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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堕落天空 BY江南(居然没有人考这个坑?)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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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江南本人的意思不要贴了,那便请斑竹删了吧。



序章 风吹无尽的沙


  落日辉煌,燃烧在天地的西极。

  神圣的太阳从仞利天空的大地上缓缓的收回了光辉。由东而西,日与夜的分际扫过所有土地和海洋,夜的神明缓缓张开双臂将大地拥在自己怀中。

  最后的阳光慈祥如佛母的微笑。



  随着黄昏的脚步依次踏上每一寸土地,一群接一群的人们向着西方跪倒,赞美太阳恩赐予他们生命和光明。而后他们转向大地的中央,遥遥跪拜高贵的帝王。整个天界都匍匐在力量的脚下,称颂王者的强大和勇武,奉献了自己的忠诚和谦卑,换取继续生存的权力。

  王者按剑矗立在城头,他俯视着所有人民,看着他们屈下膝盖,低下头颅。

  青鸟划着飘逸的弧线掠过天空,它也一样俯视着所有的人。青鸟却永远无法理解这一刻王者的威严如山一样压迫在所有人的头顶。它飞得高,飞得自由,它不压迫别人,也不被别人压迫。

  这是鸟儿的快乐。



  巨石下,沙砾滑动着。因为有了这些沙,人们才能拖动巨大的石料。

  来自梦魇森林的巨大古木被剖成宽板,铺成五十丈宽,两百里长的道路。来自苍茫海岸的白色细沙被均匀的洒在简易木道上。七百万人的队伍从遥远的冰湮山脉采出最好的石料,另七百万人将他们拖回善见王城,还有七百万人正在那些巨石上雕刻古老的图腾。等待所有的巨石都被准备好了,这两千一百万人中的生还者将去建筑这个世界上最宏伟的王宫──天魔主的沉寂之座。

  采石者需要力量,他们都是成年的男子。他们将死于冰湮山脉的寒冷。

  雕刻者需要技巧,他们都是聪慧的少年,被训练出使用刻刀的完美技巧。他们将死于疯狂,迷失在那些古老的图案中。

  而拖运巨石的人是老人、孩子和女人,这是他们唯一可被利用的地方。他们太虚弱,可能死于任何原因。

  石料象小山一样巨大,人是如此渺小,象山下的一只只蚂蚁,两到三千人的队伍合力才能拖动一块。绳子上浸过血和汗水,蛇一样纠缠着他们的脖子和肩膀,另一侧汇成十几条粗缆扣在石头上。他们不用手,因为手无法承担这样沉重的份量。他们把胳膊紧紧的搂抱在胸前,身体前倾着几乎要贴上滚热的沙,用全身的力量前进。

  眼睛里只有沙,无尽的沙。他们看不见前面的道路,谁也不知道何时会是结束。他们只知道一步完了是下一步,至少每一步前进都证明他们还活着。



  风间的沙砾象刀一样,可以割开他们的脸。粗糙的绳索能轻易勒破人们的脖子和胸口,这是致命的,尤其是在夏天,很多人死于伤口的溃烂。最炎热的时候,人们在酷热的骄阳下奄奄一息。可所有人依然机械的迈动步伐,偶尔踏上自己同伴的尸骨。女人们低声的哭泣悄然传遍整个队伍。于是这片两百里长的沙漠有了一个名字,它叫“哭沙海”。

  现在在哭沙海上前进的队伍有两千人,他们只是搬运者中微不足道的一群。他们有很多的同伴,今天被聚合在一起,明天又会被打散。除了生命和可怜的食物,他们一无所有,所以他们也没有可以分享的快乐。他们只有彼此支持,再为孩子们多承担一点份量,这是成人们所能做的一切了。

  黄昏降临到他们的头顶上,半个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下。魔武将把狼牙哨含在嘴里,吹出了凄厉的声音。巨大的队伍原本如疲惫的野兽爬行着,此时忽然停顿了。所有人都跪倒下去,朝拜太阳,而后面向隐约可见的善见城,去朝拜举世无双的魔主──深黯。

