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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剽窃文版何处及宇文致此人的声明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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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何处按歌声(end)
作  者:冰怨凌 <--- 点击此处可查看该作者的所有作品
 刊登者:冰怨凌【onef7122】
文章类别:原创
文章等级:N18级
发表时间:2002-06-17 10:07:18



  ——烛烬香残帘未卷,梦初惊。花欲谢,深夜,月胧明。
                 
  何处按歌声,轻轻。舞衣尘暗生,负春情。
                 
                 
  前曲之夜如年
                 
  我又在夜半醒来。
                 
  殿里还有“绰绰香”的余味,隐隐的有歌声从凝眸阁的方向游过来,今夜,好风如水,好月如霜。
                 
  我凝了神细听,依稀辨出唱的是“星如雨,花千树,流光转,翩翩舞。笑语盈盈,良辰美景莫辜负。”我微微一笑,嘴角却不曾牵动。是从何时起,我只愿听“独立小桥风满袖”了?可这一阕,他们明日是决计不唱的,在娘娘的寿宴上如此败兴?嫌命长了吗?而我,也决计不会告诉皇上我爱的是什么,皇上只会皱了眉头,“系系,你怎么喜欢这个?”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只有他懂吧,但有他在身边的岁月,我爱的又何尝不是“盈盈笑语翩翩舞”?
                 
                 
                 
  之一如梦令
                 
  那一年,我十八岁。
                 
  对,十八岁的云系,清平爵的独生子,不,不,我已经是吏部侍郎洛重笛的“妻子”,也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姻缘。我们本是指腹为婚,只可惜我是个男人。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因为我不需要是。洛府外有忠心的老管家,内有细心的奶妈,还有无数能干的家丁,机灵的丫环,大到田地租赋,小到衣物膳食,自有人管了去。
                 
  我,十五岁,垂发,缟素,沉默地守在灵堂,给吊唁的亲友行礼。他,白衫而来,在父亲的灵前跪下,行半子之礼。然后,踌躇了半晌,走到我身边,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来——接你回家。”我缓缓抬起头,迎眼是他温和的笑容,我望着他,一言不发,他却忽地脸红了,急急转过身,唇边的笑意却未曾散去。
                 
  重笛,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命。
                 
  在洛府,人人都唤我做云大少爷,但老夫人说又麻烦又见外,还加了一句“早晚都要改的”,合家上下便带了会心的微笑,开始称我少爷。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我是洛府哪一门的远亲,表哥堂弟的。
                 
  洛老夫人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的丈夫,也就是重笛的祖父,行武出身,一生戎马倥偬,老夫人跟着他动荡漂泊,性情也就历练的格外爽利豁达,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惊奇,只选择表示高兴或者愤怒,于是私底下便有人偷偷议论老夫人没脑子。不过我心底明白,她只是干脆,却不糊涂,或者说是大智慧。洛老夫人教会了我,世上的事,却也不过想简便简,想繁便繁。
                 
                 
  两年,很短。可就在这两年间,我习惯了重笛,重笛也熟稔了我。抑或,当初那一眼,我们就看透了对方,接下来的,只不过是温习和验证?
  我知道,成亲的日子近了,一来因为老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二来她也厌烦了打发那些把我当洛家表弟的求亲者,尽管那一度曾是她的消遣。
                 
                 
  锣鼓,花轿,流苏盖头绣着龙凤呈祥,喧哗的人声,热闹的酒宴。我把盖头偷偷掀起一角,向远处的重笛望去,他似有所觉,回头给我一个温和的微笑。不是不倦的,但我们逃不过这一关,与世俗对抗的人要付出代价,我们也不想逃,生命中可以名正言顺放纵的日子本就不多,娱人娱己,也是功德。
                 
                 
  重笛,我,皆重孝。老夫人去了,临走时还笑着说,“这一辈子,也不过是一转眼的事儿”。亲人一个个离去,母亲,姨娘,接着是父亲,现在又到了老祖母,我没有痛哭,逝者已已,但我之人我之命,早已打上了他们的印子,或浅或淡,抹不去。
                 
