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节。逃了C的课去看月的签售，顺便献血。

首先是，献血。
照例是风很厉害的一天。在佳丽门口和小白碰了头，被吹得不行，于是向血站冲。刚进得那玻璃门，某个白大褂的大叔就冲我喊到献血来的满了十八没啊，我点头，他不依，非要拿出身份证来瞅了半天才挥手让坐下，复又忽似想起什么从沙发底下踢出一秤叫我站上去。解释了半天说我很重的绝对超过标准他依旧坚持把我赶上去，弯腰看作惊奇状小姑娘看不出来你有这么重啊。剩我在上面满脸黑线。心想减肥事宜果然应该提上日程，一壁赔笑道是啊是啊。
先验血型后用抽的，看着明晃晃的针头开始吸凉气。从来就超级害怕扎针，前两天打疫苗时头天晚上还在作噩梦被扎，恐惧啊恐惧。可是天杀的，为什么血库里现在正缺A型血而我又那样不幸的是A型的呢！！一壁挽袖子心里一壁紧张得要命，索性咬牙闭眼偏过头不去理会，可是……果然很痛啊……
旁边的那个男生比我更凄惨。是献400CC的，结果到三百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流不出来了，于是护士或者是医生小姐端着他手臂捏了半天，据说貌似是把已经瘪掉了的血管给重新挤起来……罪过，罪过……
于是再想想，我还是幸运多了。只是献200的……
碰见两个同济的MM，大二的，来血站做社会实践，就是端一下水什么的。于是在想，我以后会不会也能够到这里来做事呢？
这样的烂学校，估计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罢。
回来以后换胶贴，发现手肘处青紫了一片。连无名指上验血的地方竟然都肿掉了，这、没天理啊！
走的时候MM在门口送，说欢迎下次再来。回过头对她们笑笑想说再见，然后发现手举不起来……痛啊痛~
一直这样的痛了三天，一个星期过了，青紫的痕迹到现在还没有消掉。
一边走一边在感叹，真快啊。五年级背献血法的昨天还历历在目，可转眼间已经长大到可以献血的年纪了。
可是，如果下次还说血库缺血了，虽然依旧会很痛，依旧超级恐惧扎针，还会不会像这样的跑过去，咬牙闭眼偏头可是还是伸出手臂？
依旧还是会这样的，做热血沸腾的大好青年？
或者只是冷冷的说一句，这与我无关。
不知道呢。
谁又能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思想，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后是，签售。
看见月，如照片上一样美丽。黑衣长发，短裙及膝，画了细致的妆。粉底有些浓丽了，又或者是光线的原因，脸色略显苍白。进得场来，是一贯的偏了头的浅笑，伸出臂膀和楼上的读者们打招呼。都是清一色的小女生们，念初中或者高中。间或有几个男孩子叫沧月姐姐引起哄笑的，或者是妈妈级人物替不能到场的女儿要签名的，皆欢呼成一片。简单的说几句开场词坐下，互动环节便开始。
读者问，她答，声音清越。站在重重人群后面，越过缝隙遥遥望。看身边激动着的小姑娘们，和小白对视一眼，不禁微笑，都是那样的年少啊。我们，已经老了罢。是什么时候开始看武侠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月的文？已经，是很遥远的从前了。那个时候我们刚刚上高中，看的第一篇是《夜船吹笛雨潇潇》。江南苍郁的笛声苍郁的雨，一直打到人心里。然后是《剑歌》，然后是听雪楼，沧海碧城飞天曼青和夕颜。曾经是那样的喜欢月和月的文，从杂志一直找到网上。课本里夹了写着海天龙战血玄黄的竹子叶子，是从教室门口摘下夹干了的。在桌子上铺了纸贴抄将军谈笑弯弓，心里惦念着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写完了作业往往是深夜了，还抽出一本今古，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知道听雪楼终于出书的时候是在高三，跑了很多很多的书店都没有能买到那本血薇。最后拜托书店的老板拜托了很多次终于带到的时候，心里欢喜得像长了草，一直都在傻笑。
然后，然后呢。
然后毕了业，浑浑噩噩的去上浑浑噩噩的大学。依旧在买武侠和奇幻，比从前任何一个时候都买得勤。依旧看到月的文，可是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的感觉了。那样的一起微笑一起悲，半夜的时候一壁看一壁咬着手指头不让自己哭出声。过了这么久，甚至都没能找到一篇读起来会有感觉的文。或许，是缺了氛围的缘故？只是因为身边缺了一起看的人？一直买一直看，或许只是惯性而已，麻木了的习惯，不曾入心。
没有然后了。
知道月来汉签售的消息，然后很多从前高中的同学都发短信来告诉。却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激动。是老了么？已经过了追梦的年纪了罢。
月终于从网络转向平面媒体开始出书，几乎是毕了业上了大学以后的事情了。她的新一轮的仰慕者们，又是比我们小了一圈的还在念中学的孩子们。而曾经喜欢她文在她瑰丽语言里的沉迷的我们，已经渐渐开始漠然，渐渐忘记怎样是梦想。
人群涌动起来，签售开始了。
买了书翻开，递给月。是练过的，签得很快。轻声说句谢谢，月仰起脸微笑了一下，点头，复又伏下身去签另一本。人很多，队伍从中厅几乎一直绵延到了门口，从二楼的扶栏向下望，手上拿着一本林徽因传对小白强调说激不激动啊，月和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哎，小白只是摇摇头笑了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回过头去继续看手中的书。
还记得也是和小白一起在教室里拿着一本今古，一边兴奋的说着剑歌和建哥一边笑的情景啊。
不过半个小时几乎都已经签完，人渐渐的散了。想想还是跑下楼去到她身前静静看着，不过是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依旧是微偏着头，长发覆下来垂在肩上，耳饰闪亮。食指的指甲上面一点签字笔不小心划上去的墨迹没来得及擦，右手中指上的指环的光芒在灯下晃啊晃啊，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曾经的梦想，只今只是一臂，伸手可及。签字的间隙偶或会抬起眼来，于是向她点头微微笑。她亦一笑，嘴角牵出好看的弧度。只是这样的看着，一直看一直看，直到她签完最后一本，起身离去。
望着月遥遥的背影，仿佛离去的不止是她，而是我那些渐行渐远的梦想。
一个梦想的终结。
果然已经是老了，过了追梦的年纪了啊
我们都不复年少。。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是刊在每天去问书店老板到了没将近两个月的第一期的月末版的，那一本的破军。从书架上面翻出那本书，看着看着就难过起来——

那些年少时的梦，可以一直作到多少岁呢
如果说我的一声呐喊
可以换来你的笑容
请与我飞上天空
一起去看更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