  金色长袍的颂师念动了歌颂的咒文,人们趴伏在沙砾上惶恐的聆听。

  此时,单调的咒文声中忽然传来清丽的鸟啼。



  “妈妈,青鸟……”淘气的孩子小心的扬起头看向天空。他个子矮小,掩没在大人们中间,周围的士兵似乎没有注意到他闪亮的眼睛。

  “焕,低头!快低头!”身旁传来母亲惶恐的声音。这个时候,所有被征服者的眼睛都应该看着地面,抬头被视为蔑视帝王的尊严。可是名叫焕的孩子却不明白,他只是失神的看着天空,看着青鸟飞得那样快乐而自由。

  “它不用下跪的。”焕在心里对自己说。

  惊慌的母亲再也无法等待了,她直起身来使劲压下了焕的头,她要年幼的焕畏惧的趴伏在帝王的脚下。因为她知道当人们拒绝这种畏惧的时候,他们将失去什么。

  “可为什么我们要下跪?”焕想不出答案,可他终于还是屈从了母亲。

  凄厉的呼啸声后,皮鞭响在了母亲的背上,抽碎了衣衫,拉出了血痕。殷红的血如一条小蛇爬过光滑的背脊,母亲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身后,手持长鞭的士兵狞笑着从四周逼近。

  已经太晚了,焕的屈服太晚了。

  “孩子,不要动,无论如何都不要动。你要学会忍耐。只要活下去,一定会有那一天,你可以自豪的抬起你高贵的头颅。”母亲轻轻的说,母亲的声音很恬静,也很温柔,就象小时候唱着歌哄他入睡。

  焕忽然看见母亲站了起来,站在淡淡的斜晖里,静静的看着狰狞的士兵。母亲依然是这样的美丽,孩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一切都停滞了,血红的阳光把这一刻凝聚起来永恒的封锁在焕的记忆里──那时候,无尽的风来自远方,吹起漫天的沙,也吹起的母亲的衣衫和长发。



  焕虽然记得,别人却会忘记。相似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人们早已经麻木。对于魔主深黯,则更是这样。深黯就在五十里外,可是他的记忆里或许永远都不会有这样一个孩子,和这样一位母亲。
  这样的母亲和孩子确实太多了。  





  五十里外,帝王的宫殿沐浴在如血的夕照中。

  战旗孤独的飘扬,上面古老的纹章被风扭曲。

  沉雄的号角被吹响,恍如沉重的叹息来自天上,回荡在黄昏的善见城中。无休无止,迎接即将到来的黑夜。天空寂静,没有云彩,王者独自站立在城墙的最高处,无人敢上前与他分享此时的荣耀。



  二百七十年前,深黯唤醒了沉睡的“荒芜”,带这柄神话中的魔剑,他走上统一仞利天空的道路。经历二十年,七次战争,他终于走上了魔宫的王座。深黯冷漠的注视天魔族的长老,看着他们颤巍巍的双手捧起黄金冠为自己加冕。空悬一千七百年的魔宫王座迎来了它的主人。



  一百六十七年前,沉醉山谷,八部众联军中最强的龙族在那里遭遇了天魔主。

  龙族的“碧血天龙骑”,天魔的“幻河铁卫军”。仞利天空最强大两个军团之中,注定只能有一个继续生存下去。无情的山谷阻隔了“天焰”和“沉没”两种力量,悍勇的龙众成为魔军的猎物。发狂的天魔战士如同嗜血的猛兽,在尸骨间寻找存活的龙族,他们的目的只是杀戮。

  勇猛的龙王最后死在了荒芜之下。深黯拔出长剑的一刻,迷朦的血雾染红了他背后的天空。这标志着一个时代,魔宫纵横仞利天空的时代──他们失去了唯一一个足以匹敌的对手。

  龙族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历史。



  一百一十二年前,狂妄的阿修罗集结最后的力量决战魔宫于苍茫海岸。

  苍茫海岸是昔日龙族的领地,阿修罗们希望龙族战士在天空中的灵魂能够保佑他们,帮助他们挽救仞利天空。所有八部众都相信仞利天空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天魔。

  可惜深黯并不相信灵魂,也并不畏惧灵魂。在荒芜的咆哮之下,阿修罗的生命成为继龙族之后又一个悲剧。阿修罗族第一名将,号称“不死阿修罗”的劫倒在了魔煌箭雨中,陪伴他的是无数忠诚的战士。鲜血染红了大海,波涛足足用了三个月才将血红的沙滩冲刷成白色,据说那里至今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息。