  一切如旧,除了我的称谓升级做了少夫人。重笛依旧是清早上朝,午时返家。我恋睡,从不侍候他梳洗,他也从不抱怨,甚至起身都是轻轻的,怕惊动了我。
                 
  洛府的日常起居早已自成体系,不需要我费心,而家里的产业,一直是老管家打理,如今老夫人不在了,他也常来请示我的意思,我自有一个限度,此限之内,便尽由他做主,却也省心。所以,每日,我起身,梳洗罢,用过早膳,略略走动,读读书,弹弹琴,打发浮生半日闲,待重笛返家,便与他一同午膳,饭后天南海北地闲话。要是兴致好,我还会翻出舞衣,磨他吹箫,跳一段姨娘教我的“虞美人”,重笛便一边吹箫,一边看我在大厅里飞来飞去,眼睛里满是笑意。有时我们也去街市上闲逛,买些好看却总是用不着的东西,比如锦鸡毛扎成的掸子。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去郊外远游,不过每次我回来的时候总是半条命的样子,要在屋子里睡上半天才能恢复往日的神气。
                 
  我是有些脾气的,只不过从不在外人面前发作,所以有温婉的好名声,不过关起门来,却也会对着重笛做河东吼,但重笛总是对牢我温和宽厚地微笑,很是心知肚明的样子,我便立刻理亏,嗔怪地看他一眼,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这府中,只有两件事我亲手料理,一是重笛的书,每天我都要亲手为他整理,二是重笛的茶,由我沏就。只因这两样是重笛至爱,我自己动手,便静了心,免得总是惦记。
                 
  所谓生活,亦不过如此吧。我会老,重笛会脾气变坏,我们自然不会生儿育女,就没有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一张张的庚贴,拈起,放下,挑媳,选婿,一面安慰回娘家哭诉的娇女,一面眉也不抬的让儿媳斟茶去——后来,我才明白,可以操纵和预见的,就不是命运。
                 
                 
  之二眼儿媚
                 
  慕容华——
                 
  是不是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无法逃脱?是不是那就叫做劫数?如果是他,我心甘情愿。
                 
  我从斜阳巷穿过,薄醉,轻扬鞭,哈哈,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说的怕就是我慕容华吧?
                 
  刚刚从胭脂楼迤逦而出,身上还有花雕的酒痕,梦奴的香气和月月的温柔,我知道,我是她们最中意的欢客。斜斜的眼神,款款的笑容,白花花的银子,甜的言蜜的语,我待她们如女人,她们待我如神,如爱人,如她们少女时的梦想。
                 
  眼看马儿将出小巷,上玄阳大街,迎面却有夕照耀眼,我微微眯起眼,一偏头见道旁玄色大门上的匾额,匾上两个大字,映了夕阳,金光粼粼。洛府。洛重笛那温和的笑脸便浮现眼前,哈哈,原来这探花郎寓居于此。那洛氏,算来也是风采翩翩一公子,同僚一载,却从不与我等涉足烟花地,尤记得,他微微笑着说“内子在家中等我”,便拱手上马而去,留下一脸不解与惊异的我们。想及此,我唇边笑意转浓,何不就此上门,看看洛君子如何静心养性?他那云雾茶刚好可以解我三分酒意呢!
                 
  下马,我径直上前叩门,谁会想到,那扇门,通向的是那一个结局?
                 
  我拒绝了下人通报的殷勤,自顾自走,行至石阶,忽闻隐隐箫声,我兴致大发,忙寻了箫声而去,一忽来到正厅门口。放轻脚步,侧耳倾听,却是一支眼儿媚。那箫声曲扬婉转,又带了三分的柔媚,一分的感伤,委实动听,我不忍打断,只隐身门旁,静静欣赏。一曲终了,我情不自禁,闪进大厅,扬声只道“好箫好箫!”厅中两人一起回过头来。
                 
  只这一回眸,便误了终身!
                 
