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关于未来的二三事 —— 晋江文学城网友交流区

关于未来的二三事

1

“碰！”
从台阶上跌下，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却不知世界从此改变。

“喂！你，没事吧？”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越前慢慢睁开眼，没有预期的疼痛，身后软软的，还有人类的体温。
脸颊被人轻拍了两下，“小朋友，你没事吧？”越前回过神，发现自己半躺在一个人怀抱中，不禁有几分尴尬地挣脱站起：“那个……我没事。”
见他无恙，身边围观的人纷纷松了口气，“哎呀，真是太危险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对对，幸好被那年轻人及时接住……”他们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一边逐渐散去。

越前摸摸后背，暗自龇牙咧嘴，从台阶上失足跌下时，后腰在石阶上狠狠硌了一下，还真痛啊！
“还是摔到哪儿了吗？”接住越前的那个青年一直专注地看着他，只是眼中的神色与其说是关切，倒不如说是惊疑不定。见越前露出痛苦的神色，不禁关心地开口：“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越前想起自己还没向对方道谢，可一抬头，就被惊住了。

自己应该是放学后和桃前辈去打网球，在通往街头网球场的台阶上脚一滑掉下来的，可这里……这里……身边行人来来往往，脚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分明是繁华商业街上的一座人行天桥！

“小朋友，你真的没事吗？”那个青年见越前突然一脸呆滞，担心地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小朋友？喂喂！小朋友！”
越前眨眨眼，突然一把揪住青年的衣襟：“这里是什么地方？”
“日本啊，日本东京。”青年奇怪地看着他，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撞到了头。
“东京哪一区？”越前急切地追问。
“XX区XX路。”青年回答，听在越前耳里却如晴天霹雳，他猛力一拉青年的衣襟：“你说什么？！”
“这里是XX区XX路。”青年看着他，“你怎么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越前失措地看着四周，这个路名太熟悉了，每次与桃前辈去吃汉堡，被菊丸前辈强拉出来逛街都会经过这里，可是景物完全不一样！明明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街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高楼林立的繁华景象？
“小朋友？小朋友？”青年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担心地碰碰他的肩，“你没事吧？”
“啪！”越前失控地挥开他的手，三两步跑下天桥，跑向前方。被他撞到一边的青年一怔：“喂！小朋友，你忘了你的包！”

可一转眼那个小小的身影已跑远，青年苦笑着摇头，拾起被主人遗忘在一边的网球袋，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网球袋上的名字，“RYOMA E……龙马？！”
猛然睁大眼，那个青年一脸难以置信：“不会吧？！”

就在附近的，如果真是这条路，那自己的家应该就在附近。越前刚跑了两步，又茫然停下。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景物，让他完全失去了方向。
“喂！小朋友，你的包。”那个青年从身后追近，递过网球袋。
越前茫然伸手结过，见他一副迷路小孩的表情，青年担心的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你迷路了吗？住在哪儿？”
“XX路XX号。”越前无意识地报出自家地点，那个青年一怔，眼中的古怪神色更深了一层：“你说……那个地方？可那里现在……”
“你知道？！”越前猛然抬头，充满希望地盯着他。
“…………嗯，就在附近，往那边走。”青年迟疑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为这孩子指明了方向，带着他向目的地走去。

穿过几条街，越前一路注意着街边的景物，可越是注意，就越发茫然无措。
应该是陌生的，因为好多高楼好多商铺自己从未见过，可偶尔还是会有一两处熟悉的建筑或标志进入视线。如果按照这些自己熟悉的标志指引，这个人没有带错路，的的确确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是……可是这街道犹如彻底换了个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越前脚步越来越慢，虽然对无关紧要的事物自己从来都懒得记，可这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的街道，就算记性再怎么差劲，也不至于离谱到这地步吧？他用力甩甩头，到底是怎么了？

“快到了哦，就在前面。”走在前方的青年回过头，好意提醒。
越前抬头，虽然左邻右舍都已面目全非，但自己熟悉的房子依然稳稳当当矗立在原处。他兴奋地大步越过青年身边，跑向自己熟悉的家，可迎面大门紧锁，门窗紧闭，整栋房子毫无生气。
他用力推推门，门锁忠实地履行着它的职责。越前后退几步，大声叫了起来：“妈妈！菜菜子表姐！卡鲁宾！”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青年紧紧注意着他的举动，越前叫出的那几个名字让他下巴掉了下来，差点惊叫出声。
“那个……这里现在没人住哦。”他把下巴推回原位，咳嗽一声开口，“这家人早在八年前就移居到了美国，这栋房子，一直都空着。”