  阿修罗永远退回了大海深处。



  九十六年前,织焰河。

  滚烫的河水来自迦娄罗的领地焰翔山脉深处,迦娄罗以最强大的军队,最有利的地形,最完美的策略迎击天魔的大军。十二位迦娄罗长老走出深山,亲自镇守部队的核心。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深黯的魔剑荒芜,它所经过的地方生命都为之凋零,也将迦娄罗勇敢的少年们送上了不归路。

  血流淌在长老们的脚下,老人们终于愤怒了。以垂暮的生命为代价,十二位长老燃烧了净光之结界,结界从他们的身体里汲取了可怕的力量,在一瞬间将十二长老抽干成骷髅。纯净的光辉中,太古神兽苏醒了。图腾时代开始沉睡的“火翼迦娄罗”展开它的双翼,火云遮蔽了半个天空。天魔们在迦娄罗的愤怒下恐惧着。那是传说中可以超越天空界限而飞上夜摩天的神鸟,它的愤怒是不可抗拒的。

  可是深黯持剑静静的站立在魔军的最前方,迦娄罗在他的结界前悲哀的长鸣。上下翻腾着飞舞七次后,神鸟转头飞向了迦娄罗自己的军团。无数迦娄罗战士被烈火烧成了灰烬,魔军战栗着跪倒在深黯的脚下,称颂魔王神一样的力量。

  次年,迦娄罗屈服在魔宫的战旗下。



  最后是夜叉们,一年以前。

  在西北的大海里,夜叉族守护着梦魇森林,那片神圣的森林坐落在雄峻的冰峰间,为地热所温暖,无数本应灭绝于太古时代的鸟兽栖息在那里,是仞利天空仅次于善见城的圣地,又被称为“风中的曼陀罗园”。夜叉倚仗险峻的地势击退了天魔们长达两百一十一年的进攻。

  深黯亲自发动了所谓“云极之战”,荒芜最后还是插上了夜叉的城头。沉重的战靴声响遍了梦魇森林,魔军方阵践踏在夜叉们的家园上。战戟如林,上面漆黑的寒芒让所有夜叉为之屈膝。为了族人的生存,夜叉王献上了自己的头颅和最美丽的女子──青桦。

  青桦不是一名夜叉,她是夜叉王储未婚的妃子。而她自己,则是紧那罗族的王。

  一个月后,青桦成为深黯的王后,沉寂之座开始修建。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天魔们将仞利天空的权力紧紧攥在手中,王权遍及大地的每个角落。最强大的战士捍卫着天魔的地位,似乎千秋万代也不会改变。这里已经是天魔的乐土,所有天魔兹意沉浸在快乐中,而魔主深黯深黯的眼睛里却没有喜悦,只有一片看不透的迷雾。每个黄昏他都会登上城头去眺望大地,眺望臣服在他脚下的人们。他静静的眼睛似乎能穿越时间看向无尽的未来,没有人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到底什么是未来呢?

  此时,风卷起最后凌落的天曼陀罗花瓣飞上了天空,深黯的目光追逐它去向天地的尽头。
№0 ☆☆☆朱臭 2003-07-26 20:19:50留言☆☆☆  加书签 不再看TA

靠,算了,郁闷死了也晕死了。把这个也删了吧。麻烦斑竹了。
要看内容的同学请等江南总集……太乱了。太乱了。头晕中。
№2 ☆☆☆朱臭2003-07-26 20:43: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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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考的坑多乐~~
古剑……
小臭你哪天把它也考乐吧~
基本上比较浅的俺都缪考
№4 ☆☆☆风盈袖2003-07-26 20:53:37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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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罗
 
  飘忽不定的意识猛然间回到自己身上。
  少女身体一弹,坐了起来。一阵惊惶之后,仔细看看周围,才发现身边已经不是梦境。
  融融的月光从窗棂间透下,洒在敷设了织毯的地面上,织毯的中央是一朵雪白的天曼陀罗花。高大的宫室显得那样空旷,隐约漂浮着一丝清香。少女那张勒以白银的卧塌边洒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瓣,甚至连门外的走道上都有散落的鲜花。
  那身淡绿色的睡裙已经被汗湿透了,无数金莲花的图案都紧紧的贴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虽然难受,不过比起刚才那个梦似乎还是舒服多了。梦境中,无数声呼唤回荡在天地的每个角落,仿佛是来自渺渺未知的另一个世界,就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那声声呼唤竟然汇进了她的心里。她无法回想那种感觉,充斥整个天地的声音就包裹在自己的胸膛里!
  推开嵌有翠玉的华美窗户,月光大片的洒落。窗外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菩提花园,一阵风来,千万花枝摇曳,将醉人的芬芳浸透了她整个身体。少女觉得放松多了,轻轻趴在窗户上眺望,望着望着,就呆了起来。
  “公主殿下……”侍女提着灯火在身后喊她,刚才梦中的一声惊呼惊醒了侍女。
  少女却没有回答,她根本没有听见,只是喃喃的重复着梦中的那声呼唤:“你回来了?到底是谁回来了呢?”
 
