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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地址拿来看看撒~ 什么啊……地址拿来看看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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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脉脉于2005-01-17 22:56:2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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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 光是感叹~偶们怎么知道荡姐感叹什么啊~ 靡靡回家了,偶找不到人灌水~ 55~ 无聊啊~就是啊 光是感叹~偶们怎么知道荡姐感叹什么啊~ 靡靡回家了,偶找不到人灌水~ 55~ 无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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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水夜于2005-01-17 23:17:5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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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都放假了,灌水的队伍要扩充新人啊! 学生都放假了,灌水的队伍要扩充新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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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ay于2005-01-18 15:06:3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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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打击俺弱小心灵的东东,当然是已经毁尸灭迹了.发面是我对某国艺人的通称.呵呵.请FANS不要介意 这种打击俺弱小心灵的东东,当然是已经毁尸灭迹了.发面是我对某国艺人的通称.呵呵.请FANS不要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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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阿荡于2005-01-18 18:19:4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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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学生放假了~ 像偶这种还在学校还米有回家的人还是少啊~就是就是学生放假了~ 像偶这种还在学校还米有回家的人还是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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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水夜于2005-01-18 20:12:5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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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怎么说过家里的事情呢。” 秀装做坚强的笑了笑,开始了完全不同方向的话题。 “。。。。。。。。。。啊” 见他说到了自己在意的另一个问题,大河转过头去看着秀。 “我本来觉得这是不值得提得事情,所以不用说。。。。。。。” 秀按住自己被秋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自己笼住前发的手指。 “但果然还是因为不想说所以才没有说的。” 苦笑着的秀又一次仰视着大河。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没有问你。” 虽然听说他双亲一开始就不在了,但总觉得事情不止如此。秀的祖父祖母总是一脸沉重而严厉的表情,而且对秀并不亲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大河想知道却没有问过。 看着笑的勉强的秀,大河知道他并没有做好说出口的心理准备。 “看起来你好象根本不想说嘛。” 秀一直做出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不用说的样子,被大河直截了当地一说,很吃惊的低下了头。 “我可能说的乱七八糟的。。。。。即使这样也要听吗??” “。。。。。。。啊。” 他突然开口,让大河有些怀疑,但也没有抵抗的点下了头。即然秀已经肯说家里的事情,那么自己一定要听。 “那,我们就先停战,不要吵架了。” 秀恢复平时一样的模样,对他笑了笑。 “你还记得我爷爷吗?” 稍停了一下,秀问道。 “当然了,毕竟我问候他问了三年么。” 大河清楚的记得那位头发雪白,背却挺得笔直,总是身穿和服的老人。到秀的家里去玩和回去的时候,总是对老人打声招呼,但只有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啊。。。。。。这么说起来,那时候我都没想到,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大河的家。我们总是在我家一本又一本的看藏书,再不就是看录像带看电影,我们当时怎么会这样呢。” 虽说是在玩,但实际也并不能叫玩,秀苦笑一下。 “那是因为我们家那地方很多爱吵吵的人。正因为那些大嘴巴,不好带朋友回家来吧?而且祭典我也邀请过你来是不是。” 有些歉意地搔着太阳穴,大河没理找理的辩解着。 “祭典。。。。你只说很好而已。如果你真的想找我去,那早就直说了,你不说,我当然也不会去。” “在学校我总得顾忌一点啊,而且祭典的时候我家里人和认识的人都会去,万一被碰上就丢大人了。” “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要表里不一呢,大河。” 秀弯着身子,吃吃地笑起来。 “随你说去。” “不过我要是有那么一回主动一点要求就好了。最近我常常在想,那时候真应该去见一见大家。做初中生的丈,上小学的真弓,一定都非常非常可爱吧。” 从心底感到遗憾的秀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说的话,我有点后悔。也许你并不了解,可我真的是不由自主就对你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说到这里,大河也对当时的事情觉得遗憾。