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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 来路便是归途, 归途也成来路. "这轮转的尘寰, 何用问 ’来从何处来? 去向何方去?’ "更何处有宝盖珠幢? 又何处是金身法相? 即我-- 也即是众生. "来从去处来, 去向来处去. 去那来的地方, 寻将去路.’’ 灵台上-- 燃着了常明灯火, 深深地低头膜拜. 送神曲--"世界上, 来路便是归途, 归途也成来路. "这轮转的尘寰, 何用问 ’来从何处来? 去向何方去?’ "更何处有宝盖珠幢? 又何处是金身法相? 即我-- 也即是众生. "来从去处来, 去向来处去. 去那来的地方, 寻将去路.’’ 灵台上-- 燃着了常明灯火, 深深地低头膜拜. 送神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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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朝于2005-09-24 14:58:4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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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息寐于2005-09-24 19:53:0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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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吗?…… 怎么没什么感觉?…… 古典味不够吖 ...很像吗?…… 怎么没什么感觉?…… 古典味不够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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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柒柒儿于2005-09-25 11:51:0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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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的诗 她是朦胧派代表 有些诗真和沧月感觉很像冰心的诗 她是朦胧派代表 有些诗真和沧月感觉很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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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朝于2005-10-01 21:09:2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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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白蔷薇 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条白蔷薇。 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里抱着一大束花。 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了一句话,只是听不见。然而似乎我竟没有摘,她也没有戴,依旧抱着花儿,向前走了。 抬头望她去路,只见得两旁开满了花,垂满了花,落满了花。 我想白花终比红花好;然而为何我竟没有摘,她也竟没有戴? 前路是什么地方,为何不随她走去? 都过去了,花也隐了,梦也醒了,前路如何?便摘也何曾戴? 1
一朵白蔷薇 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条白蔷薇。 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里抱着一大束花。 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了一句话,只是听不见。然而似乎我竟没有摘,她也没有戴,依旧抱着花儿,向前走了。 抬头望她去路,只见得两旁开满了花,垂满了花,落满了花。 我想白花终比红花好;然而为何我竟没有摘,她也竟没有戴? 前路是什么地方,为何不随她走去? 都过去了,花也隐了,梦也醒了,前路如何?便摘也何曾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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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朝于2005-10-01 21:17:0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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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 神 白茫茫的地上,自己放着风筝,一丝风意都没有─— 飏起来了,愈飞愈紧,却依旧是无风。抬头望,前面 矗立着一座玲珑照耀的冰山;峰尖上庄严地站着一位女神,眉 目看不分明,衣裳看不分明,只一只手举着风筝,一只手指着 天上─— 天上是繁星错落如珠网─— 一转身忽惊,西山月落凉阶上,照着树儿,射着草儿。 这莫是她顶上的圆光,化作清辉千缕? 是真?是梦?我只深深地记着: 是冰山,是女神,是指着天上─—
冰 神 白茫茫的地上,自己放着风筝,一丝风意都没有─— 飏起来了,愈飞愈紧,却依旧是无风。抬头望,前面 矗立着一座玲珑照耀的冰山;峰尖上庄严地站着一位女神,眉 目看不分明,衣裳看不分明,只一只手举着风筝,一只手指着 天上─— 天上是繁星错落如珠网─— 一转身忽惊,西山月落凉阶上,照着树儿,射着草儿。 这莫是她顶上的圆光,化作清辉千缕? 是真?是梦?我只深深地记着: 是冰山,是女神,是指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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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朝于2005-10-01 21:19:3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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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 情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了一本新寄来 的月刊。