  残照澄澄,映进那一双水样褐眸,打了个转儿,折入我心,我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一刹那绽放了。
                 
  我不知道洛重笛是怎样走过来的,但我听到他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之中,“内子云氏”,那一袭杏黄衫子在眼前晃了一晃,便隐到他身后,声音好似从远处飘来,“你们慢坐,我且去备茶。”这一去,厅中再不见波光粼粼。
                 
  我只记得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挟了满碗满碟的菜,说了好些废话笑话不相干的话,呆了一个又一个时辰,他,却再没出现。
                 
  三日后,洛重笛奉旨暂调鸿胪寺,助我筹备辽国来朝。
                 
  鸿胪寺专管外邦接待事宜,成日里清闲地支薪领禄,大多时候无事可忙,间或有事,也无从指摘,于我最最合适。父亲本想安插我于要害,无奈遭我坚拒,只得替我谋了鸿胪寺卿一职正三品,胸中却一直憋了口闷气,可不是,父丞相子侍郎,有女居中宫,天地间的风光都让慕容一家占了才好呢!幸好姐姐一直疼我,挡了多少次父亲的主意,我方可悠闲到今日。
                 
  这一次,我破天荒开金口,求父亲借调洛重笛,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半日,猜不出我的意图,但等到不孝子开口相求,终是快意,便哼了一哼,权做答允。
                 
  如此一来,我与洛重笛岂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同僚?见他,也容易的多了吧。
                 
  虽说是辽国来朝,却也无可费心,加以洛重笛督阵,万事皆顺。别看这洛探花笑容温和,办起公事,却雷厉风行,毫不含糊,看得我只一旁摇头叹服。
                 
  如此这般,朝夕相处,我渐渐打听到许多他的事。系,也只有那样的雅名,方配的起那样的可人儿吧?只那秋波一转,便系了人魂魄去,这一生一世,再舍不得,放不下,纵使来世,若不得见他,也不愿轮回吧。
                 
  不是不嫉妒洛重笛的,为何老天独独青眼于他,得此解语花耳鬓厮磨,举案齐眉?
                 
  于是寻了更多的机会喝洛家的茶,吃洛家的菜。每每听得是他下厨,我便吃的格外仔细,格外多,总觉得,多吃一点,就好似离他近了一点。可他,偶尔闪现,也只是淡淡的笑,垂垂的眼,只有看到洛重笛,那眼底,方有无穷欢喜,而洛重笛的会心一笑,也是掩藏不住的温柔,每每看得我胸中一痛,对他,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罢,连一顾盼,都不屑施舍?
                 
  去胭脂楼的次数更多了。至少在那里,可以用银子买到温柔的回眸。虽然,不是他的。
                 
                 
                 
  梦奴倚过来,“爷,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捏了捏她的脸,“梦奴,给我唱支曲子。”“哎。”梦奴柔声应了,起身取过琵琶。“烟花丛里不宜他。绝似好人家。淡妆娇面,轻注朱唇,一朵梅花。”眼儿媚!又是一支眼儿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上天遁地,都逃不了她?“相逢比着年时节,顾意又争些。来朝去也,莫因别个,忘了人咱。”我忽然心中暗潮涌动,我要见他,我要告诉他!就在此刻!霍然立起,我推门而出。
                 
  我没听到下人说了什么,我只是不断的走,不断的走,他住的地方叫“卜算子”,我知道,我知道。
                 
  她就在那水边,迎风而立,眉微颦,衣袖微动,神魂仿佛游离九天之外。
                 
  “系,”我低低叫出来。
                 
  他转过头来,见我,脸上有掩不住的惊异。
                 
  慕容华,再错过,你就要抱恨终生!我横下心,上前一步,“我喜欢你!”
                 
  他俊眉竖起,看了我半晌,忽然无声地一笑,色如春晓,“慕容大人,你又醉了。”
                 
  “不,我没有——”我急急分辨——
                 
  “来人,”他扬声唤道,立时有下人急急地赶来,“送慕容大人回府,他醉了。”
                 
  “我没醉,我——”我挣脱意欲搀扶的下人,还想再说什么。
                 
  “不,你醉了。”他的笑容温和,口气却无比的坚定。
                 
  “我——”看到他眼中的冷芒,我忽然万念俱灰,“是,我醉了,醉了——”喃喃地,我回过身去,脸上有冷冷的水滑过。
                 
                 
  之三定风波
                 
  系——
                 
  重笛要去大辽了。
                 
  这本不该是他的差使,只因他迎辽国使团来朝,安排的极好,皇上便派了他回使大辽。看,做的不好,自要治罪,做好了,也未必是好事呢。
                 
  我亲手给他打点行装,“这件皮裘是一定要带的,”转过头,我对重笛埋怨,“那边冰天雪地,狂风急走,都不知道有多吓人。”
                 
  “不要担心,也有人活着回来的。”重笛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
                 
  我知他有意逗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这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别离。“不能不去吗?”明知不可能,我却又问了一次。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重笛走过来,握住我的双肩,“在家里,种种花,养养鱼,等到你再把我的兰花和金鱼养死的时候,我就到家了。”他忽然促狭地笑了,“那会很快的,是不是?”
                 
