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圣盔谷 —— 晋江文学城网友交流区

也说圣盔谷

A君欠小S们一顿饭,我也沾了光，可惜盛宴不由分说地被老总的加班快餐替代了。从检测间出来，已是明月当空。S们不依不饶，吃完宵夜还吵着要看电影，是午夜场《魔戒2》。那位老先生居然一本正经道：“换一部吧，小女孩子就别看鬼片啦，今天七月十五啊。”
众人笑倒。
《魔戒2》已看过N次了，重温一次也无妨。可惜还没到圣盔谷，早有几位睡到不醒人事了。哈尔达倒下时，正要拍醒小S，震耳欲聋的环幕音响中却清晰地夹杂着一声轻轻的哽咽，就在我身边，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头，左手边的A已起座走了。
回宿舍路上，我想，看《只是当时》哭得一塌糊涂的同人女就多了，看《魔戒2》流泪的男人好象不多吧。虽说与A不熟，但他好象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可见PJ真了不得。哈尔达真了不得。
后来听S说，曾问A君评魔戒。答：冷兵器时代真好。S们嗤之。

出差去边城M，刚好是做A君的助理。
M城是个小地方。高大的尤加利树护卫着湖水，大朵的鸡冠花垂到水面上，水底的树根上爬满了小小的泥螺。每一条街巷仿佛都是急急地奔向藻荇氲氤的十里南湖。那些蔡锷时代的青石板和土坯墙的红木小楼好象还在做着督军来时的梦。
合同签得意想不到地快。他说还想去更偏远的J县看一些朋友，要我先回公司。
J县就在边境线上，我就那么不懂事地死缠着也要去看新鲜。

J县的山坡上，我见到了他的朋友们。
远远望去，山上没有树，白花花一片，那是漫山遍野的坟茔啊，层层叠叠绵延十数里，好象森森白骨，在阳光下分外刺眼。旧的墓碑已经漫灭，新的还在长。汉白玉相框里，岁月的尘灰后，青春的容颜笑靥依旧，那些深深凝望的黑眸仿佛燃烧的灵魂的余烬。二十多年的时光宛如琥珀的封印，凝固了他们的青春年少。

山风呼啸，松涛轰然而至，我不禁寒毛倒竖。仿佛地下那支躁动不安的军队在整装待发，刹那间，人喊、马嘶，他们在集结、在誓师、在冲锋……你分不清那是千万颗热血沸腾的心在一起博动，还是气象森严的军阵在行进……
渐渐地，风住了，日隐了，黄昏来临，秋虫唧唧四起。寂静的山中居然也隐隐有声，却听不真切。仿佛不薜牧榛昊乖阪蚁纷分穑闾肝考镁貌豢侠肴ァＬ兀腥嗽谔鞠⒌推窒蟾吒枳菪Γ竽藕埃蠛艋健鞘巧畛旱乃寄畎。谡馄恋匾挂古腔病璻

回到熙熙攘攘的边贸集市，灯火交相辉映，盛装的异国少女擦肩而过，笑语呢喃，我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的眼睛越过河对岸黑黝黝的层层峰峦，“在山谷里，我们损失了将近三分二的人。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芭茅草上寒霜纤毫尽现。我从来没有想过月光会这么该死。他靠着我的肩要烟抽，他说，兄弟，我想抽只烟。我不敢看他，别过头盯着前面毒蛇一样吐着信子的暗堡。他低低地笑了，不知是在笑我还是自嘲，年轻的身躯在我怀里渐渐冰冷。那时我们只不过十八岁。”
我曾远远看着他，在一座座墓碑间流连，低头轻轻抚摸着那些粗糙的石碑，象一个温柔的情人。其中一座，他彷徨最久，我想应是那个在我出世前就已逝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