看完了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 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 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 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 除了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 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 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 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 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 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 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了。一块暗 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 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 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 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 怔忡的我,竟感到了无限的怅惘与不宁。 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了,放下几束花, 又走了。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 边几上。─—开眼瞥见了,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 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 的友情。 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 夜,觉得精神很圆满。─—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 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了 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 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了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 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 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 ─—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 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 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 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 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 “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 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 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 神,余不敢及。” 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闲 情 弟弟从我头上,拔下发针来,很小心的挑开了一本新寄来 的月刊。看完了目录,便反卷起来,握在手里笑说:“莹哥, 你真是太沉默了,一年无有消息。” 我凝思地,微微答以一笑。 是的,太沉默了!然而我不能,也不肯忙中偷闲;不自然 地,造作地,以应酬为目的地,写些东西。 病的神慈悲我,竟赐予我以最清闲最幽静的七天。 除了一天几次吃药的时间,是苦的以外,我觉得没有一时, 不沉浸在轻微的愉快之中。──庭院无声。枕簟生凉。温暖的 阳光,穿过苇帘,照在淡黄色的壁上。浓密的树影,在微风中 徐徐动摇。窗外不时的有好鸟飞鸣。这时世上一切,都已抛弃 隔绝,一室便是宇宙,花影树声,都含妙理。是一年来最难得 的光阴呵,可惜只有七天! 黄昏时,弟弟归来,音乐声起,静境便砉然破了。一块暗 绿色的绸子,蒙在灯上,屋里一切都是幽凉的,好似悲剧的一 幕。镜中照见自己玲珑的白衣,竟悄然的觉得空灵神秘。当屋 隅的四弦琴,颤动着,生涩的,徐徐奏起。两个歌喉,由不同 的调子,渐渐合一。由悠扬,而宛转;由高吭,而沉缓的时候, 怔忡的我,竟感到了无限的怅惘与不宁。 小孩子们真可爱,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来了,放下几束花, 又走了。小弟弟拿来插在瓶里,也在我睡梦中,偷偷的放在床 边几上。─—开眼瞥见了,黄的和白的,不知名的小花,衬着 淡绿的短瓶。……原是不很香的,而每朵花里,都包含着天真 的友情。 终日休息着,睡和醒的时间界限,便分得不清。有时在中 夜,觉得精神很圆满。─—听得疾雷杂以疏雨,每次电光穿入, 将窗台上的金钟花,轻淡清澈的映在窗帘上,又急速的隐抹了 去。而余影极分明的,印在我的脑膜上。我看见“自然”的淡 墨画,这是第一次。 得了许可,黄昏时便出来疏散。轻凉袭人。迟缓的步履之 间,自觉很弱,而弱中隐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愉快。这情景恰 如小时在海舟上,─—我完全不记得了,是母亲告诉我的, ─—众人都晕卧,我独不理会,颠顿的自己走上舱面,去看海。 凝注之顷,不时的觉得身子一转,已跌坐在甲板上,以为很新 鲜,很有趣。每坐下一次,便喜笑个不住,笑完再起来,希望 再跌倒。忽忽又是十余年了,不想以弱点为愉乐的心情,至今 不改。 一个朋友写信来慰问我,说: “东波云‘因病得闲殊不恶’,我亦生平善病者,故知能 闲真是大工夫,大学问。……如能于养神之外,偶阅《维摩经》 尤妙,以天女能道尽众生之病,断无不能自己其病也!恐扰清 神,余不敢及。” 因病得闲,是第一慊心事,但佛经却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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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朝于2005-10-01 21:21:3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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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 自从太平洋舟中,银花世界之夜以后,再不曾见有团圆的 月。 中秋之夕,停舟在慰冰湖上,自黄昏直至夜深,只见黑云 屯积了来,湖面显得黯沉沉的。 