  “讨厌,”我佯怒打了他一记,然后,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多月了,重笛返家的日子也该近了罢,我揽镜梳妆,心思却远飞山水迢迢。
                 
  “少爷,这只可好?”流苏拈了一只玉蜻蜓,轻声问道。她是我从云家带来的侍女,跟了我七年,自然称我作少爷。
                 
  “嗯。”我慵懒地点点头。却正是,自别后,倦梳洗,醉谁扶?愁独倚,过尽千帆皆不是,悔教夫婿觅封候!
                 
  “少夫人,”有家人匆匆赶来,帘下禀告,“少爷回返了,现在北城门外。”
                 
  “当真?”我笑上眉梢。“流苏,不要这个,那宝石蝴蝶才好。”
                 
  流苏从百宝匣里拣出宝石蝴蝶,抿嘴偷笑。
                 
  我只作不见,自顾自别起,对镜自照。
                 
  “少夫人,少夫人,”忽有家人跌跌撞撞跑进,声音已颤。
                 
  “什么事?”我有不好预感,脸色骤变。
                 
  “少爷,少爷在北门被禁卫军拿下,说是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
                 
  “什么?”我霍然而起,打翻了百宝匣,一时间,风云变,珠玉四溅!
                 
  我轻衣简从,一顶小轿进了晏府后门。
                 
  “晏伯伯,”
  大学士晏淮转过头来,眉头紧锁。
  他是先父好友,重笛的授业恩师,我与重笛的大媒。
  “系特来求教。”不说“救”字,只为不求人所不能。
  “可曾斡旋?”晏淮用词隐晦。
  “已有打点。”我略颌首。动用家财田产,只求重笛免受皮肉之苦。
  “晏伯伯,未知洛郎得罪了何人?”隐踪前来,只为这一问。
  “——”晏淮略见踌躇,“丞相慕容柯亲审此案。”
  “系愚钝。”我胸中疑云暗生,那慕容丞相是圣上的岳丈,位高权重,和重笛是井水不犯河水,又何来过节?
  “——”晏淮不语,看了我半晌,忽转头长叹,“红颜误!”
  “晏伯伯何出此语?”我心头一惊。
  “系,”晏淮缓缓回身,“慕容柯有子名华。”“什么?”我血色退尽,如遭晴天霹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忽然剧颤,如冷风中一片孤叶。
                 
  云系再也不是以前的云系。
                 
  我看牢对面的慕容华,笑靥如花。“慕容大人,你说我该信你么?”
  “慕容华决不敢欺骗云大少爷,”他不敢正视。
  “称我洛夫人,”我的笑容忽然染上冰霜,“洛郎一日不出,我便是一日的洛夫人。”
  “洛——夫人可以放心,”慕容华依然低着头,“洛探花定会平安无事。”
  “我当然相信,”滟滟地,我的笑容漾开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是么,慕容大人?”
  “我——”他抬起头来,脸色尴尬,“对不起,我——并不想——”
  我忽然直视他,目光如电,“够了。”
  “那么——,我走了。”慕容华起身,口气却还有些不舍。
  “好,”我笑容灿烂,“不送,我等大人的好消息。”说罢,甩袖径去。
                 
  翌日,我呈先父遗物御赐金牌,求旨面圣。
                 
  皇上——
                 
  洛云氏来的正是时候。
                 
  洛重笛会通敌叛国?真是可笑。那野蛮辽人,如何懂他这般人才,又有何好处与他?是会与他觅纯种金鱼“夜明珠”,还是会一骑红尘,移来江南奇葩“醉罗衣”?似他这般书生心肝,最讲究高山流水之情,凭那辽蛮子几度散手,何曾收伏的他去?
                 