 
 
  牺牲逃走的事情惊动了整个善见城,在长达千年的历史中这还是第一次,被认为是最可怕的预兆。如果天魔战死的亡魂得不到血食,他们就不会安息。而他们不安息,就会把战死的幽怨发泄在活着的天魔族人身上。
  第二天的清晨,有资格参见魔主陛下的所有天魔贵族都不约而同的汇集在沉寂之座下,等待魔主的力量为他们解脱这个灾难。而下层的天魔族人根本无法得知昨夜的喧闹从何而来,更不用提那些被征服的种族了。
  可是魔主平时出现的高台上却空荡荡的,魔主根本没有现身!
  这样紧要的关头找不到自己的陛下无疑使天魔贵族们陷入了小小的混乱,就在他们惊慌的用眼神传递消息时,沉寂之座的一扇月窗后出现了一双明净的眼睛,隔着密密的翠玉帘子俯视那些俯拜的天魔们。翠玉帘和面纱使贵族们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孔,可是他们忽然都谨慎的跪好了。
  “告诉他们,陛下去静山了,”眼睛的主人淡淡的说。
 
 
  “龙族,又回来了,”静山顶上,深黯眺望着自己的城市。
  “虽然看不见,可是龙炎舞空的强大力量我也感觉得到,”古尘平静的跪坐在深黯背后,“咒师也带来了消息。”
  “一个在善见城中有先知称号的女子,为了保护一个少年的逃走而燃烧了自己的结界,那个少年就是我们昨晚用于祭祀的牺牲……”深黯陷入短暂的沉默。
  “以那个女子的龙炎,足以匹敌当年龙王的‘沉没’力量,可是她居然为了掩护一个少年的逃走而牺牲自己……”古尘的话也没有说完。
  “除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龙皇!”深黯猛的回过头来,“龙族们用尽所有鲜血也要保护的火种!”
  深黯的脸依旧年轻,也依旧英俊,经历了这么多年之后,还是带着一股锋锐之气,并没有岁月的痕迹。面对他的脸时,没有眼睛的古尘也微微颤抖。
  “我们刻意的放任战士杀戮,本以为龙族真的在一百七十七年以前灭亡于我们的手中,原来……”古尘叹息。
  “只要有一粒火种,冲天的龙炎还会再次燃烧!”
  “我还听说昨夜祭宫的八部众神像碎了一尊,”古尘道。
  “是的,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见到那尊神像,我就觉得里面有一种遗恨的力量。昨夜这种力量终于爆发出来,并且覆盖整个善见城一个日度之久,那种遗憾和悲伤让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甚至包括我自己!否则那个少年也没有逃走的机会。”
  “恍如宿命啊,”古尘悲叹,“一切的缘都汇聚到了那一刻!”
  深黯不再说话,按剑面对着灿烂的朝阳。
  “陛下当时为什么没有去追杀未来的龙皇呢?”古尘忽然问。
  “我已经派了最有力的人手去,我无法离开善见城的,有人在窥俟着我们。何况我也不放心那些愚蠢的贵族们。”
  “是炎烈么?”
  “是,我相信他。”
  “他是值得陛下信任的。”
  君主和臣子都沉默了,似乎各有心事。
  “古尘,”深黯忽然说话了,隐约有叹息的意味,“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亲自去追杀那个少年么?”
  “我大概知道。”
  “如果真的是宿命中的龙皇,我的力量是无法逆转的。即使我杀了他,也许还会有第二个龙皇诞生吧?如果我们真的已经激怒了这片大地,那么即使剩下最后一片草叶也会割开我们的喉咙!”
  “也许,”古尘幽幽的说,“可是,去尝试吧,陛下!天魔的未来也只有您才可以拯救!”
 