又是三十天了,秋雨连绵,十四十五两夜,都从雨声中度 过,我已拚将明月忘了! 今夜晚餐后,她竟来看我,竟然谈到慰冰风景,竟然推窗 ─—窗外树林和草地,如同罩上一层严霜一般。“月儿出来了! ”我们喜出意外的,匆匆披上外衣,到湖旁去。 曲曲折折的离开了径道,从露湿的秋草上踏过,轻软无声。 斜坡上再下去,湖水已近接足下。她的外衣铺着,我的外衣盖 着,我们无言的坐了下去,微微的觉得秋凉。 月儿并不十分清明。四围朦胧之中,山更青了,水更白了。 湖波淡淡的如同叠锦。对岸远处一两星灯人闪烁着。湖心隐隐 的听见笑语。一只小舟,载着两个人儿,自淡雾中,徐徐泛入 林影深处。 回头看她,她也正看着我,月光之下,点漆的双睛,乌云 般的头发,脸上堆着东方人柔静的笑。如何的可怜呵!我们只 能用着西方人的言语,彼此谈着。 她说着十年前,怎样的每天在朝露还零的时候,抱着一大 堆花儿从野地上回家里去。─—又怎样的赤着脚儿,一大群孩 子拉着手,在草地上,和着最柔媚的琴声跳舞。到了酣畅处, 自己觉得是个羽衣仙子。─一又怎样的喜欢作活计。夏日晚风 之中,在廊下拈着针儿,心里想着刚看过的书中的言语……这 些满含着诗意的话,沁入心脾,只有微笑。 渐渐的深谈了:谈到西方女孩子的活泼,和东方女孩子的 温柔;谈到哲学,谈到朋友,引起了很长的讨论,“淡交如水” ,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收束。结果圆满,兴味愈深,更爽畅的谈 到将来的世界,渐渐侵入现在的国际问题。我看着她,忽然没 有了勇气。她也不住的弄着衣缘,言语很吞吐。─一然而我们 竟将许多伤心旧事,半明半晦的说过。“最缺憾的是一时的国 际问题的私意!理想的和爱的天国,离我们竟还遥远,然而建 立这天国的责任,正在我们……”她低头说着,我轻轻地接了 下去,“正在我们最能相互了解的女孩儿身上。” 自此便无声响。刚才的思想太沉重了,这云淡风轻的景物, 似乎不能负载。我们都想挣脱出来,却一时再不知说什么好。 数十年相关的历史,几万万人相对的感情,今夜竟都推在我们 两个身上─—惆怅到不可言说! 百步外一片灯光里,欢乐的歌声悠然而起,穿林度水而来 ─—我们都如梦醒,“是西方人欢愉活泼的精神呵!”她含笑 的说着,我长吁了一口气! 思想又扩大了,经过了第二度的沉默─—只听得湖水微微 激荡,风过处橡叶坠地的声音。我不能再说什么话,也不肯再 说什么话─一她忽然温柔的抚着我的臂说:“最乐的时间,就 是和最知心的朋友,同在最美的环境之中,却是彼此静默着没 有一句话说!” 月儿愈高,风儿愈凉。衣裳已受了露湿,我们都觉得支持 不住。─一很疲缓的站起,转过湖岸,上了层阶,迎面灿然的 立着一座灯火楼台。她邀我到她楼上层里去,捧过纪念本子来, 要我留字。题过姓名,在“快乐思想”的标目之下,我略一沉 吟,便提起笔写下去,是:“月光的底下,湖的旁边,和你一 同坐着!” 独自归来的路上,瘦影在地。─—过去的一百二十分钟, 憧憬在我的心中,如同做了一场好梦。
好梦 自从太平洋舟中,银花世界之夜以后,再不曾见有团圆的 月。 中秋之夕,停舟在慰冰湖上,自黄昏直至夜深,只见黑云 屯积了来,湖面显得黯沉沉的。 又是三十天了,秋雨连绵,十四十五两夜,都从雨声中度 过,我已拚将明月忘了! 今夜晚餐后,她竟来看我,竟然谈到慰冰风景,竟然推窗 ─—窗外树林和草地,如同罩上一层严霜一般。“月儿出来了! ”我们喜出意外的,匆匆披上外衣,到湖旁去。 曲曲折折的离开了径道,从露湿的秋草上踏过,轻软无声。 斜坡上再下去,湖水已近接足下。她的外衣铺着,我的外衣盖 着,我们无言的坐了下去,微微的觉得秋凉。 月儿并不十分清明。四围朦胧之中,山更青了,水更白了。 湖波淡淡的如同叠锦。对岸远处一两星灯人闪烁着。湖心隐隐 的听见笑语。一只小舟,载着两个人儿,自淡雾中,徐徐泛入 林影深处。 回头看她,她也正看着我,月光之下,点漆的双睛,乌云 般的头发,脸上堆着东方人柔静的笑。如何的可怜呵!我们只 能用着西方人的言语,彼此谈着。 她说着十年前,怎样的每天在朝露还零的时候,抱着一大 堆花儿从野地上回家里去。─—又怎样的赤着脚儿,一大群孩 子拉着手,在草地上,和着最柔媚的琴声跳舞。到了酣畅处, 自己觉得是个羽衣仙子。─一又怎样的喜欢作活计。夏日晚风 之中,在廊下拈着针儿,心里想着刚看过的书中的言语……这 些满含着诗意的话,沁入心脾,只有微笑。 渐渐的深谈了:谈到西方女孩子的活泼,和东方女孩子的 温柔;谈到哲学,谈到朋友,引起了很长的讨论,“淡交如水” ,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收束。结果圆满,兴味愈深,更爽畅的谈 到将来的世界,渐渐侵入现在的国际问题。我看着她,忽然没 有了勇气。她也不住的弄着衣缘,言语很吞吐。─一然而我们 竟将许多伤心旧事,半明半晦的说过。“最缺憾的是一时的国 际问题的私意!理想的和爱的天国,离我们竟还遥远,然而建 立这天国的责任,正在我们……”她低头说着,我轻轻地接了 下去,“正在我们最能相互了解的女孩儿身上。” 自此便无声响。刚才的思想太沉重了,这云淡风轻的景物, 似乎不能负载。我们都想挣脱出来,却一时再不知说什么好。 数十年相关的历史,几万万人相对的感情,今夜竟都推在我们 两个身上─—惆怅到不可言说! 百步外一片灯光里,欢乐的歌声悠然而起,穿林度水而来 ─—我们都如梦醒,“是西方人欢愉活泼的精神呵!”她含笑 的说着,我长吁了一口气! 思想又扩大了,经过了第二度的沉默─—只听得湖水微微 激荡,风过处橡叶坠地的声音。我不能再说什么话,也不肯再 说什么话─一她忽然温柔的抚着我的臂说:“最乐的时间,就 是和最知心的朋友,同在最美的环境之中,却是彼此静默着没 有一句话说!” 月儿愈高,风儿愈凉。衣裳已受了露湿,我们都觉得支持 不住。─一很疲缓的站起,转过湖岸,上了层阶,迎面灿然的 立着一座灯火楼台。她邀我到她楼上层里去,捧过纪念本子来, 要我留字。题过姓名,在“快乐思想”的标目之下,我略一沉 吟,便提起笔写下去,是:“月光的底下,湖的旁边,和你一 同坐着!” 独自归来的路上,瘦影在地。─—过去的一百二十分钟, 憧憬在我的心中,如同做了一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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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朝于2005-10-01 21:24:3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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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推开窗户一 看,呀!凉云散了,树叶上的残滴,映着月儿,好似萤光千点, 闪闪烁烁的动着。─—真没想到苦雨孤灯之后,会有这么一幅 清美的图画! 凭窗站了一会儿,微微的觉得凉意侵人。转过身来,忽然 眼花缭乱,屋子里的别的东西,都隐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 浸着墙上画中的安琪儿。─—这白衣的安琪儿,抱着花儿,扬 着翅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笑容仿佛在哪儿看见过似的,什么时候,我曾……” 我不知不觉的便坐在窗口下想,─—默默的想。 严闭的心幕,慢慢的拉开了,涌出五年前的一个印象。 ─—一条很长的古道。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的。田沟里的水, 潺潺的流着。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弓儿似的新月,挂 在树梢。一边走着,似乎道旁有一个孩子,抱着一堆灿白的东 西。驴儿过去了,无意中回头一看。─—他抱着花儿,赤着脚 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笑容又仿佛是哪儿看见过似的!”我仍是想─—默默 的想。 又现出一重心幕来,也慢慢的拉开了,涌出十年前的一个 印象。─—茅檐下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到衣上来。土阶边的 水泡儿,泛来泛去的乱转。门前的麦垅和葡萄架子,都濯得新 黄嫩绿的非常鲜丽。── 一会儿好容易雨晴了,连忙走下坡儿 去。迎头看见月儿从海面上来了,猛然记得有件东西忘下了, 站住了,回过头来。这茅屋里的老妇人─—她倚着门儿,抱着 花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同样微妙的神情,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 绾在一起。 这时心下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眼前浮现的三 个笑容,一时融化在爱的调和里看不分明了。