  那洛探花少年有为,为人不骄,实是我朝一幸,千不是万不是,不知何处开罪了慕容柯这老贼,朝堂上口口声声除奸铲恶,振我朝纲,我冷眼旁观,若是为祖宗基业,最该拿下的,就是你这魑魅魍魉!
                 
  眼看满朝文武,垂眉敛目,噤若寒蝉,我暗暗点头,是时候了。一声“朕倦了,改日再议”,我悠悠然而去。
                 
  甫回宫,便有人来报皇后求见,我冷笑,倒真是慕容柯的好女儿,爹爹在朝上张牙舞爪,女儿便紧着赶来榻畔唱和,口口的“爹爹有他的道理,爹爹有他的难处”,几时轮到他慕容家作主了?这天下,还是谁家山河?我隐忍不发,只淡淡吩咐下,“朕乏了,让皇后先回罢。”
                 
  我倚在那斜榻之上,心中琢磨要如何翻洛氏一案,眼下倒是绝好契机,将那慕容一氏连根拔起,只是何处觅那人才,与朕一唱一和?又如何做的正大光明,不生动荡?
                 
  我皱了眉,取过茶盏,浅浅一饮,洛云氏的奏折就在这时落进了我的眼帘。
                 
  “万岁爷,人来了。”小太监平安在耳边轻报。
  “嗯,”我缓缓睁开眼。
  只见那殿中紫衣身形亭亭而拜,我忽觉周遭流光暗动,恍然间扬声,“抬起头来。”
  那男子缓缓举首,刹那间,与我四目相对。
  “你的眼睛怎么是褐色的?”我话一出口,已觉唐突。
  “臣妾祖上是鲜卑贵族。”,盈盈间似有浅浅笑,细看却何曾有春意盎然,莫非我眼花了么?
  “朕倒忘记了,”我忙偏过头去,“你家原姓宇文的,那云姓,还是先皇赐的。”宇文家是鲜卑裔,因不愿受那萧氏挟制,千里投诚,先皇便封了清平爵,赐姓云,算来,也该是他祖父一代的事呢。
  “皇上好记性。”依旧落落不动,却引流光飞舞。
  “你那折子,”我勉强将眼光移开,“朕已经看过了,倒是一笔好文章,奈何弥不了通天大罪。”
  “皇上真觉得么?”烁烁瞳子一闪,竟仿佛下了一道魔咒。
  “你——”我一震,是因为那目光,还是那句话?“你想说些什么?”
  “皇上,文章不够,加上这个呢?”皎皎玉手出锦袖,手心豁然一块长方白玉。
  “这——”,那玉佩好生面熟。
  “禀皇上,此为慕容华下定之物,只要外子脱案,臣妾便是慕容如夫人了。”
  “岂有此理!”我大怒,拂落茶盏如意。“自作孽,不可活!平安,宣三王爷,谢将军,晏学士立时进见!”
                 
  回首,仍是那一朵芙蓉面,水样横波,我忽然很渴望握一握他的手,细细览尽他眼角眉梢百般灵动。若得他相伴,长夜更漏,魂梦醒转,再不会香尽衾寒了罢,这龙椅之上,也不再这般冰冷?
  日光斜照,印在他如水缎衣,只见那衣上蝴蝶,隐隐暗动,似要振翅飞去。
                 
  “不要走!”我脱口而出,只这一句,我豁然开朗,是他啊,就是他啊。
                 
  我忽然没了勇气再看他,起身,入后殿,身后留余音袅袅,“大事完后,你便进宫来吧。”
                 
  系——
                 
  该如何,又该如何?
  拾级而下,我神魂黯然。
  不见,有不忍,见,又怕忍不住,如此这般,教人如何是好?
                 
