上了厚厚的石膏,左肩倒只是普通的扭伤,此外就是手臂和脸上的几处刮伤,都不是很严重;他稍微扭到了脚,其它没有问题。 晚上Leo和小宁代表大家过来看望了一下。今天他们还是要去那个滑雪站,不过可能会更注意保持队形,保护剩下的菜鸟——虽然Leo一脸悲愤地指出:“少了你这个不怕死的大麻烦,我们可真要谢天谢地了!”他原本还想在我的石膏上写点什么作为“纪念”,但是在我和小宁双重的杀人目光下未能得逞。 Olivier始终陪着,直到我在病房里安置下来才和开车来接他的Gregory,就是他可怜的外甥一起离开。他许诺等我一觉睡醒后还会再来,我听得心情大好,顺便也就原谅了这个家伙在直升机上的各种小动作。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先一后地进来,其中年长的那位问道:“您是纪霖先生?”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好奇这里的保险业务是怎么操作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位貌似是本地业务代表的先生提了一些常规问题,又给了我一大堆繁复的表格分别要我、医生以及事故目击证人填写。我晕晕乎乎地一张一张浏览着,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解释,努力想把那些条条款款都刻到脑子里。毕竟医疗费用不便宜,能够尽量多报销一点当然是好事。 “根据您所报的学生险种,应该可以获得全额的报偿……把这张,这张,这张以及这张表格寄到巴黎办事处后,我们会把支票寄给您。”最后那位先生一边收拾起摊了满床的文件一边说,“对了,您在法国有银行账户吗?” “有啊,”我说,昨天起所有的费用都是在我的信用卡帐户上扣除的,“是***银行。不过是美资,并非本土银行,会不会有问题?” “咦,那不是我工作的银行吗?”那位先生还没回答,一直肃立在旁沉默不语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那肯定没问题。对了,你有没有在我们银行办留学生保险,Kevin?可以获得额外的赔偿哦!” Kevin?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笑得一脸无辜的男人。这个是什么人?银行职员?不是保险公司的?不,不是吧……不会吧——我终于慢慢瞪大了眼睛,他也仿佛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偷偷在无辜的保险公司职员背后朝我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那人又交待了几句后匆匆离开,白领版本的Olivier马上气势汹汹扑到床边:“好啊你这只没心没肺的小菜鸟!连救命恩人都不认识了,啊?” “我,我哪知道你会和那个做保险的一起来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我从震惊里恢复,赶忙心虚地辩解,“而且你突然改变造型,我又没有心理准备……” “你的那个日本的普通的好朋友说你不喜欢老男人啊,你看我把留了好几月的胡子都剃了……”他委委屈屈地摸着泛青的下巴嘀咕道。我顿时爆出青筋:“她居然这么说了?你居然这么信了?” “不管啦!反正现在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至少不讨厌吧?”居然耍起赖来,我开始怀疑这个人的心理年龄是随外表变化的,仔细打量他被发胶整整齐齐向后固定住的黑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可惜现在你的卷发都这么直,不好摸啊。” 不出所料换来他一个吐血的表情。 “好啦好啦,我对你的老男人造型已经习惯了,只是现在没想到自己会赚到个大帅哥回去……喂,这里是医院!不要得寸进尺!不许发嗲!” 来不及了,医生正好推门进来。我们僵在原地。好在他只是假意咳嗽了一声,说:“一切情况都很良好,纪先生已经随时可以出院了。另外,如果您希望可以在三周后按时拆石膏的话,请尽量避免一切形式的可能带来危险剧烈运动……祝各位日安。”伴随着对Olivier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带上门,快步离开了。 我和Olivier对看一眼,他深吸口气,缓缓说:“Kevin,跟我回家吧。” 后记 北京时间八月十二日清晨五点,即巴黎时间八月十一日深夜十一点,我接到他的电话祝我七夕快乐——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而写这个文的念头,就从挂电话的那一刻冒了出来。八月十七日开始写了第零节,今天写掉第六节,即尾声。期间看了一整天碟,外出半天,总体上属于码字速度比较慢的…… 昨天晚上比较背,最痛苦的第五节好不容易写完,却不当心弄丢了。正好晚上他打了电话来,我趁机郁闷了一下,又讨论了几个细节问题,发现原来我们两个人的记忆还是有出入的,寒。比如他其实到那里的第二天就搞到了渚和小宁的手机号;比如说他很想自己去把Leo揍一顿,但是怕我会不高兴最后没有实施;又比如说那天去了原来的雪场没发现我们,他就直接打电话问了小宁,也就是说能遇到我根本不是“努力寻找”的结果…… 很好玩,在夏天里回忆冬天的事情。 另外就是,我以后再也不写超过10K的文了!好累人啊!!! 嗯,吃去。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8月22日21:44:11在〖无极限〗发表
