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同人文，顶钢盔上。大家多多指教。

（一）他在那里
    越前龙马进青学网球社时，只想着打网球。然后，他遇到了一群有趣的学长，他们都对他很好，就连那个严肃寡言的部长，也常常指导他。
    网球，熟悉日本，熟悉学校，和学长们相处，日子倏地流去了许多。接着有一天，部长邀他去私下比赛一场。和高手过招？越前斗志昂扬，握着球拍的手温度居高不下。
    一场激烈投入的比赛后，他听到他说：“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
    回家，球场上越前对南次郎说：“老爸，我想要变得更强。”
    南次郎一听大喜：“少年，终于开窍啦！不过，还早着咧。”
    然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是谁，让这小子想通了呢。南次郎难得地疑惑，一闪而过后继续浮生全日闲。

    越前从不对人说那一场比赛，绝不是因为输。
    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言，他的世界太过单纯。他只知道，部长是一个很特别的光华耀眼的存在。
    自广阔的世界外归来，竟发现此地别有洞天。
    越前南次郎在龙马幼年时为了激发他学习网球的兴趣，不惜用挑衅嬉笑的态度，对待球场上勉强拿着球拍的儿子。或许对一个以前只有网球，以后只有家庭的男人来说，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他又我行我素惯了，如此这般几年下来，龙马的童年里除了网球其余皆一片模糊。
    越前偶尔看到别人慈父幼子亲密嬉闹的情景，心底也会有小小的触动。他可以拒绝承认那是羡慕，但不能抗拒一个温暧拥抱的渴求。
    在那时，就有这么一个人，以居高临下之姿，低沉的嗓音，郑重地对他说：“越前，你要成为青学的支柱。”在刹那的恍惚中，他感觉到期许里像雾气环绕的山川般的庄严与温柔。

    从此学会了掩藏心事。继续过着与前辈们厮混的日子。在球场上挥洒热血，球场下没头没脑地玩笑，捉弄和被捉弄。街头网球，麦当劳餐馆。
    看到不中意的，抛句“Mdamadadana”。
    年少轻狂无忧，就算有心事，也是风过留痕，偶尔泛起的涟漪不足以掀起大浪。

    与冰帝的生死决战。
    手冢以他光芒四射的球技，孤注一掷的决心，折服了现场所有人。“部长”，越前闪着琥珀色的猫眼紧紧地盯着手冢忍痛奋战的身影，不自觉地念出声。
    越前，你应该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在天桥下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吧？记得。
    于是在声势浩大的加油声中大力挥拍，抽击。以前未所有的排山倒海气势压倒了对方。

    部长，我突然不想只做青学的支柱。

（二）他们都说那是年少无知的迷恋
    炎热的夏天，阳光透过树荫泻下细碎的光斑。
    越前喘着气躺在树下，头晕晕沉沉的。轻微的碎碎的声音让他不由睁开了眼。
   “你的脸很红。”低沉，清清冷冷的嗓音，意外地看到一张如冰雕的面孔，迷迷糊糊，不是梦。
    勉强撑起身体，额头不期然地贴上冰凉的手掌。“发烧了。我送你回去。”随即扶起越前软绵绵的身体。越前来不及多想，他连站也站不稳。然后被抱起，紧贴着那个人的胸口，很舒服很干净的味道，让意识不清的他安心地闭眼。
    醒来时已是深夜，窗外有月光照进来，淡淡的，静寂如水。刹时心如明镜。

    越前南次郎打着大大呵欠走进屋里，龙马正在他平常翻报纸的地方闭眼躺着，手里斜斜地拿着一本书搁在胸。《德国旅游概况》?
    这小子，什么时候对这个有兴趣了。正要推醒他。龙马忽然低低地冒出声音：“部长...”
    南次郎一怔，脑里火花飞闪。外面的蝉叫得正欢，闷热的空气沉淀在周围。
    距离青学前部长去德国留学，已有一年。越前初二，身体在急起直追地抽高，还是一脸青涩的傲气与倔强，球技横扫日本国中网球界。

