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之痛 观《棋》有语

cogito——草木子

cogito最近睡前总是有种强烈的不舍之感，似乎时间如白驹过隙的声音都能听到。也由此睡觉的时间越来越晚，私心里想把今天再留一会。面对光阴似箭的无力感一天比一天重，即使把日程表填得满满也是如此。暑假眨眼便过去了大半，意气风发的暑期计划却只挪动了几步。而不在暑期计划上的《棋魂》，却给我带来了最大的感叹。

早就听过《棋魂》这部漫画，却不知为何一直未读，还有种错觉它是篇古代背景的漫画。暑假看了介绍，一见倾心，立马去下载动画，二见惊艳。花了两天看完50集到光考入职业棋士，然后便停了一周：我不忍看。好不容易看了很多详细介绍，把那段日子的情节用比较没有视觉冲击的文字了解清楚，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才继续看。看的时候也挑好良辰吉日。不为别的，只为能一鼓作气看25集，冲过那段日子。自从EVA之后，这还是第一部我如此在心的漫画。它在情节之中以及情节之外给我的冲击却是史无前例的，并不亚于EVA的第三次冲击。

我看棋魂，是通过光这个主角。而我的视角，也许更加融合了我自己的情况：我体会到光在失去佐为时的痛——那种成长之痛。

刚开始看《棋魂》前几集的时候，我惊讶于主角竟是小学生。旋即发现这种设定对角色成长的必要。动画虽然不如漫画精细，有时候也有变形，但人物原画却是不错的。我能看到光，亮他们的外表，眼神一集集地成熟，从弱不经事的小孩子到最后有担当的青少年，就算超级早熟的亮到后来也是更沉稳了。但佐为的离去，对我已不仅仅是一个帅哥美男良师益友因剧情需要的告别观众，而是美好的日子在自己成长的同时变成过去时，而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依赖的人的离开，因为——“我”长大了。佐为的离开对剧情是必然的，不然光不能长大，也不能开始下自己的围棋。我们没有佐为，但我们每个人都有抽象意义上的“佐为”——这可以是一个人，一件事，一段时光，甚至一种心态。随着自己的长大，我们不能不对过去说永别，无论过去多么的美好。《棋魂》到院生那一段的时候，其实已经远远不如开头有滋味。虽然仍然起伏跌宕，却从开始的阳光灿烂到隐隐的苦涩。光不再是随心所欲下围棋的时候，佐为也鲜有机会下自己的围棋。朋友成为了你死我活的对手，即使友情依旧，相处却总是有几分尴尬，几分打算，几分吞吞吐吐。光开始适应了职业化的围棋，也适应了跪坐——他适应了社会的规则。相比过去的热热闹闹，踏上职业之路的光也是踏上了与过去未来相连的艰巨的路。回到过去的天真烂漫可不可以？即使对我这个旁观者也是不可能的。我重新下载了开头的几集想再看一遍，却是心境全无！

于是失去了佐为的光是痛苦的，因为过去的日子是那样的美好，而面前的未知却要一个人面对，不再有一个有着温柔眼神的人让自己去依靠。心，就像空了一块一样。我一个人在外面求学，一年没有回去了。也许是性格比较独立吧，就算在异国他乡这么久，亦不曾哭过，连想哭的心情都未尝有过。但看了《棋魂》以后，却不由得多了几分伤春悲秋的心思出来，因为它让我知道了在不知不觉中，随着自己的成长，和我告别的东西。

我是行动派的人，想做什么总是会去做，特别是想学的东西，简直是见一样就想学一样。六年级的时候看《蝶梦芭蕾》，被优美的舞姿吸引，就跑去学了两年的芭蕾。但这次，虽然为黑白所惑，却清楚地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想学什么就去学什么了，我没有时间。我的面前，不再是无限的未来，而是有限的人生。人生每一刻就如许许多多的放射开的线，我们依着一条走了一步，又马上出现更多的线。如果光是在二三十岁遇上佐为，估计也只能造就一个附身于互联网上的Sai，而不是职业棋士近藤光吧。回头路，并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于是，我们走着我们选定的线，与一同出发的朋友相距越来越远。路上也许会再遇见，也许就沿着不同的方向，错过了。物理距离可以再次很近，就像同学会的时候，即使彼此都有心回到过去的亲密无间，但心态已经不同。就像我再看《棋魂》开头几集却有苍凉之感一样，回忆过去的好时光更多的却是带来对现在的感慨万千。

于是，只有向前。

写于2003年8月16日晚。刚刚看《一吻定情》，突然回忆起中考之前凤凰卫视重播《一吻定情》，我们一班女生都偷偷看得不亦乐乎，白天都在讨论情节。如今已是美加英澳，五湖四海，物是人非。突然有感，奋笔疾书，得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