不过想想自己那时的心情,的确是不想带他到自己家里来的。 “女朋友什么的我绝对不敢带回那个家去,特别我老姐,根本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说不定会被她一眼看穿,光是用想像的大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在那时候也没有产生过要到大河家里去的想法,不过常听大河你说起,觉得非常羡慕。” “这也是由我们相遇的时期所决定的啊。” 没有办法,大河说着丧气话,秀赞同地长叹一声。 二人一时无言,风从他们之间吹过,让人感到日头倾斜带来的寒意 “。。。。。。。秀,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现在就说也行。” “真的没关系。” 察觉到他的逃避的大河低声说,秀摇摇头。 “我想全部都告诉大河,可是。。。。。。。。” 秀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噎住了一样,声音闷闷的。 “因为是不该对别人说的话,可能听了也没什么意思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半大河你已经想像到了也说不定。” 这次不用站稳也没关系的,秀说,脸上挂着有些勉强的笑容。 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扶着脸颊,秀望着墓碑,将背又驼了驼。 “在这里长眠的,多半是我真正的祖父母吧。我到底是不是孤独一人。。。。。这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似乎真的是没有一个亲戚。” 自己连可以去询问这些的对像也没有,秀一阵难过,话也暂时中断了。 “双亲的话,其实最初是有的。” 那是当然的吧,秀觉得自己说了废话而好笑,大河却一语不发的只是沉默听着。 “也许到小学的时候,我记不得了,那时我都和父亲在一起。” 大河问他为什么不记得,秀苦恼的把眉头皱得更深,尝试了几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就是记不得了,这些是从我奶奶那里听来的话。我父亲没有工作,好像也只是在家呆着看书写书而已。废嫡。。。。这种说法也许太古老了,现在应该叫做剥夺继承权,祖母时常对我这样说。而且似乎是因为女人的缘故。” 秀复述着那个老婆婆使用过的古老民法的词语。 “祖母说,那是个她连提都不想提到的女人,也就是那个生下我的女人。她生了我还不到十天,就把我一个丢在澡堂里,那也许确实是值得严厉责备的行为吧。” 在语速极快的说明中,秀一次也没有叫过那个人母亲。 大河也知道,秀的父母直到他生下来都没有办过任何手续,秀是以成为养子的方式被祖父母收养的。 “然后父亲就带着我不知所踪,几年间毫无音讯。” 不知道为什么,秀明明在说自己的事,却用了说别人的叙述方式,听起来非常怪异。 “后来警方来了联络,等祖父母到京都来接我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是在全是女人的屋子里,而且那些女人都是从事‘那一行’的。父亲似乎只是在那里住而已,但警方却要抓他,他逃走了。” 一说到京都,秀就踌躇了一下。 难怪他说到京都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在的。 大河想起勇太曾经说过秀曾与做那行的女人一起,真弓后来说那应该是为了寻求交流而已,也许有这层因素,但现在看来他只是要去寻找父亲的痕迹,这让大河觉得很难过。 “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呢。” 好像这是对谁说过多少遍的话一样,秀很自然的叹道。 “京都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父亲的事情也一点都没有印象,就连和我一起住在京都的人是不是我父亲我都很怀疑。我确实在京都住了六年,结果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秀语言一滞,整个人越发向前倾去。 “什么也不知道” 秀用了很大的努力也剖白了自己在寻找父亲的事情,他似乎对此觉得很羞耻,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祖母她很怕我。” 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大河也能看得出这一点,可是他没有想到,根津的那个家会如此冰冷其实有着这样的原因。 “祖父怀疑我是不是真正的父亲的孩子,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在好的意义上并不象父亲吧。爷爷他一直很担心这一点,当我试着写些什么,去翻父亲的藏书的时候,他就会大发雷霆。虽然他平时并不不讲理爱打人的人,可是。。。。。。。。” 秀以失去血色的手指反复地揉着太阳穴与脸颊 “他有一次看到了我写的东西,那时他挥起手杖来打我,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杀了。” “高中的。。。。。那时候?” “是你再也不来之后的事情,他把稿子烧掉了” 看着因为自己劝说秀写作而表情复杂的大河,秀摇摇头说道。 “烧掉了?那时写的东西?” 这句话让大河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他的询问声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内疚。 这种对谁的歉疚,一直隐约但却确实地存在他的心里,如今大河更是清清楚地确认了这一点,因为正是自己硬拉住秀的手,把他带到这条路上的。 “。。。。。。。。。。。。对不起,我为了让祖父母看来是个普通的孩子而费尽了努力。如果让他们觉得我不普通的话,那他们一定会非常恐惧的。” 秀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窒闷。 “所以,我一直想要停手也有这个原因。也许这是个普通的工作,但自从我开始这个工作的时候,就顾虑着总有谁会在那里看到的事情,对你真的非常报歉” 似乎是不知道该在那里断句才好的样子,讲完这句混乱的话之后,秀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样好象真的象笨蛋一样呢。” 苦笑着的秀向着沉默的僵直身体的大河摇头。 “。。。。。即然你讨厌写作,那又。。。。。。。” “不是的,那只是你带着我前进,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心中产生呼应你的情绪而已。对我来说,其实并不讨厌写作本身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对他做了比相像的还要残酷的事,大河就难以忍受地想要开口,说你不做也没关系,什么时候停手都没并系。可是想归想,大河无法把这些说出口来。 微微侧着头,秀爱怜地,同时也哀伤地看向大河. “不是的” 他似乎听到了大河没有说出口的话。 在隔了一段时间后: “我。。和你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 秀的视线在一瞬间飘远。 “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秀羞涩而幸福的看向大河 “回到家里,不知怎么每天心里浮浮的。爷爷的厌恶之类的已经不再缠绕着我。我已经不一样了。我想到那时带到现在的东西全部甩开。如果在这里停笔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爷爷,再也不用为不普通的事情叹息。” 