笑 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推开窗户一 看,呀!凉云散了,树叶上的残滴,映着月儿,好似萤光千点, 闪闪烁烁的动着。─—真没想到苦雨孤灯之后,会有这么一幅 清美的图画! 凭窗站了一会儿,微微的觉得凉意侵人。转过身来,忽然 眼花缭乱,屋子里的别的东西,都隐在光云里;一片幽辉,只 浸着墙上画中的安琪儿。─—这白衣的安琪儿,抱着花儿,扬 着翅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笑容仿佛在哪儿看见过似的,什么时候,我曾……” 我不知不觉的便坐在窗口下想,─—默默的想。 严闭的心幕,慢慢的拉开了,涌出五年前的一个印象。 ─—一条很长的古道。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的。田沟里的水, 潺潺的流着。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弓儿似的新月,挂 在树梢。一边走着,似乎道旁有一个孩子,抱着一堆灿白的东 西。驴儿过去了,无意中回头一看。─—他抱着花儿,赤着脚 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笑容又仿佛是哪儿看见过似的!”我仍是想─—默默 的想。 又现出一重心幕来,也慢慢的拉开了,涌出十年前的一个 印象。─—茅檐下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到衣上来。土阶边的 水泡儿,泛来泛去的乱转。门前的麦垅和葡萄架子,都濯得新 黄嫩绿的非常鲜丽。── 一会儿好容易雨晴了,连忙走下坡儿 去。迎头看见月儿从海面上来了,猛然记得有件东西忘下了, 站住了,回过头来。这茅屋里的老妇人─—她倚着门儿,抱着 花儿,向着我微微的笑。 这同样微妙的神情,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 绾在一起。 这时心下光明澄静,如登仙界,如归故乡。眼前浮现的三 个笑容,一时融化在爱的调和里看不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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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朝于2005-10-01 21:25:1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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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 宙 的 爱 四年前的今晨,也清早起来在这池旁坐地。 依旧是这青绿的叶,碧澄的水。依旧是水里穿着树影来去 的白云。依旧是四年前的我。 这些青绿的叶,可是四年前的那些青绿的叶?水可是四年 前的水?云可是四年前的云?─—我可是四年前的我? 它们依旧是叶儿,水儿,云儿,也依旧只是四年前的叶儿, 水儿,云儿。─—然而它们却经过了几番宇宙的爱化,从新的 生命里欣欣的长着,活活的流着,自由的停留着。 它们依旧是四年前的,只是渗透了宇宙的爱,化出了新的 生命。─—但我可是四年前的我? 四年前的它们,只觉得憨嬉活泼,现在为何换成一片的微 妙庄严?─—但我可是四年前的我? 抬头望月,何如水中看月!一样的天光云影,还添上树枝 儿荡漾,圆月儿飘浮,和一个独俯清流的我。 白线般的长墙,横拖在青绿的山上。在这浩浩的太空里, 阻不了阳光照临,也阻不了风儿来去,─—只有自然的爱是无 限的,何用劳苦工夫,来区分这和爱的世界? 坐对着起伏的山,起立的塔,无边的村落平原,只抱着膝 儿凝想。朝阳照到发上了,─—想着东边隐隐的城围里,有几 个没来的孩子,初回家的冰仲,抱病的冰叔,和昨天独自睡在 树下的小弟弟,怎得他们也在这儿……
宇 宙 的 爱 四年前的今晨,也清早起来在这池旁坐地。 依旧是这青绿的叶,碧澄的水。依旧是水里穿着树影来去 的白云。依旧是四年前的我。 这些青绿的叶,可是四年前的那些青绿的叶?水可是四年 前的水?云可是四年前的云?─—我可是四年前的我? 它们依旧是叶儿,水儿,云儿,也依旧只是四年前的叶儿, 水儿,云儿。─—然而它们却经过了几番宇宙的爱化,从新的 生命里欣欣的长着,活活的流着,自由的停留着。 它们依旧是四年前的,只是渗透了宇宙的爱,化出了新的 生命。─—但我可是四年前的我? 四年前的它们,只觉得憨嬉活泼,现在为何换成一片的微 妙庄严?─—但我可是四年前的我? 抬头望月,何如水中看月!一样的天光云影,还添上树枝 儿荡漾,圆月儿飘浮,和一个独俯清流的我。 白线般的长墙,横拖在青绿的山上。在这浩浩的太空里, 阻不了阳光照临,也阻不了风儿来去,─—只有自然的爱是无 限的,何用劳苦工夫,来区分这和爱的世界? 坐对着起伏的山,起立的塔,无边的村落平原,只抱着膝 儿凝想。朝阳照到发上了,─—想着东边隐隐的城围里,有几 个没来的孩子,初回家的冰仲,抱病的冰叔,和昨天独自睡在 树下的小弟弟,怎得他们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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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朝于2005-10-01 21:26:1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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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照着镜子,看着,究竟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这是 一个疑问!在课室 里听讲的我,在院子里和同学们走着谈着的我,从早到晚, 和世界周旋的我, 众人所公认以为是我的:究竟那是否真是我,也是一个疑 问! 众人目中口中的我,和我自己心中的我,是否同为一我, 也是一个疑问! 清夜独坐的我,晓梦初醒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偶 然有一分钟一秒钟 感到不能言说的境象和思想的我,与课室里上课的我,和 世界周旋的我,是否同 为一我,也是一个疑问。 这疑问永远是疑问!这两个我,永远不能分析。 既没有希望分析他,便须希望联合他。 周旋世界的我呵!在纷扰烦虑的时候,请莫忘却清夜独坐 的我! 清夜独坐的我呵!在寂静清明的时候也请莫忘却周旋世界 的我! 相顾念!相牵引!拉起手来走向前途去!