    那个人越前南次郎见过。去年夏天，发烧的越前被他送回来。伦子那时一个劲地感谢。那个老成稳重的英俊少年很快就礼貌地告退。
    不久之后有一天越前出去，说是为部长饯行，他要去德国留学.回来后越前异常地冷淡沉默，但没过几天恢复了正常。因为这个儿子素来别扭，所以也不当回事。
    但是，德国？！越前南次郎决定找龙崎教练。
    龙崎教练说：“那孩子，不怎么听话，自有一套作法。唯独对他是例外。”其实不止，龙崎回想着。
    越前看手冢的时候，有时大大的猫眼会失去光芒，会蕴藏着几分静默。
    龙崎教练找不二和乾、大石。
    乾扶了一下眼镜说：“越前的确对手冢特别在意。”大石对手冢冒着牺牲手臂的危险指导越前的事还记忆犹新。不二张开眯着的眼，难得的一脸严肃。原来他们都知道。那个小孩一脸的别扭单纯,尽管球场上嚣张桀骜，到底还是学不会藏住心思。

    手冢走之前还特别拜托他们多多关照越前。
    手冢对他特别照顾，谁都知道是因为他惜才爱才，不想越前像以前的他。因为他是青学的部长。
    事实上越前真值得人疼，一张精致的孩子气的脸仿佛一碧如洗的天空，什么都一目了然。大眼睛神采奕奕，充满着挑战强者的信心和欲望。再怎么在球场上飞扬跋扈，球场下该有的礼数一个不少.
    他会无可奈何地任由学长们搂搂抱抱。会直率地说：“学长，你的协调性真差。”会用贼笑着说：“学长要请客哦。”也会一脸执拗地说：“不。”
    就连一句傲气的“Mdamadadana”也带着几分生嫩。就有人笑着去胡乱搓他的头，装模作样地斥责：“你这个臭屁的小不点！”
    那是个可爱的小学弟，让人不由自主地疼他对他好。当初手冢也是这样想的吧。
    然而这个人并不知道他本身有多出色。手冢除了网球，对外界有着一种漠视超脱的态度。如果说天下苍生万物都需要一个太阳来景仰，青学众人都相信离他们最近的偶像就是手冢。
    对一个单纯的人好，很容易获得那个人的死心塌地。
    越前太年轻，什么都不懂。幸好手冢早早地离开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想。

（三）沉默的这些年
    初三的一年，越前南次郎与龙马的对打益发勇猛，毫不手软。两人比赛的激烈程度有增无减。越前南次郎骄傲地宣称这是他第二春的焕发。
    切，越前不屑一顾地扭过头，然后狠狠地来了个ACE球。
   “喂，少年，读完国中就美国吧。”越前南次郎难得的严肃。
    越前知道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日本的高中界也没有他的对手。 但去了美国，离他就更远，这里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

    在美国，上专门的网球学校，一边上学，一边进行网球训练。
    青学的前正选们还是很关心他，网络给予了极大的方便。各式留言，笑话、明星照片、明信片源源不断，尽管回复很少。也有手冢简短的问候和鼓励。越前只在每年手冢生日那天，寄上一张贺卡，上面写着规矩规矩的字：“部长，生日快乐。”
    这里的同龄人完全不同手冢，他们热情洋溢，毫不掩饰地尽露锋芒。手冢像一棵树，沉默坚定，不张扬不屈从，有着遗世独立的身姿。那样的人，却会为了他甘当垫脚石。
    可是，那只不过因为他是部长。

    在为手冢饯行的那个夜晚，青学正选们在阿隆的寿司店里尝试喝酒，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手冢走过来对越前说。再呆下去只怕越前也会被灌。
    昏黄的路灯下手冢的身影修长，不急不徐地走着。越前突然很想他能牵着自己的手一起走。
    那晚的明月雪白，所有心事无所遁形。
    快到家的时候，越前鼓起勇气：“部长，我喜欢你。”手冢转过身，沉静的面容掠过一丝惊讶。“越前，你...”手冢犹豫着，似乎在想着措辞。
    越前的脸在月光下格外白，紧紧地抿着嘴，清澈的大眼直直地盯着他，一望见底。有紧张，有期待，也有胆怯。
    手冢轻叹：“对不起，越前。”顿了一下，“越前，你不应该将心思放在我身上。”手冢深邃的双眸，透出几分怜惜。
    越前头撇向一旁“对不起，部长。没关系。”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不是么，只是普通的学长与学弟的关系。
    看到那张一脸稚气的倔强的脸，黯然失色的眼睛，手冢的心里一软。他只是个孩子，却要开始学着承受这种求而不得的失意，学着说言不由衷的话去掩饰此刻脆弱的内心。
    手冢抬手轻抚了一下越前的脸，然后俯身轻吻了他的额头。越前鼻子一阵酸。这么细致的温柔，一直是他魂牵梦萦的。却不是因为他想要的喜欢。
   “再见，越前，我会为你加油。”