 
 
 
 
  灵鹫山的西方,一望无际都是草原。风吹来的时候,一层层草浪卷向天地的尽头,所以它又被称为草海。
  草海的草长得如此茂盛,焚烧形成的道路一夜之间就会重新被青草覆盖,所以从灵鹫山顶眺望,草海就如一块碧玉,没有半点瑕疵。走在草海中的人也会觉得迷茫,如果没有东侧的灵鹫山河西侧的冰湮山脉,他们根本无法辨别前进的方向。
  榕就走在这样一片辽阔的草原中。他用偶然拾到的破葛衣遮蔽了身上华贵的黑袍,逆着徐徐的风走向冰湮山脉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好在他十七年的岁月中有多半都是在茫然的漂泊中度过的,没有家的滋味对他并不陌生。他之所以向冰湮山脉前进也只是为了离善见城更远。其实冰湮山脉那里只有冰雪和苔藓,现在已经深秋了,即使鹿群也知道避开日渐刺骨的寒风。
  榕只是走,在他还有力量前进的时候他会一直走下去。除了走,榕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忽然间称为传说中的龙皇并没有让榕感到快乐。榕不相信自己能够成为英雄。曾经有无数的人比他更有机会成为英雄,比如前世的龙王,再比如阿修罗的“不死名将”,可是他们现在都死了。而榕,只是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流浪者。
  他之所以还没有放弃,只是为了报答摩耶罗含着泪光的眼神。榕知道摩耶罗的希望有多么沉重,他无法忍受自己背叛那双眼睛而变成一个懦夫。
 
  榕就这么走着,直到他看见了那个笑着的剑士。
  猩红色的华丽披风很张扬的飘舞在风中,剑士剑鞘上墨绿的宝石在数十丈远处尤然照花了榕的眼睛。剑士占据了附近最高的位置,刻意挺起胸膛摆出了雄壮的姿势,不过他的笑容却削减了自己的威武。
  事实上,剑士根本不必以这样夸张的动作来突出他自己,他本身就已经太突出了。榕的记忆里,他还从未见过这样俊美的战士,配上和谐优雅的笑容之后,剑士的风姿堪称完美。相比之下,榕就显得太渺小了。
  榕停下脚步,静静的站在下风的地方远远望着剑士。
  剑士也看见了榕,可他只是微微瞟了一眼,又回过头去了。
  榕第一次看见剑士的时候,雪峰顶上还可以看见圆满的落日,直到落日即将消失了,榕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剑士无可奈何的转过头来看了榕一眼,他终于失去了等下去的耐心。
  榕只觉得那个身影在风中轻微的闪动,然后剑士就来到了自己面前一丈的地方。榕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是从善见城逃出来的吧?”剑士只好先发问了。
  “你是来杀我的么?”
  剑士似乎被他的回答激怒了:“你如果是从善见城逃出来的我就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吧。”
  剑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榕清亮的眼睛,眼波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更没有丝毫的恐惧。剑士撇了撇嘴,脸上愤怒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我不是天魔,不喜欢杀人,”剑士无法实现自己的话,只好敷衍了起来。
  “那你就让我走。”
  剑士又一次呆在了那里,他简直觉得这个少年不可想象。在这个少年眼睛里,他不是一个强大的战士,而更象一块拿着剑的木头。
  伴随着一声清吟,剑士拔剑了!
  剑锋横在榕的面前,剑士冷冷的哼了一声:“要想走,就屈膝从我的剑下爬过去!”
  剑士看见榕那双平静得让人讨厌的眼睛又一次落到了他脸上。然后榕一声不响的弯下腰去,双膝跪在地上准备从剑刃下爬过去。
  剑士的速度是无可形容的,他闪电一样抓着榕的背心把榕提了起来。
  “你真的是未来的龙皇么?你将是天空界传颂到永远的英雄!你难道不珍惜自己的尊严么?”剑士几乎是对着榕吼叫,满脸愤怒的神情,似乎不是榕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而是他自己的。
  “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榕低声说。
  “说过什么?”剑士愣了一下。
  “说过我是未来的龙皇。”
  “谁说的?”
  榕默默的抬起眼睛。在那双木然的眼睛里,剑士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微微一寒,把榕放回了地上。
  “是摩耶罗?已经死了么?”
 