我 照着镜子,看着,究竟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这是 一个疑问!在课室 里听讲的我,在院子里和同学们走着谈着的我,从早到晚, 和世界周旋的我, 众人所公认以为是我的:究竟那是否真是我,也是一个疑 问! 众人目中口中的我,和我自己心中的我,是否同为一我, 也是一个疑问! 清夜独坐的我,晓梦初醒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偶 然有一分钟一秒钟 感到不能言说的境象和思想的我,与课室里上课的我,和 世界周旋的我,是否同 为一我,也是一个疑问。 这疑问永远是疑问!这两个我,永远不能分析。 既没有希望分析他,便须希望联合他。 周旋世界的我呵!在纷扰烦虑的时候,请莫忘却清夜独坐 的我! 清夜独坐的我呵!在寂静清明的时候也请莫忘却周旋世界 的我! 相顾念!相牵引!拉起手来走向前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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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月朝于2005-10-01 21:27:2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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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上 谁曾在阴沉微雨的早晨,独自飘浮在岩石下面的一个小船 上的,就要感出宇宙的静默凄黯的美。 岩石和海,都被阴雾笼盖得白 的,海浪仍旧缓进缓退 的,洗那岩石。这小船儿好似海鸥一般,随着拍浮。这浓雾的 海上,充满了沉郁,无聊,─—全世界也似乎和它都没有干涉, 只有我管领了这静默凄黯的美。 两只桨平放在船舷上,一条铁索将这小船系在岩边,我一 个人坐在上面,倒也丝毫没有惧怕,─—纵然随水飘了去,父 亲还会将我找回来。 微尘般的雾点,不时的随着微风扑到身上来,润湿得很。 我从船的这边,扶着又走到那边,了望着,父亲一定要来找我 的,我们就要划到海上去。 沙上一阵脚步响,一个渔夫,老得很,左手提着筐子,右 手拄着竿子,走着便近了。 雨也不怕,雾也不怕,随水飘了去也不怕。我只怕这老渔 夫,他是会诓哄小孩子,去卖了买酒喝的。─—下去罢,他正 坐在海边上;不去罢,他要是捉住我呢;我怕极了,只坚坐在 船头上,用目光逼住他。 他渐渐抬起头来了,他看见我了,他走过来了;我忽然站 起来,扶着船舷,要往岸上跳。 “姑娘呵!不要怕我,不要跳,─—海水是会淹死人的。” 我止住了,只见那晶莹的眼泪,落在他枯皱的脸上;我又 坐下,两手握紧了看着他。 “我有一个女儿─—淹死在海里了,我一看见小孩子在船 上玩,我心就要……” 我只看着他,─—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又不言语。 深黑的军服,袖子上几圈的金线,呀!父亲来了,这里除 了他没有别人袖子上的金线还比他多的,─—果然是父亲来了。 “你这孩子,阴天还出来做什么!海面上不是玩的去处!” 我仍旧笑着跳着,攀着父亲的手。他斥责中含有慈爱的言词, 也和母亲催眠的歌,一样的温煦。 “爹爹,上来,坐稳了罢,那老头儿的女儿是掉在海里淹 死了的。”父亲一面上了船,一面望了望那老头儿。 父亲说:“老头儿,这海边是没有大鱼的,你何不……” 他从沉思里,回过头来,看见父亲,连忙站起来,一面说: “先生,我知道的,我不愿意再到海面上去了。” 父亲说:“也是,你太老了,海面上不稳当。” 他说:“不是不稳当,─—我的女儿死在海里了,我不忍 再到她死的地方。” 我倚在父亲身畔,我想:“假如我掉在海里死了,我父亲 也要抛弃了他的职务,永远不到海面上来么?” 渔人又说:“这个小姑娘,是先生的……”父亲笑说: “是的,是我的女儿。” 渔人嗫嚅着说:“究竟小孩子不要在海面上玩,有时会有 危险的。” 我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女儿……”父亲立刻止住我, 然而渔人已经听见了。 他微微的叹了一声,“是呵!我的女儿死了三十年了,我 只恨我当初为何带她到海上来。─一她死的时候刚八岁,已经 是十分的美丽聪明了,我们村里的人都夸我有福气,说龙女降 生在我们家里了;我们自己却疑惑着;果然她只送给我们些眼 泪,不是福气,真不是福气呵!” 父亲和我都静默着,望着他。 “她只爱海,整天里坐在家门口看海,不时的求我带她到 海上来,她说海是她的家,果然海是她永久的家。─一三十年 前的一日,她母亲回娘家去,夜晚的时候,我要去打鱼了,她 不肯一个人在家里,一定要跟我去。我说海上不是玩的去处, 她只笑着,缠磨着我,我拗她不过,只得依了她,她在海面上 乐极了。” 他停了一会儿─—雾点渐渐的大了,海面上越 发的阴沉起来。 “船旁点着一盏灯,她白衣如雪,攀着帆 索,站在船头,凝望着,不时的回头看着我,现出喜乐的微笑。 ─—我刚一转身,灯影里一声水响,她……她滑下去了。可怜 呵!我至终没有找回她来。她是龙女,她回到她的家里去了。” 父亲面色沉寂着,嘱咐我说:“坐着不要动。孩子!他刚 才所说的,你听见了没有?”一面自己下了船,走向那在岩石 后面呜咽的渔人。浓雾里,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看不分明。 要是他忘不下他的女儿,海边和海面却差不了多远呵!怎 么海边就可以来,海面上就不可以去呢? 要是他忘得下他的女儿,怎么三十年前的事,提起来还伤 心呢? 人要是回到永久的家里去的时候,父亲就不能找他回来么? 我不明白,我至终不明白。─—雾点渐渐的大了,海面上 越发的阴沉起来。 谁曾在阴沉微雨的早晨,独自飘浮在小船上面?─—这浓 雾的海上,充满了沉郁无聊,全世界也似乎和它都没有干涉, 只有我管领了这静默默凄的美。─—