但是秀沉重的语调中却透露出一些不能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真的在意着我,但这仍让我坐卧不宁。我很想试着赶快逃走,趁着原来那些还没有被捉住的时候。。。。。。。。。” 如今仍在恐惧着追来的东西的秀,像是被后面的什么东西碰到一样猛的转过头去。 那里有什么在呢,大河也凝神去看。 也许是父亲和祖父的影子,指着他说你也走错了人生的道路吧,这说明秀自身的不安在阴暗中滋长着。 “我在烦恼着放弃和父亲一样的生计会如何的事情,你却说出如果你不在了的话要怎么办的话来。” “。。。。。。。。报歉,对你说了那么无聊的话。” “上次不是说了吗,我对这个很少去想的。” 秀笑着说出这句话的确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大河仍然觉得这很不自然。 但是想起来,秀一直以来对未来都没有什么不安。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未来,似乎都对秀没有什么意义。 “我的确不会去想以后的事情,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可是,那之后我却第一次开始想这样认真的去考虑。” 似乎是察觉得到大河的迷惑一样,秀告诉了他缘由。 “我试着考虑了如果失去的时候会怎样,勇太,小明,丈,真弓,还有你,如果我到了那时候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 “不能告诉你。” “不再活下去了?” “也是这么想过。大河,我现在。。。。。。。。。” 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推测他的想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的话后,秀却没有接着把话说完。 “不说了,那是你不会了解的事情。” 以干脆的声音,秀这样说,这不是什么断罪,秀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而已。 风摇动着落叶树,叶子一片片地被从树上卷下,落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大河。” 远处传来鸟鸣声,以目光追逐着它的秀呼唤着大河。 “我果然是。。。。。有点奇怪吧。” 虽然露出哀伤的眼神,但秀还是小声的笑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 “恐怕以我现在的样子,别人看到我会说我发了疯。” “谁也没有这样说过,谁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仿佛触到逆鳞,大河狂怒起来,他粗着声音对秀强调着。 :“你也用不着这样生气吧,毕竟大家都说过我奇怪,那么自然是因为我确实奇怪的缘故。” “就和你说了。。。。。。” “不用再说了,之所以小心着不说出口,就是因为不想伤害我吧。” 秀抚了抚愤然立起的大河那有如岩浆般翻腾着的胸膛,安抚着他。 “。。。。。。。可是我发觉到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在稍远一点的距离重新坐下来,秀继续说下去。 “这之前,我也想象了也许会失去你也说不定的未来。” 努力组织着难以成句的语言,秀无意识地将视线垂落到手边。 :“那真是完全做不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爱情的东西,但你就是我的全部。认真的话,就会有这样无法形容的辛苦。也许你会觉得,既然我会说出这种从此以后不想活的话来,那还不如自己不在比较好吧。” 秀象是知道了所有大河要说的话一样。 “反正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搞不懂是活着还是死了的人啊。” 大河想起了在那个就算是白天也依然很阴暗的根津的家中专心读书,连太阳下山了都注意不到的秀。 最初的时候还觉得真的很美,但夕阳的光线斜照在脸上也不眨一眨眼,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的秀,越来越让人感到恐惧。大河有好几次甚至为了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呼吸而去碰触他,不明所以的秀那时候才会对他笑笑。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 秀那与昔日相比没有多少变化的面孔沐浴在夕阳的光线下 “只要是你的愿望,无论什么我都会听从。” 大河也立刻想到十八岁以前的秀的所作所为 “但是现在却不会” 秀色素淡溥的眼睛中,闪烁着从他身上很难得一见的意志 “:现在不会听了。” 那双眼睛清澈通透,告诉大河这是不会动摇的。 一瞬间变得分外耀眼的太阳,似乎要带来明天一样迅速地暗下去了。 “我会觉得这样比较好,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在认真对待的缘故吧。” 将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情绪压回喉中,秀将视线转向日头落下的方向。 “就算换做别人我也一样可以去爱他,这种事我一次也没有想过。” 秀毫不犹豫,大河想起他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我没有对你说过,我祖父母怕的就是。。。。。。这个和父亲相同的工作。” 说出了至今为止对谁都没有说过的事情,秀的嘴唇激烈的颤抖着。 “我想做的,其实我一直都想写” 仿佛已经找到了打开心中牢笼的钥匙,秀说出了心中的愿望,而后就象目送着笼中鸟飞去一样,仰头望着大河。 “虽然我没有说过。。。。。。。。但你却知道,而且只有你知道” 秀那断断续续,听来却异常温暖的声音传时了大河的耳中。 而大河也随即明白这句话中包含着秀的多少真心。便即使如此,大河仍在沉默着。 放弃了强装出的笑容,秀长叹一口气,哀伤的看向大河 “。。。。。。。。。我明白自己很任性,逼你听我说这些话。” 对不起,秀又一次道了歉 “秀。。。。。。。。” 大河不知所措的呼唤着秀 抱歉我说了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你能够拥有到如今都没有的东西,我非常高兴,你那一直自视过轻的心能够承认你自己,我比什么都高兴。 虽然觉得自己不这样说不行,但舌头就是不听使唤 “。。。。。。。。。理解你这类的事。。。。。。。。。” 意想不到的话违反大河的意志,从他的口中挣扎出来。 “你不说还更好。” 说出口的瞬间,大河就陷入了激烈的后悔之中,但是即使咬紧嘴唇,说出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我不想听,不管你怎么说,有什么理由,就算那很有道理也一样。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死的话,那么你对你自己的事。。。。。。根本就不是认真的。” 希望他就算失去了自己也不会失去爱上谁的能力,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得到幸福。 大河坚定的相信,这才是毫无错误的绝对地幸福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但是秀的真正情况多半并不是这样,他那听来不带半点消极情绪的话一定不是在说慌。 虽然理解,但要承认它对大河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秀笑着说自己就是这样,但大河并不让为他不认真或者很奇怪,也不希望他这样说。因为对大河来说,爱着谁,得到幸福,一直生活下去,这就是他对秀的爱。 “我从来没有认为你很奇怪过。” 