    手冢走的那一天，越前没有去送行。以后，他从不在人前主动提起手冢。可是越前不知道怎样才能戒掉对他的思念。
    不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可是当他睁开混沌的双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手冢。就像网球，习惯了喜欢了，就不想再放开。那已深深地植入血肉，是他所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他学不会，也不想。
    在美国的这些年，越前把日子分解得很简单：打网球，想手冢。他的心固执地守着这个小小的城堡，不肯再打开容纳别的。
    他不敢奢望会有和手冢在一起的那一天，仍坚持投掷大把的思念，在悠长的岁月之河。

    不会抱怨半夜醒来。如果有皎洁月光，他就让它擦亮他的内心,照出每一个偷偷收藏下的身影，挺拔的，静立的，修长的.如果没有，他会肆意地让心底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蜿蜒而流。

    如果那时的自己能如愿，是否现在可以换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四）也许等等你就会来
    在每一个日落时分，看到天边红得要燃烧的夕阳，越前总觉得那是一个很寂静辽远的时刻。
    以前就有这样一个人，他曾经带给自己燃烧般的激情，但本身却是那么沉默寂寥的存在。一如眼前的画面。
    越前喜欢上在黄昏时跑步。

    日复一日的训练、比赛、广告。周围总是热烘烘的嘈杂声、尖叫声，闪光灯让人不由自主地闪避。越前排斥这些与网球比赛无关的活动，就像他一直排斥与别人过份亲近。但不能退缩也不能松懈，他所有的只有网球，而且，手冢一直在看着他。
    邮箱里的简短留言没有中断过，有问候有关怀有鼓励，与其他青学前正选们的一样。尽管越前从不回复他。他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他想要的是，能够安静地呆在手冢的身边，牵他的手，听他说话，跟他一起看世间各处形形色色的人和笑脸。
    不管身处多么热闹狂欢的地方，他心里始终保持着清净。

    有一次在网上看德国的新闻，看到有关于科隆大教堂的介绍。
哥特式教堂，有高耸入云的塔尖，宏伟的正堂，巨大的穹窿和支柱，栩栩如生的雕刻。
    耗费了六个多世纪的时间和十六万吨石头。长达六百年时间的停建、战争和破坏也没能终止它的完成。
    原来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的人，会为了追求和维护自己的信仰，不惜工本不计后果地投入。
    这么多年了，越前也从没想过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轻易地倾诉与言说。
    他不敢说，部长，我还是喜欢你。情愿让它经年累月地在心里层层缠绕枝节蔓延地生长，也不愿见阳光后枯萎。

    见到手冢是在纽约的住所。他因比赛受了伤，于是养病休息。手冢的出现让越前且惊且喜。
    他一身整齐的西装，几乎岁月没有在那张凌厉英俊的脸刻下痕迹，已是一名专攻跨国公司重组并购和经济合同的律师，因工作来纽约。
   “越前，很久不见。”手冢细长的凤眼幽深如潭水。声音轻缓流转，低沉又略微沙哑。
   “部长。”越前微笑，心里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是很久不见，近十年了，可惜并没有再世为人。
   “手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打下去？”手冢眉头轻皱。
    越前在上回比赛中手扭伤，不是非赢不可，但他还想继续，教练强行阻止，只得弃权。
   “那时，部长也没有弃权。”越前深深地看着手冢，直接大胆。一张年轻朝气的脸，毫不掩饰。
    手冢轻叹，没有回话。走过来，凑近轻轻吻了越前的额头，温热的唇，跟上回同样的地方。“越前，我希望你快乐。”
    然后转身离开。看着那笔直修长的身影消失，与时光中的记忆重叠。

    越前难以置信，如此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想起十三岁那年的夜晚。十年了，仍然是在原地。
    可是他说希望他快乐。

    部长，只有一个人，是可以快乐的，但不能算是幸福。

（未完，还有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