  “洛郎”,见那熟稔身形,我不禁轻呼。
  “系系”,那回身一笑仿佛春光漾漾,登时让人如被暖阳。
  是他,果真是他!我不顾一切扑向前去,泪已盈睫。
  “好么,可好么?”目光依旧清澈,笑容依旧温和,可人,却清减何止一两分。
  “天大的祸,地大的银子,这话是谁说的来着?”他揽我在怀,笑的几分俏皮。
  “又胡说!”我根本轻松不得,又怕被他瞧出破绽,只好强言欢笑。
  “夫人见谅,小生不敢了。”他故意做个揖。
  “你!”我一甩袖,回身佯作生气,却悄悄印去眼角泪珠。
  “系系,”他伸过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不,”我回过身,迎着那深深眼神,“我心甘情愿。”
  “——”他凝视我半晌,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罢罢,若老天暗佑,得全身而退,挂靴辞官去!千种繁华万重富贵,又何如你一开颜?”
  “洛郎,”咬住嘴唇,我紧锁泪水,“全都依你。”
  “不,都依你。”他低身,浅浅笑漾我心底,成涟漪重重。
  “洛郎——”我伸出手,拂去他肩头微尘,想开口,忽闻外间有人轻咳,我不禁苦笑,皇上啊皇上,你差小太监平安陪伴,是连这最后一面也放心不下么?系系早已是你的囊中物了!
                 
  “回去吧。”重笛松开我的手,替我簪正鬓旁一朵珠花,忽又俯身,在我耳边轻语,“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霎时间,我胸口有如重击,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洛夫人,”平安垂手门旁,“该回了。”
  我知道执拗不得,只得随了他,一步步走开。
  “系系!”听他轻呼,我立刻转身,“洛郎?”
  “我那‘明珠’和‘罗衣’还活着吧?”他眼底笑意流动。
  “好的很呢。”我双手紧握,强作笑颜。
  “好,快回去吧,”他负手而立,笑容仍挂唇边,“天都黑了。”
  我用力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回身穿那长阶急去。
                 
  出的牢来,正是掌灯时分,只见那天边星辰寥寥,明月如钩,我不由得悲上心来,“洛郎啊洛郎,你可知道,‘罗衣’吐蕊,‘明珠’游弋,可系系,你的系系,再也不能与你一起!”我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哭!那墙外老树上一只昏鸦,乍一受惊,呀呀地飞远了。
                 
  三日后,慕容柯以九大罪状,自尽府邸,其子慕容华,流放岭南,女慕容素,废皇后衔,发宗庙。翌日,上旨迎云系入宫,赐号“云妃”。
                 
                 
                 
  之四雨霖铃
                 
  系——
                 
  崇武门外。
                 
  烈日当空,旌旗猎猎。
                 
  一旁侍从上前,轻声提醒,“晏大人,时辰到了。”
                 
  晏淮心情沉重,拈了令签在手,却如何也掷不下去。
                 
  下面的重笛看在眼中,忽挺了胸膛,扬声说道,“君命如此,老师,不必为难了!”
                 
  “重笛,”晏淮眼中泪光暗闪,声音已经哽咽,“别怪老师,老师救不了你——”
                 
  “弟子不怪老师,”重笛深深吸了一口气,“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重笛早就明白了!”
                 
  “重笛,”晏淮偏过头去,“只怨云系这红颜祸水!”话音刚落,手中红签飞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地。
                 
  刀光一闪,鲜血四溅!
                 
  “啊!”我尖叫,霍然坐起。留云殿内寂无人声,只有回音隐隐作响,不知何处,邦邦地打了三更。
                 
  衣衫已被冷汗湿透,心头仍狂跳不止,我坐在锦床之上,人仿佛僵住了一般。
                 
  流苏匆匆赶了进来,见我无事,方舒了一口气。“少爷,奴婢去端碗百合银耳汤好么?”





注意   文章写之不易,请给作者多些鼓励。那怕是一句话、一个字,甚至是一个微笑……^-^

【修改】  【回帖】  【发新贴】  


  【原创】何处按歌声(end)  
冰怨凌【117】   21.1k
  【其它】好好看喔^^,大人的文笔真好,我还要看下面的(急)  
joygirl【2】   0
  【其它】嗯嗯~~不错不错~~~~等着下文呢!!  
疯狂吐血的干尸【1】   0
  【其它】大人再多写一点好吗  
longer【0】   0
  【其它】姐!加油啊!我支持你!  
伊川法儿【2】   0
  【其它】姐!加油啊!我支持你!  
伊川法儿【0】   0
  【其它】很好!!加油  
魅生【1】   37
  【其它】是偶最喜欢的文风呢,大人请多多用功啊~~  
heimoon【1】   0
  【其它】文笔真美耶~~~~~只是感觉像女人,就算是写一般的夫妻也是很美……  
haichan【1】   0
  【其它】文字很美,但主人公似乎太女性化了。还是喜欢。  
ydnas【1】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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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篇文章,我初是吃惊,然后苦笑,然后无话可说。