大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悲哀与幸福的感觉是有些相似的。 “以后也不会这样认为,绝对不会,秀。” 胸口一阵作痛,大河紧紧咬住嘴唇,用力把手掌压在自己的额头上,即使这样,眼泪也还是不受控制的渗了出来。 “是哦。。。。。对不起。” 秀从一开始就理解双主的愿望有着极大的不同,所以什么也没有说便干脆的道了歉。 向着仍然低着脸不抬头来的大河,秀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肩。 “真的很抱歉。” 大河不说话,也没有动一动。 仍有什么无法妥协的东西横档在两个人之间,让他们无法再进一步,他们如今对此无法可想。 好象要温暖大河那冰冷的手一样,秀抱住了大河的脊背。 “。。我呢,这之前才有了自己是活着的感觉。” 越来越强的风已经宣告了夜晚与冬天的到来,秀将脸颊压在大河的头发上。 不意间落下的低语,令低垂着眼睛的大河侧过了耳朵。 “每天的思想似乎都不一样,让我甚至有些头错目眩了。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变掉,但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大河真正希望我变成的样子。” 这句话让大河明白,他确实在心底思考着大河所希望的事情。 “只要心里认定自己做得到,那么也许有一天愿望就能成真。我不想再看到如此痛苦的你。” 将身体靠在那拥抱着自己的单薄的胸膛上,一瞬间寒冷就被溶解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河抬起了垂着的头。 “真的啊,最近我考虑了以前一点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视线相遇时,为了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隐藏,秀摇着头。 “。。。。具体是什么事。” 虽然知道不能心急,但如今就是焦急得等不下去,大河将总是控制在最小限度,张口问道 “比如爷爷的事情等等。” 仰望着墓碑,秀答道。 “我都没有来给他上过坟。” 看到完全倾斜下去的日头,好象要消除自己的足迹一样,秀把东西收拾到一起。 “虽然我知道就是来了爷爷也不会高兴,去世这件事好不容易让他从我和父亲的事情中解放出来。” 把剩下的水洒在花上,秀一时不知该把灰烬往那里收拾好,就放进了水桶里。 “我以为他们会反对去京都的事情,但他们也只是说了声‘是吗’而已。虽然爷爷奶奶都上了年纪,但也有专门照顾他们的帮佣在。比起任何事来,还是。。。。我不留在这个家里更能让爷爷他们舒心吧。自从去了京都之后,我就基本没再回过根津。” 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秀仍出神的凝视着墓碑。 “祖父只要看到我就会觉得碍眼,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悲伤的感情涌上了心头吧,秀垂下眼帘,手指事理着花瓣。 “祖父和我之间隔着父亲的种种事情。。。说不定里面也有对我的不满。” 似乎在追忆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祖孙间的隔阂,秀模糊的声音在中途中断了。 “。。。。。。。。有一次,我和你的爷爷说了话。” 他身边屈着身体用打火机点上一根香烟的大河很认真的开了口。 “真的?” 秀吃惊的向大河回过头去。 “平时连打招呼的时候都很少听到他的回答。可是有一天,你有别的事要做,剩下我一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你爷爷到玄关外面来了。” 大河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那发生在很早以前,自己却仍印象深刻的事情告诉给秀。 “。。。。。。。。。那是高三的正月,考试之前,我很少再到你家去的时候。” 好象在问可不可以说出来一样,大河将询问的视线投向墓碑。 自然,他无法得到回答。但最后一次看到的老人的眼神在大河的脑海中鲜明的复苏了。 “他忽然说要给我压岁钱。” 看着墓碑的大河说,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信封很厚,厚到吓了我一跳的地步。他说不要对你说,让我千万要收下。。。。。。。可我又怎么能拿呢?所以我逃一样的跑了回去。” “他为什么这么做?” 秀迷惑而歉疚的问 “那之后很快就和你绝交了,不过我时时都会想起那时爷爷给我钱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大河似乎能够理解那时老人行为的意义了,但是要把它说出口还是一件辛苦的事。 “他是无认如何也想给我,想对我说秀就拜托你了这样的话吧。你一直以来,都没有会带到家里的朋友不是吗?” 那只朽木一般,几乎没有肌肉,血管浮凸的手,难以克制的颤抖着,深深的地印在当年还是少年的大河眼中。 “非常厚的一个信封” 那厚得远超常识的信封中,装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的,老人哀伤的爱情,每当大河回忆起那只手的时候,就会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听从他的请求。 秀怔怔地听着大河的话,咀嚼一般的问着 “。。。。。。。。是吗” 明白即使后悔也无济于事,秀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还有过这样的事啊。” 秀的肩膀忽然间垂下去,要哭出来似地咬住了嘴唇。 大河支柱一般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如果早一点告诉我就好了。” “可是早一点的话,那时的你恐怕也无法理解啊。” 大河带着歉疚说,秀无力低垂的头摇了摇,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秀都一直咬着嘴唇。 “活着的话。。。。。。。。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的。” 终于,秀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般地叹道。 “。。。。。。。。是啊” 并不认为这是最适合的言语的大河虽然应和着,却并没有点头。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终结,看到线香已经完全燃尽,他们站起身来。 从那里传来催促小孩子回家的呼唤声,秋日的夕阳沉落的特别快,转眼之间周围已经阴暗下来。 “我们打车回去吧。。。。。。。。” 倒掉灰烬,把桶还掉,一付疲惫样子的秀提议道。 “走根津的话,到龙头町要二十分钟。” 大河忽然脱口而出,不明其意的秀站住了脚。 “那不是象高中的时候一样绕远了吗。” “ 这么说起来,我也常常奇怪自己为什么时不进会在根津车站换车。。。。。。。。。” 秀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弯着腰吃吃的笑了起来。 “可以拉拉你的手吗,带刀?” 用学生时期的称呼叫着大河,秀拉起他的手指。 望着那只手,大河忽然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的感觉。 “你的原稿呢?!” “啊。。。。。。。。。。” 被这么一说,秀也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空了。 “多半是放在电车里忘了拿走。” “是那里的电车。” “算了,没关系的。” 大河慌忙就要跑向上野方向,秀宽慰的对他摆摆手。 “也是啊,反正也存在软盘里了吧。。。。。你打出来的时候拷贝了对不对?” “那个。。。。。。