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赠﹕关心〈黄土之梦〉的大人们﹐特别是潜水人﹑慕容﹑星际飘雪﹑硅烷四位。
**写这一节的时候好幸福啊！^________^。。。。只可惜阿梦的文笔不好，无法传达卫拾终于获得自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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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贼记　四〉因此，土地价格是屋价的关键。影响地价的因素有很多，交通线、区域发展……等等消息都会使邻近地区的地主靠着卖房、卖地而一夕致富。身为一介白手起家的不动产业者，卫氏夫妇虽然无法影响政府的决策，但是靠着广结善缘、消息灵通，倒也在这买低卖高的行业占了一席之地。也许是因为身在江湖，了解人脉的重要，希望孩子尽早“交朋友”，也许是因为太过忙碌，无暇顾及孩子的教育，所以想找一所督导严格的学校全权负责独生子的学业。总之，他们为卫拾选了这所许多与不动产业息息相关的产、官界人物子女就读的学校。卫爸爸、卫妈妈每学期二次的亲师垦谈会都缺席，对于他们来说，在好学校只要考试及格、行为没有重大违规就可以了，不须要过问孩子的学校生活，每天晨昏轮流开一个小时的车送孩子上下学就算尽了为人父母教养子女的本份。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卫拾五年级。

那一天卫妈妈在学校附近公办，心血来潮想看看卫拾在学校的表现。卫妈妈从来没对自己丈夫以外的人提起自己看到了什幺。不过，第二天夫妇两人就一同来学校替卫拾办了转学，转至远房族弟卫昭执教的慕容学园国小部，并且把旗下的产业转手给同业之后就结束自家公司。由此看来，卫爸卫妈是用自己的方式爱孩子的父母。那是廿年前的个案。廿年的现在，卫拾以卅二岁的少壮之年、第六次改写世界弓箭比赛记录的隔天突然宣布退休，并且婉拒四面八方而来邀请他训练体坛后起之秀的高薪聘约。有一位特别敏锐的记者对于他退出体坛的决然感到极不寻常，在研究他的生平大事之后，在记者会上挖出这陈年往事。卫拾淡淡笑着说：“我的听力只有正常人的百分之七十。一对一的谈话在近距离不成问题，可是超过三公尺我就需要辅助。卫昭老师注意到连我自己、我父母都没发现的耳病，所以我才转学。”卫拾撒了一点小谎——他转学之后才遇见卫昭。众所周知，卫昭是他的弓箭启蒙老师。

“对我而言，弓箭不是比赛、不是竞技，而是‘修炼’。我之所以拒绝担任教练，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指导人‘争胜’，是因为这点自知之明。”另一方面，他没有解释为什幺在练习场时常泪流满面。当另一位记者开玩笑似地问他把箭靶当成什幺的时候，他回答：“自己的脸。”这次他没有说谎，可是只说出一部份事实——就时间来说，他更常描准的是双亲的脸。卫拾一生都忘不了学箭之初，卫昭教他认识的“箭”：“自古以来，箭最常被使用在净化不洁之物的宗教仪式当中。因为这个原因，最早的军队开战时也是以箭阵起始，倒不是为了杀敌，而是用来破除横亘于前的恶灵。”（注：这是阿梦为本文杜撰的，别当真。）他也忘不了卫昭的一句话：“当你看到的箭靶只是箭靶的时候，你就是最好的箭手。”当被问及何时决定退出体育界的时候，他回答：“昨天射最后一箭的时候。”

那是几乎可以用“奇迹”来形容的一刻。当自己描准的时候，忽然觉得再熟悉不过的赛场和平常不一样，自己竟然除了靶心之外，什幺幻象都看不到。他记得自己讶然地回复准备姿势，然后……天空一直都如此湛蓝吗？草皮绿得发亮、花朵的颜色是如此鲜艳、对手的神情也看得好清楚，大家一直都是如此专注吗？看台上……啊啊……爸爸妈妈一直都是这幺温柔地看着我吗？然后……“卫选手是否要弃权？”“咦？”眼前辅助员担忧地看着自己。“卫选手是否要弃权？”“你喜欢我的箭吗？”对于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这位辅助员似乎惊喜多于惊讶：“是的！非常喜欢！”当箭离弦，卫拾知道这一箭毫无疑问会再次刷新自己的纪录，而自己就仿佛化成那箭，划破黑暗、冲出风暴、迎向光明。自认为被世界——尤其是双亲——遗弃的悲伤、寂寞、恐惧、无助、愤怒、怨恨、自怜、报复……在这感情的泥沼中挣扎廿五年后，他觉得身、心、灵终于彻底洗净。老师！老师！卫昭老师！我终于了解你的意思了！

记者会的最后，记者们询问他未来的计划，他回答：“我要读大学，取得发展心理学与历史学学位，然后教小学。”

<未完>
下篇最慢在周日中午贴出。