  榕站了起来:“我可以走了么?”
  剑士开始苦笑:“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不想。”
  剑士觉得自己应该哭,他的部族却不允许一个战士轻易流泪。可是偏偏他觉得除了大哭一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我是……”剑士还是决定抛下尊严讲述自己的来历,可忽然间,他的脸色有些奇怪,“等一下再说吧,你能等我一会儿么?”
  话音未落,榕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因为毫无疑问后来已经传来了急促的铁蹄声,那分明是战马的声音,而在草海上,只有天魔的军队可以任意驱驰。天魔的追兵来得比想象得更快。
  紧张只是一瞬间的,榕又恢复了平静:“你还是快走吧,天魔来了。”
  “还好,”剑士笑了,“来得不多。”
 
  天魔最精锐的骑兵,轮斩骑,所驾驭的骏马来自旧日龙族的领土。
  龙族曾经称雄仞利天的碧血天龙骑和青衣龙女们成为幻河铁卫军战斧下的尸骨后,天魔们依旧为万千龙马的冲击所震撼。于是在十四年后,深黯收尽龙族昔日的骏马,创立了天魔第一支轮斩骑。阿修罗在苍茫海岸的悲剧就是由轮斩骑一笔写下的。
  骑兵转眼就接近了他们。剑士忽然扬起了双手,似乎是兴高采烈的挥着手:“大人们!未来的龙皇就在这里啊!”
  青色的骏马批着马铠,高亢的嘶吼着停在剑士面前,天魔骑兵的铠甲发出一连串金属的撞击声,草叶和烟尘纷纷洒落在榕和剑士头顶,剑士依旧微笑着。仅仅是四骑,因为追兵实在不知道这个不明底细的未来“龙皇”会逃向哪个方向,只好象一张巨网一样在草海上张开来。不过四骑轮斩骑并不意味着弱小,事实上两骑轮斩骑所组成的“水火大斩轮”就可以抵挡上百的八部众战士。
  剑士缓缓的抚摸着榕的头顶:“看,这就是我们未来的龙皇,八部众所有勇士的希望!他注定将带领我们冲破被征服的历史,我们会在你们的失败上建立新的天空界!”
  轮斩骑的首领透过战盔上的窄缝,看见剑士缓缓的拔出了剑,如银的剑上泛起淡紫色的光芒。
  “杀!我们不要尸体!”首领愤怒了,他下达的命令意味着骑兵可以随意放任嗜血的心灵,将对方斩成无数碎片。虽然这个举动魔主并不喜欢。
  两组水火大斩轮携着雷霆一样的气势奔向剑士的时候,他微笑着扯落了背上猩红的披风。银色的铠甲上如他的剑一样泛着淡紫的柔和光芒,那种精巧和华贵的甲胄根本不象是手工可以打造的。而在同一瞬间,战士化作了紫色的风!
  “天人之铠!”首领惊恐的吼叫,可惜他已经来不及带马离开了。
  下一个瞬间,剑士静静的站在四匹天龙马身后,用一方丝绸擦拭着染血的剑刃,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我对你们的尸体没有兴趣,”剑士哼了一声。
  四颗头颅一个接一个的从脖子上落了下来,涌起冲天的血泉。被鲜血溅上了面孔的榕不禁吓的挡住了眼睛。剑士居然高兴的笑了:“我还以为未来的龙皇陛下真的什么感情都没有呢。”
  他拉住一匹龙马,将马背上的尸体一脚踹了下去。轮斩骑骑兵的铠甲竟然是和马鞍扣在一起的,结果连着马鞍一起摔在草间。剑士也不在意这些,满意的拍了拍龙马粗壮的脖子,一把将榕抱了起来,几把扯掉了他身上破旧的葛衣,翻身上马。
  “龙皇陛下,我叫做真罗,很荣幸在此见到您。从现在开始,我将在我们横扫仞利天空的统一史上写下我的名字!”剑士大笑着纵马奔驰。猩红的披风飞扬,如一颗着火的流星去向冰湮山脉的方向。
№6 ☆☆☆朱臭2003-07-26 21:03:2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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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
 
这篇文章和会长姓名犯忌,勒令回炉修改……
№8 ☆☆☆榕二2003-07-28 01:27:2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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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东西太多没有结局了!!让我很喜欢的同时非常恼怒
№9 ☆☆☆2004-04-20 01:40:2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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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飘渺录神似,所以暂且按下,有坑无所谓关键是作者自己可以乘兴而作,尽兴而收,我也渐渐习惯沉溺于这种流星般的豪情之中,支持江南
№10 ☆☆☆李陵仲2004-04-20 19:54:5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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