只是装样子的信封而已,大河。” 对着松了口气搔着头的大河,秀踌躇了一下,做出了告白。 “。。。。。。。。装样子?” “可是我确实写出不来嘛。我拼命的想怎么和你搭上话,最后就只好装作写完了。” 摊开两手,秀担白了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啊。。。。。。支撑自己的气力顿时消失,大河一下垂头丧气地跪在了灵园的出口。 “。。。。。。。。。。。。算了,我认同你这种即使给我造成这么大的精神负担也要写下去的心情这之后等着你的一定是梦一样的日子,你会象变魔法似的把原稿哗一下写完给我吧?” “可是,仔细想想着我会有这种心情是因为深层心理的作用。而认同不认同和我的习惯性拖稿其实。。。。。。。。。。。” 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秀断言。大河心想果然如此,越发说不出话来。 “我,我们坐出租回去吧。呐,我回去一定洗心革面,拼命努力!” 慌忙揉了揉颤抖起来的大河的背,秀跑出去截出租车。 只剩下叹气的份的大河,目送着仿佛要溶进昏暗中的秀的背影。 秀结结巴巴地说出的那许多许多话,现在仍鲠在他的胸口中。 ——这是你不会懂的事情。 秀自暴自弃一般的叹息在大河耳中回响。 ——我果然是有些。。。。。。。。。。奇怪呢。 一想起这句话就有些不寒而栗。 还有一直折磨着自己的记忆,老人那只颤抖着的,枯木一般的手。最开始并不明白这个回忆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它会一直象楔子一样卡在自己心里,直到今天才弄懂,那是老人对秀痛苦的感情深深打动了自己的缘故。 回忆就象钉在心中的钉子一样不会动摇,但说不定有一天,它也会变成令某人得到幸福的契机。 ——能看来的只有和你交往了十年以上的人而已,换言之,这个地球上也就只有硕果仅存的我一个。 几天前对秀的这个宣言也在大河的回忆中复苏了。 而打不到车的秀苦笑着,在北风中缩着肩膀,向着大河走回来。
“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怎么说过家里的事情呢。” 秀装做坚强的笑了笑,开始了完全不同方向的话题。 “。。。。。。。。。。啊” 见他说到了自己在意的另一个问题,大河转过头去看着秀。 “我本来觉得这是不值得提得事情,所以不用说。。。。。。。” 秀按住自己被秋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自己笼住前发的手指。 “但果然还是因为不想说所以才没有说的。” 苦笑着的秀又一次仰视着大河。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没有问你。” 虽然听说他双亲一开始就不在了,但总觉得事情不止如此。秀的祖父祖母总是一脸沉重而严厉的表情,而且对秀并不亲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大河想知道却没有问过。 看着笑的勉强的秀,大河知道他并没有做好说出口的心理准备。 “看起来你好象根本不想说嘛。” 秀一直做出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不用说的样子,被大河直截了当地一说,很吃惊的低下了头。 “我可能说的乱七八糟的。。。。。即使这样也要听吗??” “。。。。。。。啊。” 他突然开口,让大河有些怀疑,但也没有抵抗的点下了头。即然秀已经肯说家里的事情,那么自己一定要听。 “那,我们就先停战,不要吵架了。” 秀恢复平时一样的模样,对他笑了笑。 “你还记得我爷爷吗?” 稍停了一下,秀问道。 “当然了,毕竟我问候他问了三年么。” 大河清楚的记得那位头发雪白,背却挺得笔直,总是身穿和服的老人。到秀的家里去玩和回去的时候,总是对老人打声招呼,但只有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啊。。。。。。这么说起来,那时候我都没想到,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大河的家。我们总是在我家一本又一本的看藏书,再不就是看录像带看电影,我们当时怎么会这样呢。” 虽说是在玩,但实际也并不能叫玩,秀苦笑一下。 “那是因为我们家那地方很多爱吵吵的人。正因为那些大嘴巴,不好带朋友回家来吧?而且祭典我也邀请过你来是不是。” 有些歉意地搔着太阳穴,大河没理找理的辩解着。 “祭典。。。。你只说很好而已。如果你真的想找我去,那早就直说了,你不说,我当然也不会去。” “在学校我总得顾忌一点啊,而且祭典的时候我家里人和认识的人都会去,万一被碰上就丢大人了。” “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要表里不一呢,大河。” 秀弯着身子,吃吃地笑起来。 “随你说去。” “不过我要是有那么一回主动一点要求就好了。最近我常常在想,那时候真应该去见一见大家。做初中生的丈,上小学的真弓,一定都非常非常可爱吧。” 从心底感到遗憾的秀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说的话,我有点后悔。也许你并不了解,可我真的是不由自主就对你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说到这里,大河也对当时的事情觉得遗憾。不过想想自己那时的心情,的确是不想带他到自己家里来的。 “女朋友什么的我绝对不敢带回那个家去,特别我老姐,根本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说不定会被她一眼看穿,光是用想像的大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在那时候也没有产生过要到大河家里去的想法,不过常听大河你说起,觉得非常羡慕。” “这也是由我们相遇的时期所决定的啊。” 没有办法,大河说着丧气话,秀赞同地长叹一声。 二人一时无言,风从他们之间吹过,让人感到日头倾斜带来的寒意 “。。。。。。。秀,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现在就说也行。” “真的没关系。” 察觉到他的逃避的大河低声说,秀摇摇头。 “我想全部都告诉大河,可是。。。。。。。。” 秀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噎住了一样,声音闷闷的。 “因为是不该对别人说的话,可能听了也没什么意思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多半大河你已经想像到了也说不定。” 这次不用站稳也没关系的,秀说,脸上挂着有些勉强的笑容。 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扶着脸颊,秀望着墓碑,将背又驼了驼。 “在这里长眠的,多半是我真正的祖父母吧。我到底是不是孤独一人。。。。。这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似乎真的是没有一个亲戚。” 自己连可以去询问这些的对像也没有,秀一阵难过,话也暂时中断了。 “双亲的话,其实最初是有的。” 那是当然的吧,秀觉得自己说了废话而好笑,大河却一语不发的只是沉默听着。 “也许到小学的时候,我记不得了,那时我都和父亲在一起。” 大河问他为什么不记得,秀苦恼的把眉头皱得更深,尝试了几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就是记不得了,这些是从我奶奶那里听来的话。我父亲没有工作,好像也只是在家呆着看书写书而已。废嫡。。。。这种说法也许太古老了,现在应该叫做剥夺继承权,祖母时常对我这样说。而且似乎是因为女人的缘故。” 秀复述着那个老婆婆使用过的古老民法的词语。 “祖母说,那是个她连提都不想提到的女人,也就是那个生下我的女人。