“你……说什么？”越前一寸寸转过头，看着青年一脸无辜的表情，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脾气彻底爆发，失控地猛扑上去揪住对方的脖领：“你骗我的对不对？别开玩笑了！为什么只是摔了一跤，这里就全变样了？！整条街……我的家……全变了！”
被他扑得坐倒在地的青年抬头望着整个人跨坐在自己身上，声音渐渐低弱的孩子，眼神一点点温柔。他轻轻安抚着全身止不住颤抖的孩子后背：“你说这条街？六年前这附近被开发成大型商业区，这条街也被包含在内，只不过因为这里是寺庙，所以才被保留了下来。”
“六年前？”越前头脑一片混乱，“为什么我不知道？”全变了，这个世界全变了，与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完全对不上号。
如果这样的话……如果这样的话……“妈妈呢？臭老爸呢？还有……卡鲁宾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听见他问出的那些人那些名字，青年的表情又变得异常古怪：“那个……我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
“我？”越前茫然反问。
“对，你叫什么？”
“越前，越前龙马。”

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全身一下僵住，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你……你真叫越前龙马？”
“我还能叫什么？”越前没好气地回答，“越前龙马本来就是我的名字。”
青年呆了半晌，突然将孩子娇小的身体拉入怀里，有点粗鲁地拨开他脑后脖根处的发。
“你干什么？！”越前被吓了一跳，用力推开他。
那个青年毫不反抗地被推得重又跌坐在地，两眼发直：“是真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他失神一般地不停喃喃自语，越前被吓了一跳：“喂，你没事吧？”

“不，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是真人……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青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颇为烦恼地抓着头发，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孩，似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说，既然都这样了那么也不能不管……”嘴里叨叨嘀咕着不知所云的话语，他认真地看着越前：“那个……龙马……呃，越前，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怎么知道？！”越前一肚子没好气，他已经快被这诡异的状况弄得烦死了，“本来是和桃前辈去街头网球场打球的，可在台阶上脚一滑掉下来，就到这个见鬼的地方了。”他瞪着青年，“我还想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呢！”
“你说什么地方……”青年明显呆滞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咕噜噜——”很是响亮的叫声从眼前孩子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越前一呆，低头看着自己肚子，清秀的小脸一点点涨红。那个青年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来你是饿了。这样吧，我请你吃东西，有什么话等填饱肚子再说。”

来到附近一家快餐店，越前十分别扭地左瞧右瞧，他依稀记得这里原本是一家卖酒的小商铺，铺子里的老板养了一条小白狗，每天上学经过时都会冲着自己汪汪叫。
正当他发呆时，那个青年已点好了菜单。等东西全送上来，越前发现几乎都是自己爱吃的。
巧合吗？越前狐疑地看看对面一脸笑眯眯的青年，突然觉得那张笑脸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样子。
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样的人啊。越前回忆了片刻决定放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肚子实在饿得狠了。毫不客气地开动之前，还记得向对面青年道了声谢。
青年的笑容有着难言的复杂，这个孩子突然出现在面前，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此时，他只是很温柔地，很温柔地注视着对面，风卷残云一般对食物全力开动的小孩。

将桌上八成食物送下了肚，越前稍稍缓了口气，抬头看着眼前正在喝咖啡的青年，突然有了疑惑。那张脸，真的很眼熟啊，而且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怎么看也不象对着陌生人所应有的眼神。这个人，认识自己吗？
“你……”他正想说什么，店里的电视突然传来一句：“各位观众，现在是二零一X年七月十四日十七点四十分，现在为您播报……”
二零一X年？后面说些什么越前完全没听进去。二零一X年？手中叉子哐啷一声落地，明明是二零零X年才对，为什么会增加了……增加了十四年？！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对面青年，张了张嘴，过了半晌才挤出声音：“……现在……是哪一年？”
“越前君认为应该是哪一年呢？”青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不答反问。
“二零零X年！”越前毫不犹豫地回答。
“果然……”青年低声自语，看着眼前孩子轻轻叹气：“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形了。越前，如果你真是越前龙马，那么你，来到了十四年后。”