海 上 谁曾在阴沉微雨的早晨,独自飘浮在岩石下面的一个小船 上的,就要感出宇宙的静默凄黯的美。 岩石和海,都被阴雾笼盖得白 的,海浪仍旧缓进缓退 的,洗那岩石。这小船儿好似海鸥一般,随着拍浮。这浓雾的 海上,充满了沉郁,无聊,─—全世界也似乎和它都没有干涉, 只有我管领了这静默凄黯的美。 两只桨平放在船舷上,一条铁索将这小船系在岩边,我一 个人坐在上面,倒也丝毫没有惧怕,─—纵然随水飘了去,父 亲还会将我找回来。 微尘般的雾点,不时的随着微风扑到身上来,润湿得很。 我从船的这边,扶着又走到那边,了望着,父亲一定要来找我 的,我们就要划到海上去。 沙上一阵脚步响,一个渔夫,老得很,左手提着筐子,右 手拄着竿子,走着便近了。 雨也不怕,雾也不怕,随水飘了去也不怕。我只怕这老渔 夫,他是会诓哄小孩子,去卖了买酒喝的。─—下去罢,他正 坐在海边上;不去罢,他要是捉住我呢;我怕极了,只坚坐在 船头上,用目光逼住他。 他渐渐抬起头来了,他看见我了,他走过来了;我忽然站 起来,扶着船舷,要往岸上跳。 “姑娘呵!不要怕我,不要跳,─—海水是会淹死人的。” 我止住了,只见那晶莹的眼泪,落在他枯皱的脸上;我又 坐下,两手握紧了看着他。 “我有一个女儿─—淹死在海里了,我一看见小孩子在船 上玩,我心就要……” 我只看着他,─—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又不言语。 深黑的军服,袖子上几圈的金线,呀!父亲来了,这里除 了他没有别人袖子上的金线还比他多的,─—果然是父亲来了。 “你这孩子,阴天还出来做什么!海面上不是玩的去处!” 我仍旧笑着跳着,攀着父亲的手。他斥责中含有慈爱的言词, 也和母亲催眠的歌,一样的温煦。 “爹爹,上来,坐稳了罢,那老头儿的女儿是掉在海里淹 死了的。”父亲一面上了船,一面望了望那老头儿。 父亲说:“老头儿,这海边是没有大鱼的,你何不……” 他从沉思里,回过头来,看见父亲,连忙站起来,一面说: “先生,我知道的,我不愿意再到海面上去了。” 父亲说:“也是,你太老了,海面上不稳当。” 他说:“不是不稳当,─—我的女儿死在海里了,我不忍 再到她死的地方。” 我倚在父亲身畔,我想:“假如我掉在海里死了,我父亲 也要抛弃了他的职务,永远不到海面上来么?” 渔人又说:“这个小姑娘,是先生的……”父亲笑说: “是的,是我的女儿。” 渔人嗫嚅着说:“究竟小孩子不要在海面上玩,有时会有 危险的。” 我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女儿……”父亲立刻止住我, 然而渔人已经听见了。 他微微的叹了一声,“是呵!我的女儿死了三十年了,我 只恨我当初为何带她到海上来。─一她死的时候刚八岁,已经 是十分的美丽聪明了,我们村里的人都夸我有福气,说龙女降 生在我们家里了;我们自己却疑惑着;果然她只送给我们些眼 泪,不是福气,真不是福气呵!” 父亲和我都静默着,望着他。 “她只爱海,整天里坐在家门口看海,不时的求我带她到 海上来,她说海是她的家,果然海是她永久的家。─一三十年 前的一日,她母亲回娘家去,夜晚的时候,我要去打鱼了,她 不肯一个人在家里,一定要跟我去。我说海上不是玩的去处, 她只笑着,缠磨着我,我拗她不过,只得依了她,她在海面上 乐极了。” 他停了一会儿─—雾点渐渐的大了,海面上越 发的阴沉起来。 “船旁点着一盏灯,她白衣如雪,攀着帆 索,站在船头,凝望着,不时的回头看着我,现出喜乐的微笑。 ─—我刚一转身,灯影里一声水响,她……她滑下去了。可怜 呵!我至终没有找回她来。她是龙女,她回到她的家里去了。” 父亲面色沉寂着,嘱咐我说:“坐着不要动。孩子!他刚 才所说的,你听见了没有?”一面自己下了船,走向那在岩石 后面呜咽的渔人。浓雾里,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看不分明。 要是他忘不下他的女儿,海边和海面却差不了多远呵!怎 么海边就可以来,海面上就不可以去呢? 要是他忘得下他的女儿,怎么三十年前的事,提起来还伤 心呢? 人要是回到永久的家里去的时候,父亲就不能找他回来么? 我不明白,我至终不明白。─—雾点渐渐的大了,海面上 越发的阴沉起来。 谁曾在阴沉微雨的早晨,独自飘浮在小船上面?