她生了我还不到十天,就把我一个丢在澡堂里,那也许确实是值得严厉责备的行为吧。” 在语速极快的说明中,秀一次也没有叫过那个人母亲。 大河也知道,秀的父母直到他生下来都没有办过任何手续,秀是以成为养子的方式被祖父母收养的。 “然后父亲就带着我不知所踪,几年间毫无音讯。” 不知道为什么,秀明明在说自己的事,却用了说别人的叙述方式,听起来非常怪异。 “后来警方来了联络,等祖父母到京都来接我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是在全是女人的屋子里,而且那些女人都是从事‘那一行’的。父亲似乎只是在那里住而已,但警方却要抓他,他逃走了。” 一说到京都,秀就踌躇了一下。 难怪他说到京都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在的。 大河想起勇太曾经说过秀曾与做那行的女人一起,真弓后来说那应该是为了寻求交流而已,也许有这层因素,但现在看来他只是要去寻找父亲的痕迹,这让大河觉得很难过。 “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呢。” 好像这是对谁说过多少遍的话一样,秀很自然的叹道。 “京都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父亲的事情也一点都没有印象,就连和我一起住在京都的人是不是我父亲我都很怀疑。我确实在京都住了六年,结果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秀语言一滞,整个人越发向前倾去。 “什么也不知道” 秀用了很大的努力也剖白了自己在寻找父亲的事情,他似乎对此觉得很羞耻,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祖母她很怕我。” 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大河也能看得出这一点,可是他没有想到,根津的那个家会如此冰冷其实有着这样的原因。 “祖父怀疑我是不是真正的父亲的孩子,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在好的意义上并不象父亲吧。爷爷他一直很担心这一点,当我试着写些什么,去翻父亲的藏书的时候,他就会大发雷霆。虽然他平时并不不讲理爱打人的人,可是。。。。。。。。” 秀以失去血色的手指反复地揉着太阳穴与脸颊 “他有一次看到了我写的东西,那时他挥起手杖来打我,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杀了。” “高中的。。。。。那时候?” “是你再也不来之后的事情,他把稿子烧掉了” 看着因为自己劝说秀写作而表情复杂的大河,秀摇摇头说道。 “烧掉了?那时写的东西?” 这句话让大河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他的询问声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内疚。 这种对谁的歉疚,一直隐约但却确实地存在他的心里,如今大河更是清清楚地确认了这一点,因为正是自己硬拉住秀的手,把他带到这条路上的。 “。。。。。。。。。。。。对不起,我为了让祖父母看来是个普通的孩子而费尽了努力。如果让他们觉得我不普通的话,那他们一定会非常恐惧的。” 秀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窒闷。 “所以,我一直想要停手也有这个原因。也许这是个普通的工作,但自从我开始这个工作的时候,就顾虑着总有谁会在那里看到的事情,对你真的非常报歉” 似乎是不知道该在那里断句才好的样子,讲完这句混乱的话之后,秀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样好象真的象笨蛋一样呢。” 苦笑着的秀向着沉默的僵直身体的大河摇头。 “。。。。。即然你讨厌写作,那又。。。。。。。” “不是的,那只是你带着我前进,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心中产生呼应你的情绪而已。对我来说,其实并不讨厌写作本身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对他做了比相像的还要残酷的事,大河就难以忍受地想要开口,说你不做也没关系,什么时候停手都没并系。可是想归想,大河无法把这些说出口来。 微微侧着头,秀爱怜地,同时也哀伤地看向大河. “不是的” 他似乎听到了大河没有说出口的话。 在隔了一段时间后: “我。。和你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 秀的视线在一瞬间飘远。 “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秀羞涩而幸福的看向大河 “回到家里,不知怎么每天心里浮浮的。爷爷的厌恶之类的已经不再缠绕着我。我已经不一样了。我想到那时带到现在的东西全部甩开。如果在这里停笔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爷爷,再也不用为不普通的事情叹息。” 但是秀沉重的语调中却透露出一些不能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真的在意着我,但这仍让我坐卧不宁。我很想试着赶快逃走,趁着原来那些还没有被捉住的时候。。。。。。。。。” 如今仍在恐惧着追来的东西的秀,像是被后面的什么东西碰到一样猛的转过头去。 那里有什么在呢,大河也凝神去看。 也许是父亲和祖父的影子,指着他说你也走错了人生的道路吧,这说明秀自身的不安在阴暗中滋长着。 “我在烦恼着放弃和父亲一样的生计会如何的事情,你却说出如果你不在了的话要怎么办的话来。” “。。。。。。。。报歉,对你说了那么无聊的话。” “上次不是说了吗,我对这个很少去想的。” 秀笑着说出这句话的确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大河仍然觉得这很不自然。 但是想起来,秀一直以来对未来都没有什么不安。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未来,似乎都对秀没有什么意义。 “我的确不会去想以后的事情,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可是,那之后我却第一次开始想这样认真的去考虑。” 似乎是察觉得到大河的迷惑一样,秀告诉了他缘由。 “我试着考虑了如果失去的时候会怎样,勇太,小明,丈,真弓,还有你,如果我到了那时候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 “不能告诉你。” “不再活下去了?” “也是这么想过。大河,我现在。。。。。。。。。” 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推测他的想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的话后,秀却没有接着把话说完。 “不说了,那是你不会了解的事情。” 以干脆的声音,秀这样说,这不是什么断罪,秀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而已。 风摇动着落叶树,叶子一片片地被从树上卷下,落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大河。” 远处传来鸟鸣声,以目光追逐着它的秀呼唤着大河。 “我果然是。。。。。有点奇怪吧。” 