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树洞吧。
累了……

一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却是睡的极不踏实。突然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意识慢慢清醒。身子却不想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房顶的电扇还在扇着，突然就感觉有些冷，扯了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没有你的早安。昨天，我还是说的太过分了吗？你现在是在生气吗？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灰暗的有些压抑，窗户上是点点的雨滴。下雨了吗？
    掀开被子，想要起床。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腿磕到了床，火辣辣地痛着。我没有去看到底腿到底怎么了，只是双手想要撑着地，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是腿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又摔倒在地上。我颓废地放下手，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我慢慢地爬到墙边，扶着墙，站了起来。
    刷牙、洗脸、穿衣服。腿渐渐恢复了感觉，我一步一步走下了楼，坐在客厅，继续发着呆。

二
    今天是七月七日，再过14天就是我们的恋爱三周年纪念日了。想着我们的认识，至今我还觉得有些奇妙。算是缘分吗？只是在一个玩了一个月的游戏里，认识了你二十天。等我忘记了那个游戏之后，却没有想到，你守着我的□□，一守就是两年。那只从不闪亮的企鹅，那个在电脑这边早已经忘记了你的我，你一守就是两年。
    两年后，我生日那天，第一次上了线，第一时间收到你的问候，那带着急切的“姐姐”，让我愣了一愣。
    可是，我却不记得你，带着有些伤人的问题：“你是谁？”
    我不知道那时候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失望、难过？
    你告诉我，你每个星期六星期天都会上网，等着我，可是我的□□却从来没有上线，你告诉我，我陪你的二十天，是你最开心的日子；就算肚子饿了，也舍不得离开，怕你一上来，我就走了；我吃饭的时候，你只能匆匆买了些饼干，然后在我离开的地方等我，怕我一上来，却找不到你；晚上，你会在我离开后，呆呆地坐在我离开的地方。
    你告诉我，你一直一直在等我，今天很开心，因为你终于等到了我。
    记忆之门慢慢打开，印象中隐约似乎有这样一个人，不管我什么时候上游戏，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叫我。

    可是，亲爱的，面对那时候的你，我也只能笑笑，轻轻叫声弟弟，面对你那充满渴望的字句，我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从那以后，你开始打电话给我，写信给我，缠着我和你聊天。你不再明确你的感情，只是用那些隐忍的字眼，暗示着，你喜欢我。可是我却一次次残忍地问着你，什么时候把妹妹带来给我看看。
    或许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个我一直深深喜欢的人，原来一点一点都不在乎我。原来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在骗我，他不肯告诉我他的地址，他的生活，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那天，我哭了，哭的心都碎了。
    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你的兄弟气冲冲地来找我，告诉我你受伤了，躺在医院，只因为我的泪，只因为那个伤害我的人，你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你却无能为力，你伤害自己，痛恨你的无力。
    突然，心就软了下来。想起你这半年里，对我的好，想起你总是默默地在说着你的感情，想着我那些伤人的字眼，想着你甜甜地叫着姐姐。
    “我们恋爱吧。”我按下了发送键，等待着你的回答。
    “恩，我们谁都不许说分手、离婚这样的字眼。”那边的你，是如此认真的回答。

三
    如果当初知道，现在的我们会变成这样，我们还会不会愿意在一起，忍受这这样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
    如果当初知道，再相爱的两个人，终究会被现实折磨地再也找不到当初在一起时候的甜蜜，我们还不会这样坚定地决定走下去，去寻找那缥缈的未来？

四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总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别的情侣那样，吵吵闹闹着过着一天又一天，那平淡却分外甜蜜的幸福，却成了我们的奢望。
    你的前女友，你的家庭，你的弟弟妹妹，你的姐姐。一直一直，你都是在为他们而忙碌着。你承诺着，等你有时间了，一定会来看我，一定一定会来看我。我乖巧地应着，静静地等待着你空着那一天。
    终于有一天，你告诉我，你破产了。那时候，我的心里竟然不是悲伤，而是快乐，那样是不是意味着，你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一次？我们已经谈了半年的恋爱，我却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傻的可以，没有见过面的男朋友，却是依旧这样深爱着。仅仅是靠虚拟的网络，那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让你视频一下？可是那时候傻傻的，天真的我，却永远回不来了。
    你要善后，我明白。你说暑假来看我，我默默地点头，没事，只是再等半年而已。
    然后这半年里，你为了你所谓的事业，而努力着，你每天的每天，都眉飞色舞地提着你的姐姐，你的姐姐怎么样了，你的姐姐做了什么，你的姐姐哭了……我听着，没有回答。是不是，当我成了你女朋友，你的姐姐才变成了最重要？我惶恐着，我不安着，我想要你的全部的爱，我不想在你的嘴边每天都听到那两个字。
   直到有一天，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妈妈同时掉进了河了，你该怎么选。可你却一笑，说出口的话让我心如刀割。
   “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如果是你和姐姐同时掉进河里，我才难选呢。”
    我轻轻挂掉了电话，躲在被子里，压抑地哭着。过了好久，我才重新打电话给你：“刚信号不好，断了。”我试着微笑。
    可是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你，是那么的无情？
    “我可以忍受你的无理取闹。可是你不该把我姐姐拖下来。”
   “对不起。我困了，先睡了，晚安。”咬着嘴唇，压抑着哭泣，还要假装微笑着道歉。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哪里无理取闹了？我哪里有提你姐姐了？一直一直压抑着，不想你恨你姐姐，可是为什么你可以说着爱我，却可以那么不顾惜我的感受？