─—这浓 雾的海上,充满了沉郁无聊,全世界也似乎和它都没有干涉, 只有我管领了这静默默凄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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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朝于2005-10-01 21:28:2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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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的园里 她说:“不去了!那里只是冷阴阴的─—” 那里是“只是冷阴阴的”;然而我深深的觉得,在那里, 我的思想,常常立刻的平静下来,超出日常生活之外。人生是 不是应该有些思想,超出日常生活之外呢? 我相信,春天来了,枝头微绿了;在那平列的十字架丛中, 幽绝静绝的树下,石块上独坐,读些自己心爱的诗文,也是一 生最可记念的事呵! 相伴的,只是扫花的老人罢!只有树上的小鸟罢!他们也 各有他们的感想么?城墙隔断了我向外的视线,只深深的将我 的思想,关闭在这圈儿里了! 她说:“在这里,人生未免太悲惨了─—” 是真的么?为何我们便想不透呢?纵然天下事都是可怀疑 的,但表示我们生命终结的那十字架,是不容怀疑,不能怀疑 的。在有生之前,它已经竖立在那里,等候着我们了。生前的 友!死后永久的伴侣!我们为何以它为悲惨呢? 在这里,我只有静止不流的心泉,幽深缥缈的思想,和那 微带着觉悟欢喜的“惆怅”。 这种思想,是天上的还是人间的呢?也许都不是罢,然而 在我是超乎平常的境界了! 花也谢了,石块也剥落了,影片也模糊了;但这于长眠的 人有什么影响呢?他们已将历史中的悲欢离合,交还了世界, 自己微笑着享受他们最后的安息了! 寂静极了!幽深极了!沉思的石像旁边,长眠的异国异乡 的人,在这里,什么界限都消灭了,我们只隔着一个神秘的十 字架呵! 旧的文字,可以描写新的感想么?若是可以,我介绍你们 相见罢: 一角的城墙, 蔚蓝的天, 极目的苍茫无际─— 即此便是天上人间! “死”呵! 起来颂扬它, 是沉默的终归, 是永久的安息。 人类呵! 相爱罢: 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 向着同一的归宿。 我的朋友! 未免太忧愁了么? “死”的泉水, 是笔尖下最后的一滴。
十字架的园里 她说:“不去了!那里只是冷阴阴的─—” 那里是“只是冷阴阴的”;然而我深深的觉得,在那里, 我的思想,常常立刻的平静下来,超出日常生活之外。人生是 不是应该有些思想,超出日常生活之外呢? 我相信,春天来了,枝头微绿了;在那平列的十字架丛中, 幽绝静绝的树下,石块上独坐,读些自己心爱的诗文,也是一 生最可记念的事呵! 相伴的,只是扫花的老人罢!只有树上的小鸟罢!他们也 各有他们的感想么?城墙隔断了我向外的视线,只深深的将我 的思想,关闭在这圈儿里了! 她说:“在这里,人生未免太悲惨了─—” 是真的么?为何我们便想不透呢?纵然天下事都是可怀疑 的,但表示我们生命终结的那十字架,是不容怀疑,不能怀疑 的。在有生之前,它已经竖立在那里,等候着我们了。生前的 友!死后永久的伴侣!我们为何以它为悲惨呢? 在这里,我只有静止不流的心泉,幽深缥缈的思想,和那 微带着觉悟欢喜的“惆怅”。 这种思想,是天上的还是人间的呢?也许都不是罢,然而 在我是超乎平常的境界了! 花也谢了,石块也剥落了,影片也模糊了;但这于长眠的 人有什么影响呢?他们已将历史中的悲欢离合,交还了世界, 自己微笑着享受他们最后的安息了! 寂静极了!幽深极了!沉思的石像旁边,长眠的异国异乡 的人,在这里,什么界限都消灭了,我们只隔着一个神秘的十 字架呵! 旧的文字,可以描写新的感想么?若是可以,我介绍你们 相见罢: 一角的城墙, 蔚蓝的天, 极目的苍茫无际─— 即此便是天上人间! “死”呵! 起来颂扬它, 是沉默的终归, 是永久的安息。 人类呵! 相爱罢: 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 向着同一的归宿。 我的朋友! 未免太忧愁了么? “死”的泉水, 是笔尖下最后的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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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月朝于2005-10-01 21:29:2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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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画 信步走下山门去,何曾想寻幽访胜? 转过山坳来,一片青草地,参天的树影无际。树后弯弯的 石桥,桥后两个俯蹲在残照里的狮子。回过头来,只一道的断 瓦颓垣,剥落的红门,却深深掩闭。原来是故家陵阙!何用来 感慨兴亡,且印下一幅图画。 半山里,凭高下视,千百的燕子,绕着殿儿飞。城垛般的 围墙,白石的甬道,黄绿琉璃瓦的门楼,玲珑剔透。楼前是山 上的晚霞鲜红,楼后是天边的平原村树,深蓝浓紫。暮霭里, 融合在一起。难道是玉宇琼楼?难道是瑶宫贝阙?何用来搜索 诗肠,且印下一幅图画。 低头走着,—首诗的断句,忽然浮上脑海来。“四月江南 无矮树,人家都在绿阴中。”何用苦忆是谁的著作,何用苦忆 这诗的全文。只此已描画尽了山下的人家!