虽然露出哀伤的眼神,但秀还是小声的笑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 “恐怕以我现在的样子,别人看到我会说我发了疯。” “谁也没有这样说过,谁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仿佛触到逆鳞,大河狂怒起来,他粗着声音对秀强调着。 :“你也用不着这样生气吧,毕竟大家都说过我奇怪,那么自然是因为我确实奇怪的缘故。” “就和你说了。。。。。。” “不用再说了,之所以小心着不说出口,就是因为不想伤害我吧。” 秀抚了抚愤然立起的大河那有如岩浆般翻腾着的胸膛,安抚着他。 “。。。。。。。可是我发觉到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在稍远一点的距离重新坐下来,秀继续说下去。 “这之前,我也想象了也许会失去你也说不定的未来。” 努力组织着难以成句的语言,秀无意识地将视线垂落到手边。 :“那真是完全做不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爱情的东西,但你就是我的全部。认真的话,就会有这样无法形容的辛苦。也许你会觉得,既然我会说出这种从此以后不想活的话来,那还不如自己不在比较好吧。” 秀象是知道了所有大河要说的话一样。 “反正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搞不懂是活着还是死了的人啊。” 大河想起了在那个就算是白天也依然很阴暗的根津的家中专心读书,连太阳下山了都注意不到的秀。 最初的时候还觉得真的很美,但夕阳的光线斜照在脸上也不眨一眨眼,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的秀,越来越让人感到恐惧。大河有好几次甚至为了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呼吸而去碰触他,不明所以的秀那时候才会对他笑笑。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 秀那与昔日相比没有多少变化的面孔沐浴在夕阳的光线下 “只要是你的愿望,无论什么我都会听从。” 大河也立刻想到十八岁以前的秀的所作所为 “但是现在却不会” 秀色素淡溥的眼睛中,闪烁着从他身上很难得一见的意志 “:现在不会听了。” 那双眼睛清澈通透,告诉大河这是不会动摇的。 一瞬间变得分外耀眼的太阳,似乎要带来明天一样迅速地暗下去了。 “我会觉得这样比较好,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在认真对待的缘故吧。” 将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情绪压回喉中,秀将视线转向日头落下的方向。 “就算换做别人我也一样可以去爱他,这种事我一次也没有想过。” 秀毫不犹豫,大河想起他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我没有对你说过,我祖父母怕的就是。。。。。。这个和父亲相同的工作。” 说出了至今为止对谁都没有说过的事情,秀的嘴唇激烈的颤抖着。 “我想做的,其实我一直都想写” 仿佛已经找到了打开心中牢笼的钥匙,秀说出了心中的愿望,而后就象目送着笼中鸟飞去一样,仰头望着大河。 “虽然我没有说过。。。。。。。。但你却知道,而且只有你知道” 秀那断断续续,听来却异常温暖的声音传时了大河的耳中。 而大河也随即明白这句话中包含着秀的多少真心。便即使如此,大河仍在沉默着。 放弃了强装出的笑容,秀长叹一口气,哀伤的看向大河 “。。。。。。。。。我明白自己很任性,逼你听我说这些话。” 对不起,秀又一次道了歉 “秀。。。。。。。。” 大河不知所措的呼唤着秀 抱歉我说了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你能够拥有到如今都没有的东西,我非常高兴,你那一直自视过轻的心能够承认你自己,我比什么都高兴。 虽然觉得自己不这样说不行,但舌头就是不听使唤 “。。。。。。。。。理解你这类的事。。。。。。。。。” 意想不到的话违反大河的意志,从他的口中挣扎出来。 “你不说还更好。” 说出口的瞬间,大河就陷入了激烈的后悔之中,但是即使咬紧嘴唇,说出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我不想听,不管你怎么说,有什么理由,就算那很有道理也一样。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死的话,那么你对你自己的事。。。。。。根本就不是认真的。” 希望他就算失去了自己也不会失去爱上谁的能力,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得到幸福。 大河坚定的相信,这才是毫无错误的绝对地幸福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但是秀的真正情况多半并不是这样,他那听来不带半点消极情绪的话一定不是在说慌。 虽然理解,但要承认它对大河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秀笑着说自己就是这样,但大河并不让为他不认真或者很奇怪,也不希望他这样说。因为对大河来说,爱着谁,得到幸福,一直生活下去,这就是他对秀的爱。 “我从来没有认为你很奇怪过。” 大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悲哀与幸福的感觉是有些相似的。 “以后也不会这样认为,绝对不会,秀。” 胸口一阵作痛,大河紧紧咬住嘴唇,用力把手掌压在自己的额头上,即使这样,眼泪也还是不受控制的渗了出来。 “是哦。。。。。对不起。” 秀从一开始就理解双主的愿望有着极大的不同,所以什么也没有说便干脆的道了歉。 向着仍然低着脸不抬头来的大河,秀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肩。 “真的很抱歉。” 大河不说话,也没有动一动。 仍有什么无法妥协的东西横档在两个人之间,让他们无法再进一步,他们如今对此无法可想。 好象要温暖大河那冰冷的手一样,秀抱住了大河的脊背。 “。。我呢,这之前才有了自己是活着的感觉。” 越来越强的风已经宣告了夜晚与冬天的到来,秀将脸颊压在大河的头发上。 不意间落下的低语,令低垂着眼睛的大河侧过了耳朵。 “每天的思想似乎都不一样,让我甚至有些头错目眩了。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变掉,但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大河真正希望我变成的样子。” 这句话让大河明白,他确实在心底思考着大河所希望的事情。 “只要心里认定自己做得到,那么也许有一天愿望就能成真。我不想再看到如此痛苦的你。” 将身体靠在那拥抱着自己的单薄的胸膛上,一瞬间寒冷就被溶解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河抬起了垂着的头。 “真的啊,最近我考虑了以前一点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视线相遇时,为了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隐藏,秀摇着头。 “。。。。具体是什么事。” 虽然知道不能心急,但如今就是焦急得等不下去,大河将总是控制在最小限度,张口问道 “比如爷爷的事情等等。” 仰望着墓碑,秀答道。 “我都没有来给他上过坟。” 看到完全倾斜下去的日头,好象要消除自己的足迹一样,秀把东西收拾到一起。 “虽然我知道就是来了爷爷也不会高兴,去世这件事好不容易让他从我和父亲的事情中解放出来。” 把剩下的水洒在花上,秀一时不知该把灰烬往那里收拾好,就放进了水桶里。 “我以为他们会反对去京都的事情,但他们也只是说了声‘是吗’而已。虽然爷爷奶奶都上了年纪,但也有专门照顾他们的帮佣在。