雪地6+无责任后记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6 因为晚上有点低烧,我被要求在医院过了夜。醒来后上午又作了一次检查,没有大碍。医生让我回病房再呆一会儿,因为还要处理医疗保险方面的事务。十点出头,护士告诉我有关人员已经到了,我很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体,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等着他们。 昨天直升机倒来得挺快,到了山下就直接把我和老男人,呃,Olivier送到了医院。验伤结果我左腕脱臼,复位后裹上了厚厚的石膏,左肩倒只是普通的扭伤,此外就是手臂和脸上的几处刮伤,都不是很严重;他稍微扭到了脚,其它没有问题。 晚上Leo和小宁代表大家过来看望了一下。今天他们还是要去那个滑雪站,不过可能会更注意保持队形,保护剩下的菜鸟——虽然Leo一脸悲愤地指出:“少了你这个不怕死的大麻烦,我们可真要谢天谢地了!”他原本还想在我的石膏上写点什么作为“纪念”,但是在我和小宁双重的杀人目光下未能得逞。 Olivier始终陪着,直到我在病房里安置下来才和开车来接他的Gregory,就是他可怜的外甥一起离开。他许诺等我一觉睡醒后还会再来,我听得心情大好,顺便也就原谅了这个家伙在直升机上的各种小动作。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先一后地进来,其中年长的那位问道:“您是纪霖先生?”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好奇这里的保险业务是怎么操作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位貌似是本地业务代表的先生提了一些常规问题,又给了我一大堆繁复的表格分别要我、医生以及事故目击证人填写。我晕晕乎乎地一张一张浏览着,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解释,努力想把那些条条款款都刻到脑子里。毕竟医疗费用不便宜,能够尽量多报销一点当然是好事。 “根据您所报的学生险种,应该可以获得全额的报偿……把这张,这张,这张以及这张表格寄到巴黎办事处后,我们会把支票寄给您。”最后那位先生一边收拾起摊了满床的文件一边说,“对了,您在法国有银行账户吗?” “有啊,”我说,昨天起所有的费用都是在我的信用卡帐户上扣除的,“是***银行。不过是美资,并非本土银行,会不会有问题?” “咦,那不是我工作的银行吗?”那位先生还没回答,一直肃立在旁沉默不语的年轻人突然开了口,“那肯定没问题。对了,你有没有在我们银行办留学生保险,Kevin?可以获得额外的赔偿哦!” Kevin?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笑得一脸无辜的男人。这个是什么人?银行职员?不是保险公司的?不,不是吧……不会吧——我终于慢慢瞪大了眼睛,他也仿佛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偷偷在无辜的保险公司职员背后朝我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那人又交待了几句后匆匆离开,白领版本的Olivier马上气势汹汹扑到床边:“好啊你这只没心没肺的小菜鸟!连救命恩人都不认识了,啊?” “我,我哪知道你会和那个做保险的一起来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我从震惊里恢复,赶忙心虚地辩解,“而且你突然改变造型,我又没有心理准备……” “你的那个日本的普通的好朋友说你不喜欢老男人啊,你看我把留了好几月的胡子都剃了……”他委委屈屈地摸着泛青的下巴嘀咕道。我顿时爆出青筋:“她居然这么说了?你居然这么信了?” “不管啦!反正现在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至少不讨厌吧?”居然耍起赖来,我开始怀疑这个人的心理年龄是随外表变化的,仔细打量他被发胶整整齐齐向后固定住的黑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可惜现在你的卷发都这么直,不好摸啊。” 不出所料换来他一个吐血的表情。 “好啦好啦,我对你的老男人造型已经习惯了,只是现在没想到自己会赚到个大帅哥回去……喂,这里是医院!不要得寸进尺!不许发嗲!” 来不及了,医生正好推门进来。我们僵在原地。好在他只是假意咳嗽了一声,说:“一切情况都很良好,纪先生已经随时可以出院了。另外,如果您希望可以在三周后按时拆石膏的话,请尽量避免一切形式的可能带来危险剧烈运动……祝各位日安。”伴随着对Olivier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带上门,快步离开了。 我和Olivier对看一眼,他深吸口气,缓缓说:“Kevin,跟我回家吧。” 后记 北京时间八月十二日清晨五点,即巴黎时间八月十一日深夜十一点,我接到他的电话祝我七夕快乐——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而写这个文的念头,就从挂电话的那一刻冒了出来。八月十七日开始写了第零节,今天写掉第六节,即尾声。期间看了一整天碟,外出半天,总体上属于码字速度比较慢的…… 昨天晚上比较背,最痛苦的第五节好不容易写完,却不当心弄丢了。正好晚上他打了电话来,我趁机郁闷了一下,又讨论了几个细节问题,发现原来我们两个人的记忆还是有出入的,寒。比如他其实到那里的第二天就搞到了渚和小宁的手机号;比如说他很想自己去把Leo揍一顿,但是怕我会不高兴最后没有实施;又比如说那天去了原来的雪场没发现我们,他就直接打电话问了小宁,也就是说能遇到我根本不是“努力寻找”的结果…… 很好玩,在夏天里回忆冬天的事情。 另外就是,我以后再也不写超过10K的文了!好累人啊!!! 嗯,吃去。 本贴由Kevin于2005年8月22日21:44:11在〖无极限〗发表
|
|
№14 ☆☆☆rednight于2006-01-06 23:49:34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
|
发现小k写得很有意思 可否给个链接 发现小k写得很有意思 可否给个链接 |
|
№15 ☆☆☆chaos于2006-01-18 15:48:31留言☆☆☆
|
|
加书签
引用
不再看TA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