图 画 信步走下山门去,何曾想寻幽访胜? 转过山坳来,一片青草地,参天的树影无际。树后弯弯的 石桥,桥后两个俯蹲在残照里的狮子。回过头来,只一道的断 瓦颓垣,剥落的红门,却深深掩闭。原来是故家陵阙!何用来 感慨兴亡,且印下一幅图画。 半山里,凭高下视,千百的燕子,绕着殿儿飞。城垛般的 围墙,白石的甬道,黄绿琉璃瓦的门楼,玲珑剔透。楼前是山 上的晚霞鲜红,楼后是天边的平原村树,深蓝浓紫。暮霭里, 融合在一起。难道是玉宇琼楼?难道是瑶宫贝阙?何用来搜索 诗肠,且印下一幅图画。 低头走着,—首诗的断句,忽然浮上脑海来。“四月江南 无矮树,人家都在绿阴中。”何用苦忆是谁的著作,何用苦忆 这诗的全文。只此已描画尽了山下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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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月朝于2005-10-01 21:30:2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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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散文的风格和沧月是一样的 而且必是沧月后到 冰心先来 因为冰心老奶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冰心散文的风格和沧月是一样的 而且必是沧月后到 冰心先来 因为冰心老奶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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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月朝于2005-10-01 21:37:3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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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鸟 有一只小鸟,它的巢搭在最高的枝子上,它的毛羽还未曾丰满,不能远飞;每日只在巢里啁啾着,和两只老鸟说着话儿,它们都觉得非常的快乐。 这一天早晨,它醒了。那两只老鸟都觅食去了。它探出头来一望,看见那灿烂的阳光,葱绿的树木,大地上一片的好景致;它的小脑子里忽然充满了新意,抖刷抖刷翎毛,飞到枝子上,放出那赞美“自然”的歌声来。它的声音里满含着清—轻—和—美,唱的时候,好像“自然”也含笑着倾听一般。 树下有许多的小孩子,听见了那歌声,都抬起头来望着─— 这小鸟天天出来歌唱,小孩子们也天天来听它,最后他们便想捉住它。 它又出来了!它正要发声,忽然嗤的一声,一个弹子从下面射来,它一翻身从树上跌下去。 斜刺里两只老鸟箭也似的飞来,接住了它,衔上巢去。它的血从树隙里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来。 从此那歌声便消歇了。 那些孩子想要仰望着它,听它的歌声,却不能了。
一只小鸟 有一只小鸟,它的巢搭在最高的枝子上,它的毛羽还未曾丰满,不能远飞;每日只在巢里啁啾着,和两只老鸟说着话儿,它们都觉得非常的快乐。 这一天早晨,它醒了。那两只老鸟都觅食去了。它探出头来一望,看见那灿烂的阳光,葱绿的树木,大地上一片的好景致;它的小脑子里忽然充满了新意,抖刷抖刷翎毛,飞到枝子上,放出那赞美“自然”的歌声来。它的声音里满含着清—轻—和—美,唱的时候,好像“自然”也含笑着倾听一般。 树下有许多的小孩子,听见了那歌声,都抬起头来望着─— 这小鸟天天出来歌唱,小孩子们也天天来听它,最后他们便想捉住它。 它又出来了!它正要发声,忽然嗤的一声,一个弹子从下面射来,它一翻身从树上跌下去。 斜刺里两只老鸟箭也似的飞来,接住了它,衔上巢去。它的血从树隙里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来。 从此那歌声便消歇了。 那些孩子想要仰望着它,听它的歌声,却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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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月朝于2005-10-02 15:54:4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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