比起任何事来,还是。。。。我不留在这个家里更能让爷爷他们舒心吧。自从去了京都之后,我就基本没再回过根津。” 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秀仍出神的凝视着墓碑。 “祖父只要看到我就会觉得碍眼,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悲伤的感情涌上了心头吧,秀垂下眼帘,手指事理着花瓣。 “祖父和我之间隔着父亲的种种事情。。。说不定里面也有对我的不满。” 似乎在追忆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祖孙间的隔阂,秀模糊的声音在中途中断了。 “。。。。。。。。有一次,我和你的爷爷说了话。” 他身边屈着身体用打火机点上一根香烟的大河很认真的开了口。 “真的?” 秀吃惊的向大河回过头去。 “平时连打招呼的时候都很少听到他的回答。可是有一天,你有别的事要做,剩下我一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你爷爷到玄关外面来了。” 大河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那发生在很早以前,自己却仍印象深刻的事情告诉给秀。 “。。。。。。。。。那是高三的正月,考试之前,我很少再到你家去的时候。” 好象在问可不可以说出来一样,大河将询问的视线投向墓碑。 自然,他无法得到回答。但最后一次看到的老人的眼神在大河的脑海中鲜明的复苏了。 “他忽然说要给我压岁钱。” 看着墓碑的大河说,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信封很厚,厚到吓了我一跳的地步。他说不要对你说,让我千万要收下。。。。。。。可我又怎么能拿呢?所以我逃一样的跑了回去。” “他为什么这么做?” 秀迷惑而歉疚的问 “那之后很快就和你绝交了,不过我时时都会想起那时爷爷给我钱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大河似乎能够理解那时老人行为的意义了,但是要把它说出口还是一件辛苦的事。 “他是无认如何也想给我,想对我说秀就拜托你了这样的话吧。你一直以来,都没有会带到家里的朋友不是吗?” 那只朽木一般,几乎没有肌肉,血管浮凸的手,难以克制的颤抖着,深深的地印在当年还是少年的大河眼中。 “非常厚的一个信封” 那厚得远超常识的信封中,装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的,老人哀伤的爱情,每当大河回忆起那只手的时候,就会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听从他的请求。 秀怔怔地听着大河的话,咀嚼一般的问着 “。。。。。。。。是吗” 明白即使后悔也无济于事,秀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还有过这样的事啊。” 秀的肩膀忽然间垂下去,要哭出来似地咬住了嘴唇。 大河支柱一般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如果早一点告诉我就好了。” “可是早一点的话,那时的你恐怕也无法理解啊。” 大河带着歉疚说,秀无力低垂的头摇了摇,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秀都一直咬着嘴唇。 “活着的话。。。。。。。。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的。” 终于,秀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般地叹道。 “。。。。。。。。是啊” 并不认为这是最适合的言语的大河虽然应和着,却并没有点头。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终结,看到线香已经完全燃尽,他们站起身来。 从那里传来催促小孩子回家的呼唤声,秋日的夕阳沉落的特别快,转眼之间周围已经阴暗下来。 “我们打车回去吧。。。。。。。。” 倒掉灰烬,把桶还掉,一付疲惫样子的秀提议道。 “走根津的话,到龙头町要二十分钟。” 大河忽然脱口而出,不明其意的秀站住了脚。 “那不是象高中的时候一样绕远了吗。” “ 这么说起来,我也常常奇怪自己为什么时不进会在根津车站换车。。。。。。。。。” 秀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弯着腰吃吃的笑了起来。 “可以拉拉你的手吗,带刀?” 用学生时期的称呼叫着大河,秀拉起他的手指。 望着那只手,大河忽然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的感觉。 “你的原稿呢?!” “啊。。。。。。。。。。” 被这么一说,秀也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空了。 “多半是放在电车里忘了拿走。” “是那里的电车。” “算了,没关系的。” 大河慌忙就要跑向上野方向,秀宽慰的对他摆摆手。 “也是啊,反正也存在软盘里了吧。。。。。你打出来的时候拷贝了对不对?” “那个。。。。。。只是装样子的信封而已,大河。” 对着松了口气搔着头的大河,秀踌躇了一下,做出了告白。 “。。。。。。。。装样子?” “可是我确实写出不来嘛。我拼命的想怎么和你搭上话,最后就只好装作写完了。” 摊开两手,秀担白了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啊。。。。。。支撑自己的气力顿时消失,大河一下垂头丧气地跪在了灵园的出口。 “。。。。。。。。。。。。算了,我认同你这种即使给我造成这么大的精神负担也要写下去的心情这之后等着你的一定是梦一样的日子,你会象变魔法似的把原稿哗一下写完给我吧?” “可是,仔细想想着我会有这种心情是因为深层心理的作用。而认同不认同和我的习惯性拖稿其实。。。。。。。。。。。” 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秀断言。大河心想果然如此,越发说不出话来。 “我,我们坐出租回去吧。呐,我回去一定洗心革面,拼命努力!” 慌忙揉了揉颤抖起来的大河的背,秀跑出去截出租车。 只剩下叹气的份的大河,目送着仿佛要溶进昏暗中的秀的背影。 秀结结巴巴地说出的那许多许多话,现在仍鲠在他的胸口中。 ——这是你不会懂的事情。 秀自暴自弃一般的叹息在大河耳中回响。 ——我果然是有些。。。。。。。。。。奇怪呢。 一想起这句话就有些不寒而栗。 还有一直折磨着自己的记忆,老人那只颤抖着的,枯木一般的手。最开始并不明白这个回忆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它会一直象楔子一样卡在自己心里,直到今天才弄懂,那是老人对秀痛苦的感情深深打动了自己的缘故。 回忆就象钉在心中的钉子一样不会动摇,但说不定有一天,它也会变成令某人得到幸福的契机。 ——能看来的只有和你交往了十年以上的人而已,换言之,这个地球上也就只有硕果仅存的我一个。 几天前对秀的这个宣言也在大河的回忆中复苏了。 而打不到车的秀苦笑着,在北风中缩着肩膀,向着大河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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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阿荡于2005-01-21 18:25:0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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