网络是一个自由的地方,作为一个写手,我自然希望更多的人读到,希望更多的人喜欢,但是,这种做法,我不敢苟同。

转文自然可以,但是全盘据为己有,并如此改头换面,宇文实在是叹为观止,自愧弗如。

这个短篇我只在文学视界和榕树下发表过,其余转载或挪用均不属我所为,也不曾征得我的同意。

最后谢谢冰怨凌的辛勤工作,如你所说,文章写之不易,但如此加工修改,更是高难度阿。

宇文解忧
№0 ☆☆☆宇文解忧 2003-06-05 19:17:57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谢谢evefish妹妹告知,流云,我上不了MSN,找不到你的信箱,请你帮我把声明发过去吧。
№1 ☆☆☆宇文解忧2003-06-05 19:20:5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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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只是把云系系改成了云系,把女人改成了男人,哈哈,的确是高难度哦,亏TA好意思作为原创。网络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论是什么世界,都有其一定的游戏规则,不按照做,到头来只能搞得自己声名狼藉。
№2 ☆☆☆花雕2003-06-05 19:43:5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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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宇文,我已经帮你到露发贴了!
№3 ☆☆☆流云2003-06-05 20:18:1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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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宇文,支持你
№4 ☆☆☆青枚2003-06-05 21:44:4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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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5 ☆☆☆evefish2003-06-05 21:48:3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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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弗的管理员已经做了如下反应:
 
 
标  题:冰怨凌【onef7122】大人,请看进来并于三日内解释。。。。。()
作  者:裤宝宝@_@
№6 ☆☆☆流云2003-06-05 21:59:0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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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若偶是宇文,哪里还等流云去斯斯文文的对话,一见之下,只怕当场就提刀上露找人了。
盗别人扫的书说是自己扫的,偶也许笑笑作罢,但把盗来的文占为己有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7 ☆☆☆翠岫2003-06-06 00:01:2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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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啊,宇文根本就没有露的ID,她怎么提刀上去找人啊!
№8 ☆☆☆流云2003-06-06 01:33:0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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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看了就觉得不对劲,再开明的年代、再开明的父母,也不可能让一个男子光明正大的作妻的。看到后来,才明白,原来原创设定就是女子。faint阿
№9 ☆☆☆春天石楠2003-06-06 09:53:4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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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原来看的是女子的啊,一看成男子的
还真是奇怪
№10 ☆☆☆nsforever2003-06-06 12:03:1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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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超级想念
倒,居然有这种神人,这叫一个震撼,没关系,有广大的群众雪亮的眼睛
№11 ☆☆☆形影2003-06-09 09:39:3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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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这样也行,我岂不可以发表几十或上百万字的作品了.
№12 ☆☆☆木兰花2003-06-09 14:56:5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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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宇文抱抱!
№13 ☆☆☆2003-06-23 22:57:5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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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了,露上竟然还有这等人物,我晕啊。
№14 ☆☆☆天空战记2003-09-27 11:54:4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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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宇文宝宝,晕啊,同情啊。嗯,我要安慰你,抱抱吧。
 
天空战记,怎么哪里都有你的影子啊,晕啊晕。
№15 ☆☆☆李写意2003-12-03 19:30:4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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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么这么多孔乙已似的人物,认为盗书不是盗,兼之掩耳盗铃。
其它许多原创作者也遇到过被盗的情况,可不是气愤可以完事的。
№16 ☆☆☆过客2003-12-08 02:22:4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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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支持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17 ☆☆☆眉儿2004-01-09 20:43:2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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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的真恶心
№18 ☆☆☆westwind2004-02-10 12:31:5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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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金子永远会发光的!
№19 ☆☆☆马映雪2004-03-09 11:39:2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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