“十……四……年后？”好容易让这个信息进入大脑，茫然看向对面温柔注视着自己的青年，越前挣扎着，干涩地开口：“那……你……你又是谁？”
“越前不认识我了？”青年弯起眼，笑得促狭，“我是不二，不二周助。”

4

“手冢那家伙！手冢那家伙！”
隔了一段安全的距离，越前偷偷瞄着粗暴地撕开纸箱，把里面东西四处乱摔的不二。怎么说呢，这样咬牙切齿两眼冒凶光的不二前辈……部长，你果然目光如炬明察秋毫！

扔完一个箱子，不二停下手喘口气，看看满地狼藉四散的书籍杂志以及零碎小用品，他开始后悔起来，真不该发火的，弄成这样呆会收拾起来又要额外花费不少力气。可手冢那家伙说得实在太过分，什么欲求不满啊？虽然这次他离开的时间确实长了点……
拍拍身上的灰，不二一抬眼看见趴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向这边打量的孩子，立刻满脸堆笑：“越前，一起出去走走吧，我还没给你买衣服呢。”
那个……不二前辈，你能不能把额头上的青筋收起来再笑？想归这么想，越前还是很识相地没有当真说出口，只乖乖地点头同意。

幸好不二前辈不是女人。以和妈妈及其他女性亲戚一起上街的经验作对比，越前衷心如此感谢。跟不二前辈上街轻松多了，看中哪一件在身上一比划大小合适就立刻掏钱买下，而不是左一件右一件把自己当个换装娃娃般试个没完。可是……不二前辈，你不觉得这实在买得太多了点吗？

抱着满手的盒子袋子，再看看不二手上比自己多一倍的盒子袋子，越前无力地叹口气：“不二前辈，够了吧？”
“唔，说得也是。”不二思考一下点点头，“今天就这样吧，其它的下次再出来买。”
还有下次？越前脸色开始发黑。这些衣服够自己穿好几年了，不二前辈，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在这里长住下去？

说不定真的要长住下去。想到莫明其妙陷入，到现在也一点头绪都找不到的眼下情形，越前就忍不住有点消沉。
来到停车场，不二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去，又去接越前抱着的那一堆盒子袋子，抬眼间却见那孩子神情黯然，全然没了平时的朝气。
“怎么了？”不二蹲下身，让视线与孩子平行，担心地问。
越前摇了下头，抬头看看四周：“那个……不二前辈，我家是不是就在附近？”
“嗯？是啊。”不二温柔地摸摸他的发，“离得不远，想回去看看吗？”

坐在车里，自家熟悉的房屋一点点接近，越前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上一次来，由于太过震惊而没有细看，眼前的这栋房子，与那个自己所熟悉的温暖热闹的家已相差了太远。房屋老旧了许多，窗玻璃上满是灰尘，院子里杂草丛生，树木也比记忆中高大了许多，郁郁葱葱一片。

这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家，这里也不是自己应该在的地方。
越前趴在车窗上，将头埋进胳膊里，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那个……越前。”一直注意着他的不二轻轻开口，“我有这里的钥匙，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钥匙？”越前振作起精神，回头看着不二。
“嗯，龙马委托我，他不在日本的时候替他照看这栋房子。”不二微笑一下，“要进去吗？里面一直保持着原样呢。”
越前注视那栋房子良久，微一摇头：“不了。”
没有自己熟悉的那些人，进去看了也无济于事。

不二默默发动车子，从后视镜上看着那栋房子越来越远，越前想起另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不二前辈，青学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青学？”不二稍稍诧异了一下，“在是在，不过……”

也变了很多是吧？越前闷闷地趴在车窗上，十四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光呢？出生到现在才只度过了十二年光阴的小孩无法真切地体会，他只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自己所熟悉的，都改变了那么多。

“我们毕业后，青学扩建过一次。翻新了体育馆和操场，还新建了一座教学楼，原来的老教学楼已经废弃不用了……”
站在街道对面，看着陌生的建筑物，对越前来说，扩建后的青学比一直保持原样的家更让他陌生。就连放学时分，从校内三三两两走出的学生，身上的校服也换了样式。
“变了好多，我都认不出来了……”沮丧的小孩喃喃自语。这个改变得太多的陌生世界，或许是二十六岁的越前龙马所熟知的，但十二岁的越前龙马，却无法找到自己的立足点。

“越前……”
头上传来温柔的抚摸，越前抬头，眼前是不二温柔微笑的脸：“没事的，有我在。”
“我向你保证，无论世界如何改变，我都会在这里，一直陪伴你。”