五
    那时候，想要得到全部的你，想要你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甚至容不得你的姐姐，那个你把她当成女皇的姐姐。

六
    暑假，你还是失约了。你说你要存钱做生意，说过了寒假就过来看我。我勉强笑笑，应了声“好”。
    一年多了，我还是触碰不到你，那个我的恋人。
    寒假，你又一次失约了。你说你生意亏了，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你让我再等等，等你到暑假。我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沉默了，没有回答。
    你永远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一边失约着一边给我希望，让我不停地等下去。
    你不会知道，整个高三我过的有多辛苦。因为舍不得每天晚上的那个电话，我每天要半夜两点钟起来，和你讲那半个小时的电话；为了要打电话给你，我要把我吃饭的钱剩下来。
    你不会知道，我抱着我的朋友哭着，告诉她，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好好的吃过一次饭了。朋友当时就狠狠地超我吼着：你少打一次电话会死人啊！
    我哭着告诉她，会死的，会死的，我可以不吃饭，可我不能不打电话给他。
    
七
    你知道吗？整个高三，我一边喝着补血的药，一边为了省那几块钱的饭钱，每天啃着泡面。妈妈塞给我买牛奶的钱，我全部用来和你打电话了。
    你知道吗？白天不停地做着作业，晚上还要用手电筒给看书的我，还要每天半夜两点钟，给你打电话，对于高三的我，睡眠时间是多么宝贵。
    你知道吗？我想要不顾一切地和你私奔了。可是当我问你，你愿意带我走吗，你却告诉我，你现在无法养活我。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把你当成我的天，我的一切。我的世界甚至都只剩下你。我忘记了我自己，忘记了父母那期盼的眼神。

八
    高考结束了，不敢去想我到底考的怎么样。
    成绩出来了，只是个两本。我看着父母失望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我明白，我明白，从小到大都一直这么优秀的我，在高考那一年，带给你们的失望和打击是不可想像的。我明白，可是我却做不到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学习上。我荒废了我整个高中。我想说对不起，可是却说不出口。
    一边是愧疚，一边是期望。
    我带着期望，等待你的到来。
    可是希望多大，失望就越大。你再一次失约了，原因是，你没有钱。
    我不能生气，我不能发火，我还是乖巧地安慰着你：“没事，下次吧。”
    于是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的话，全部都是不可靠的。他们的诺言，全是骗人的。
    可是你让我怎么办，我还是那么爱着你。

九
    大学开始，你去当兵了，你说你为顺利地当上兵，你塞了多少钱给那些人，你说这些钱是从你破产之后开始准备的，一直不敢动用。你说在和你兄弟门告别，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东西。你说你买了衣服，因为以后两年可能没机会穿了，你说……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开始有了厌烦的情绪。是的是的，你不能来看我，因为你没有钱，可是按你说的，你的这一切，如果省下来，难道还不够买两张火车票吗？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算是借钱你也可以过来。
    你承诺的未来，那么遥远。我们甚至没有现在，哪来的未来？你到底为我做过什么？你说你爱我，你到底爱我在哪里？
  
十
    最后一次，是在这个暑假之前，你说你妹妹怀孕了，需要1500打胎。你向我借800，你说你有钱，可是没办法寄给她，你说你先和我借一下，很快就还给我。
    于是我把我最后一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你妹妹，打在了你兄弟的卡上。晚上，你说你妹夫弄到钱了，说很快就还给我。那是五月中旬。
    五月底，我开始提醒你兄弟，6月份该把钱还给我了。
    6月初，我开始着急了，因为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我开始催。
    6月中旬，我问你，你说你早就知道估计你兄弟是不会把钱给我了，可是一直没好意思说。
    6月20号，我已经开始和别人人借钱了，我向你要。你最后打了500过来，说是你和别人借的，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你说你没想到你兄弟会这样。
    我突然很想很想哭。不管你妹妹有没有用这钱，钱是你和我借的，按理说是该你还我的。如果你妹妹真的用了这钱，你拿什么还给我？如果我没和你要，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借一个月的钱？你说的你有钱是怎么回事？你让我最后一个月怎么过？
    我害怕了，那种没有钱的日子，那种只能吃泡面的日子，那种每天拿着计算器算着还有多少钱的日子。我不奢望你会给我钱，可是，能不能不要为了你的事情，再让我饿着肚子？能不能要多为我想一想？
    亲爱的你到底明不明白，爱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事情？
    亲爱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甜言蜜语，已经弥补不了我心中越来越空的那个洞？
    亲爱的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没有多少个5年可以等你，等你来看我一眼？
    亲爱的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也会寂寞也会委屈也会不安啊？

十一
     无力地想要分手，可是又怕你承受不了打击，怕你会做什么傻事。怕你会在部队里不听话，怕你戒掉的烟又被你拿起。怕你会伤心会难过，怕你质问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怕到最后，所有的所有又变成了我的错，怕到最后，我还是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说着抱歉。
    七月七日，你告诉我你觉得很无奈，你说我变得现实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天真的我了。
    我知道，我不会再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啃泡面我也愿意。
    我知道，我不愿意再听你讲你所谓的事业。
    我知道，我不想回应你撒娇的语气，听你描述我们的未来。
    我知道，我开始不相信你了。

    可是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