虽然这个前辈说话总是半开玩笑似的让人分不出哪一句是他的真心，但这一刻，看着不二的眼，越前突然觉得，这一次，他说的话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重新上了车，不二看着心情依旧低落的小孩，略想了一下，将方向盘打向一边：“越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车窗外变幻的景色，可没过一会越前就坐直了身体：“这儿是……”
十分眼熟的景色进入视线，让越前睁大了眼睛，家与学校，熟悉的地方都已改变的现在，只有这个街边网球场，依然保持了记忆中的模样。
不二含笑看着有点失神的孩子，轻拍了拍他的肩：“下去看看吧。”

站在网球场边，看着虽仍保持着原貌，却经过岁月侵蚀明显陈旧了许多的场地好一会，越前又回头看看身后长长的石阶：“我就是在这里脚一滑莫明其妙到了这个地方，如果再滑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龙马！”胳膊一紧，被人狠狠抓住，不二的脸色十分难看：“不要说这种胡话！从这里掉下去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不要做傻事！”
“可是……”越前咬咬唇，他是真的想回去，越是看见熟悉的地方，想回去的心情就越强烈。
“龙马。”不二叹了一声，蹲下身与孩子平视，“相信我，你会回去的。只要时间到了就一定能回去，所以答应我好吗？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尝试。”

越前有点说不出话，不二的眼神仿佛在恳求他一般。其实他一直不曾对这个人有过怀疑，从以前开始。这个前辈虽然喜欢捉弄自己，但越前却知道，他绝不会真正伤害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份莫名的信赖，才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与二十八岁的不二相遇的最初，便毫无防备地跟着他走。

“龙马……唉……”不二揉揉越前的发，换了一副笑脸：“越前，我们打球去吧……啊，我忘了你身上有伤，还是等你伤好再来吧。”
一会龙马一会越前，总觉得这个前辈对自己的称呼混乱得有点诡异。越前摸摸头，是自己多心吗？

这个时间段的网球场颇为冷清，除了一对人马正在场上啪咯啪咯打得热闹，另一个与越前年龄相仿的少年百无聊赖地一旁观战外再无他人。此时一见好不容易有人来，那个少年急忙兴冲冲地跑上前：“嘿！嘿！你们也是来打球的吗？和我来一局怎样？”
越前有些意动，不二拦在他面前笑吟吟开口：“不好意思呢，我们没带球拍，下次吧。”
“球拍？我有多带一支，可以借你。”少年大咧咧地开口，快被无聊死的他好不容易等到人来，哪会那么容易放手。不二的年纪与他相差太大，所以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了越前身上。只是他越盯着越前的脸看就越惊讶，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猛然凑上前去仔细地瞧了又瞧：“咦？咦咦？”
越前后退一步，还没问他这是在干嘛，那少年已回头招呼起同伴：“喂喂！你们过来，快过来，看看这小子！”

“干嘛啊？”正打得带劲的另两个少年不情不愿地停了手，“正打得顺手呢，叫我们来看什么……咦咦？”话还没说完他们就同时惊叫出声，用力揉揉眼睛，死盯着越前看了又看。
“怎样？像不像？”先前的那个少年得意地问。
“哗！真的很像呢！”其中的一个少年围着越前转了几圈，“喂！你是越前龙马什么人？”
什么人？我就是他本人！越前在肚子里嘀咕一句，可看着眼前几双晶亮晶亮的眼睛，脊背上一阵寒意让他当机立断：“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骗人吧！你和他长得这么像！”一个少年满脸不信。
“嗯……我听说这世界上会有四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少年煞有其事地思考。
而最后一个少年满脸不屑：“只是长得像而已。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越前龙马来了又怎样？大惊小怪！”
此言一出，另两个少年同时回头一脸鄙夷地看他：“你就吹吧，谁不知道你把越前龙马的海报贴了一屋子。”“大惊小怪？我看越前龙马真要来了你不第一个扑上去才怪！”
“你们……”那少年满脸涨得通红。越前反倒好奇起来：“越前龙马……很出名吗？”

唰！三颗脑袋齐齐扭过来直盯着他：“问他出不出名？你是不是日本人啊？”“十八岁拿第一个美网冠军，之后连续三年蝉联冠军宝座，去年是法网，今年是温网，四大满贯已拿了三个，越前龙马可是日本网坛的骄傲！”“没错没错，日本只要打网球的人，没有一个不崇拜他的。”
三个人向越前逼近一步，异口同声地合唱：“居然不知道越前龙马是怎样的人，你是不是日本人啊？！”

我我我……为什么我非得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孩在心底惨叫，无可奈何向一旁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见那个没天良的前辈正抱着肚子，笑到直打跌。

一直回到家，笑意也无法平息。不二干咳两声，安慰起一脸郁闷的小孩：“越前，这也是好事嘛，知道将来的自己是这么厉害的人，你应当高兴才对。”
“哼！”越前一脸臭臭的，“和我无关！”
口是心非的小孩。不二暗笑两声，其实还是有几分高兴的吧？他明智地没说破，开始拆起箱子：“我记得网球拍是放这里了……嗯，等你伤好了，我陪你去那个网球场打上两局。”
“你？”越前怀疑地上下扫他一眼，由于长年的伏案工作导致视力下降，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眼镜，二十八岁的不二怎看都是文文弱弱，书卷气满身。
“别小看人哪！”不二失笑，“二十六岁的越前龙马也就算了，但十二岁的你，我是不可能输的哟！”

“哼！”十二岁的小孩嘴一撇。哗啦一声，不二力用大了点，一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哦！找到网球拍了。”不二高兴地拿起球拍挥了两下，“嗯，还行。”

越前的注意力被滑到脚边的一本相册吸引住，相片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眼前这个不二前辈没错，而另一个……龙雅？不对！自己记得的龙雅只有十四岁，而相片上这个二十来岁的人……眼睛颜色也不对，是……自己？！
一张一张相片翻过去，将近一半是两人的合照，剩下的则是自己……应该说是长大了的自己的照片。如果说只是朋友的话，这数量多到惊人的异常，而且两人的合影中，那姿势也实在亲密过了头。
哪怕再迟钝，越前也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

“呃……越前……”注意到他在看什么，不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孩子的表情。
越前抬头，同样小心翼翼地问：“……不二前辈，我……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二无奈地想。遇上这个十二岁的越前龙马之后，一直都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的谨慎小心让自己都感到讶异。从前对这孩子坑蒙拐骗无所不至的手段去了哪里？果然是年纪越大就越胆小，再也不复年少轻狂的无所顾忌吗？

“那个……越前……”不二正想着怎么措辞，门铃突然叮咚叮咚响起，吓了正严阵以待的两人一跳。
目送不二逃跑似地去开门，越前心里咚咚直打鼓。糟糕透顶的预感乌压压盘旋头顶挥之不去，总觉得似乎，好像，也许，可能……会得出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答案。

“龙马？”打开门的不二一声惊呼，越前唰地向玄关看去，难不成……难不成？
“龙马，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在比赛么？”不二关切的询问声传来。
“分了神，一不小心输掉了。”回答的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十分不高兴的样子。他拖着旅行箱走进屋：“你给的这个地址真难找，害我兜了一大圈。”
“既然这样，你就该打电话让我去机场接你啊！”不二跟在他身后小小地埋怨。
“反正我也找到地方了。”青年男子疲惫地打个呵欠，一抬眼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瞪着自己的越前：“嗯？”

这实在是太过难以让人形容的感觉。另一个自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却又不是照镜子一般的感触，因为二十六岁的越前龙马无论外表或内在，都已改变了太多。但，又很明白地知道，这就是自己。
没错，就是十四年后的自己！

二十六岁的越前龙马很明显比十二岁的孩子镇定许多。最初的惊诧过后，神情带上了些许感慨，打量了十四年前的自己一会，他抬腿向卧室走去：“周助，我要先睡一会，打完比赛后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死了。”
不二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好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吃的？”
“等我睡醒了再说。”青年男子满脸困倦地打个呵欠，瞄了愣在屋子中央的小孩一眼，神情带了点似笑非笑：“你还是先顾好他吧。”

“呃……”不二微微苦下脸，仍是无可奈何地来到孩子面前：“嗯……越前……”
“不二前辈！”越前回过神，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问：“你和……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象你看到的那样。”不二自暴自弃地一摊手，“我和现在的你……二十六岁的你，是恋人。”

越前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瞪得无可再大，一声惨叫：“我不要————！！！”
不二的脸登时垮下。“噗——哈哈哈哈！”已经走到卧室门边的二十六岁的越前龙马，扶着门框笑得直不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